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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没什么话要与朕说吗?”他脸色有些冷。
“臣确实有,谢陛下仁慈,赦免了胞弟的死罪。”依着规矩,赵慕清又想起身跪拜磕头。
皇帝看着她冷漠疏离,与自己生分的模样,心底那股子郁闷不知如何发泄的邪气乱窜。他咬牙:“既然做了朕的妃子,往后自称还是改改吧!”
后妃见到皇帝,一般都是称‘臣妾’而非‘臣’。
听见皇帝的话,赵慕清微微一愣怔,反应过来之后,她手心掐紧,脸色难看:“臣妾遵命!”
皇帝看她喊的心不甘情不愿且与他无话可说的模样,心里郁结更难消了。他烦闷的拨了拨手上玉扳指,坐了一会便坐不下去了,起身冷冷说了句:“你好好歇着,朕过几日再来看你。”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赵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其实奴婢看来,皇上还是很喜欢大人的,不如大人服服软。”玉姝进门后,对着赵慕清劝解着开口。
“色衰而爱驰的道理你不懂,帝王的心叵测难猜,就算今日他待你至诚至爱,可往后时日呢?玉姝,我不愿被关在深宫内苑里过着或是胆战心惊,或是枯燥无味的生活。”赵慕清冷静的开口。
玉姝只是一个小丫鬟,眼见如那井底之蛙一般,就头顶那么一片天空。
赵慕清的一番话,她甚至找不出道理来反驳。只是,想到过不了几日,肚子里矜贵的小皇子就要没了,玉姝有些不忍。
“大人真舍得不要这孩子。”玉姝问。
赵慕清沉默了,似是挣扎,过了许久才露出一抹苍白的苦涩笑容:“这孩子,他来的不是时候,也不该投至我的腹中,我终究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娘亲!”
第十六章
就这样,平静无澜的日子又过了几日。
而玉姝也终于找到了出宫的时机。
这日,赵慕清心底惴惴不安,等到宫门快要下钥时,玉姝才迟迟归来。
她普一进门便屏退了伺候的丫鬟,小心翼翼掏出藏于袖中的药粉:“大人,这落胎的药是奴婢拖人买到的,服用一帖便能成事,只是那大夫说了,过程大人恐怕要受些苦。”
“我能受得,你快去小厨房煎了,对外就说是安胎药。”赵慕清连连催促道。
玉姝点了点头,将要置于袖口中,便朝外走去。
另一边
昭和殿内,皇帝安坐于榻撵上,他凤眸微阖,听着赵二宝在前娓娓禀告:“陛下,淑妃娘娘这几日膳食进的不太好,伺候的宫女说每日早晚吐的极其厉害。”
皇帝微微敛眉,口气有些冷:“宣了太医瞧了没?”
“瞧了,胡太医,徐太医都来给瞧了,说是正常反应。这一胎,淑妃娘娘怕是要受些苦楚。”赵二宝说完又想起了另外一桩事:“今日那玉姝姑娘到奴才这儿求了出宫的令牌,说是淑妃娘娘命她到府里拿些物什。”
“不过……奴才命人跟着那玉姝姑娘,她并未回寺卿府,而是转道去了一家客栈。”
楚临渊微微蹙眉:“客栈?”
“嗯,玉姝姑娘似乎是约了人,匆匆见了面后便回宫了。奴才也觉得奇怪,就叫人查了那人的底细,奴才派出去的人应该快回了。”
赵二宝说完过了不多时,便有个面生的小太监匆匆回了,附耳对着赵二宝说了些什么之后,只见那赵公公一脸惊骇,朝着皇帝跪了下来:“皇……皇上……”
“说!”
“今日玉姝姑娘见了许氏医馆的人,且求了一味药。”赵二宝边说边拭着额前冷汗,他声音凝噎断续几次:“那药是……落胎之用。”
赵二宝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觉殿内空气冷了许多。他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对上帝王那蕴着滔【创建和谐家园】意的眸子。
“好!果真是好得很!”
