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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弄的她生疼。
下意识的,她奋力挣扎了起来,想要推开他沉重的身子。
可她那些劲道,在大男人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甚至,连男子的身子都未撼动一丝半毫。
“放开!”
“你混账!”赵慕清气的也顾不上君臣之礼了,她口齿不清的骂着,在男人再次低头想要咬她唇之时,抬手狠狠揪住了他的头发。
楚临渊吃痛,嘶的一声,抬