赵二宝缩了缩脖子,只觉背脊都凉飕飕的,他哪里还敢说话触霉头。若说这赵慕清,简直是疯了,别人求不来的恩宠,求不来的皇嗣她竟不要。
*
锦和宫
窗外冷风吹动着殿内烛火,摇曳的火光照着殿内几道人影隐隐绰绰。天不知何时打起了响雷,暴雨随之而来。
赵慕清支着胳膊呆呆地望着窗外倾泻而下的暴雨,直到身旁玉姝小小的声儿传来,她才缓缓回了神。
“赵大人,药煎好了。”
白玉碗中冒着热气的药气味刺鼻,闻着叫人作呕。
赵慕清抬手想要去接,却发现自己的手竟发抖了起来。
她盯着那颤着波纹的水面,心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揪住了,她的孩子,若喝下去,定是就这么没有了吧。
“大人……”玉姝声音有些颤,她见赵慕清犹豫,连忙握住了她的手:“要不还是算了吧!大人留下他吧,稚子无辜。”
赵慕清原以为自己能下得去手,原以为她可以舍弃孩子的性命,可事到临头,她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她手颤着,那碗中药液盈盈,恍惚中她仿佛听到了耳边小孩软糯稚嫩的声音:“娘亲!”
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她闭了闭眼,苍白的脸颊上溢满了苦楚与绝望,她盈着泪光,正想叫玉姝把药碗端走时,木质的殿门突然被人重重地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后,一道人影如疾风掀进了屋。
还未等她有所反应时,她端在手腕的药碗被打翻了,紧接而来的是男人低沉而又饱含怒火的声音:“你竟敢,你竟真的敢那么做,赵慕清你是想死吗?”
楚临渊从未有过一日如此愤怒过,也从未有过一日如此后怕过,若是今日他来晚一步,那么他的孩子是不是就没了。
思及此,他冷冷地盯着榻上那个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的女人。
赵慕清被男人结实冷硬的手禁锢着,她对上男人氤氲着滔【创建和谐家园】火的眸光:“皇上,你来做什么?”
第十七章
大抵是近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承受楚临渊怒火,是以瞧见他这般恐怖阴瘆的神情,她除了心底有些憷之外,并无别的感觉。
“我来做什么?我若是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真打算杀了我的儿子。”男人盛怒难掩,甚至连自称都从‘朕’改成了‘我’。
赵慕清的胳膊被他捏的生疼,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个现行,面对皇帝兴师问罪,她脸色略微有些白,声音也有些颤:“这是我的孩子,皇上有何权利决定他的去留。”
她这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样子,彻底的激怒了男人,他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字一字,如利刃剐肉:“你有胆再说一遍!”
她抿着唇,倔强的眸光抵上男人的眸子。
赵慕清很聪明,也知道何时何地对自己有利,如今她的肚子里还揣着皇帝的崽,那么皇帝便是有着滔天的怒意,也不会对她下狠手。
至少,暴打她一顿是不存在的。
“赵慕清,你当真以为朕动不了你,就没法再收拾你了?”男人冷冷地笑了,随后,他对着身后兀自说道:“带进来!”
他话音落下,内殿门便开了,赵二宝一挥手,外头内廷侍卫整齐压着她锦和宫的宫女跪在殿外。
皇帝面容毫无温度,视线落在玉姝身上:“拖出去,乱棍打死,其余一干人等,重打三十大板。”
听见皇帝如此言道,玉姝脸色一片柒白,她哆嗦着身子凄厉的磕着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而一旁的赵慕清显然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她面容终于变了,小脸惨白一片:“这件事和玉姝无关,你不可以这么做。”
皇帝冷笑一声,撩起衣摆款款落座:“赵慕清,谋害皇嗣,你若是主谋她便是从犯,这一干人等便是伺候不周没做到劝解之责。”
“楚临渊你总是如此,总以为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孩子是我的,我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又凭什么逼着我替你生孩子。我不想入宫,不想被困在这宫墙之内,你为什么要逼我。楚临渊,你今日若是敢杀了玉姝,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会恨你……”
“楚临渊,你能困住我的人,可你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你算是什么,你算什么……”赵慕清连跪都不跪了,她的脸上盈着泪光,对着楚临渊的那双眸子里头除了猩红外,更藏着一丝‘痛恨’。
“你……”楚临渊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想过赵慕清可能会有的反应,或是泪眼婆娑的求情,或是捡些他爱听的话保证再也不敢那么做了。
他甚至都想过了,若是她乖乖保证以后不再那么干了,会乖乖听话生下孩子,会敬他,甚至会爱他。他就放过外头那些人。
可他没想到,赵慕清性子会如此轴,明明以前那么容易服软……
她说她会恨他,会一辈子恨他,这种话听着那么可笑,可他竟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内心某处莫名的有些慌乱。
正当他抿唇缄默时,又听她说:“你杀了我吧,杀了与我相关的所有人!这样往后我们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桥归桥,路归路……
她休想!
楚临渊此时有些烦乱,心底某处隐隐被揪着疼,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越来越甚。
而正当两人沉默时,他又听到了身边一阵一阵的抽泣声儿。
赵慕清本不想哭的。
可她忍不住,一方面是提心吊胆的害怕,她怕楚临渊一点人情都无,抬手便要了玉姝的命,另一方面是对未来日子的迷惘。
今日便是楚临渊不来,孩子她也会留着,只是留下孩子,她往后难道真要被困在这深宫内苑。
“册封礼还未成,你若真不想为嫔为妃,就不做。”皇帝不想随着她性子来,可话就这么随心说出了口。
赵慕清默默的拭着泪,听见皇帝的话,她傻傻的抬起头。
第十八章
皇帝见她这番样子,与先前那副倔强的不知低头二字怎么写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过话既然说出了口,皇帝也没想改:“你要想继续做官,朕也不拦着你,如今肚子还小没人能瞧出。等以后,你就抱病休沐。”
赵慕清氤氲着泪光的眸子缓缓地抬起,哽咽着,声音沙哑:“真的?”
皇帝瞧她身子单薄,外头又下着雨,怕她得了风寒忙叫赵二宝阖了窗。
“皇……皇上,外人那些人该怎么处置呢?”赵二宝小心翼翼睨了一眼皇帝脸色,见片刻前还暴怒的帝王此刻面容如春日里的风,柔和的很。
赵公公不禁心底感叹,这赵大人果真是厉害,蹦跶作死的厉害,叫皇帝息怒的本事也是无人可及。
“都放了吧。”皇帝下了令。
赵二宝得了令,弓着腰退至殿外。
晚上,皇帝没舍得走便宿在了锦和宫,被窝里他搂着赵慕清盈瘦的身子,大掌抚着她纤细的腰身,落在她小腹上时,皇帝声音无比温柔:“若是生个公主,朕便叫她永安,永安公主。若是皇子……”
赵慕清背对着皇帝,听着耳旁男人略带希冀的话语,不知怎的她倦意少了些许,与皇帝同塌而眠的不习惯也被她抛至脑后。
“皇上,若是皇子,可否答应臣一个条件。”她突然开口。
“但说无妨。”皇帝搂着她,道。
“若是皇子,臣不想让他入宫。臣的哥哥死了,臣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膝下无儿无女,臣既然顶替了他的身份,自然是要给他一个儿子。”
皇帝未想到赵慕清脑子里还有这种叫人啼笑皆非的想法,把堂堂皇子,未来的太子储君过继到那个他从未见过的短命鬼名下。
皇帝这会儿连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他今晚生的气也够多了,也不想舍了这暖香玉怀和她做无谓的争吵。
“安置吧,朕累了!”他说完便不再搭理她了,闭上眼沉沉地睡了。
*
翌日,赵慕清醒来时,皇帝刚起身,由奴才伺候着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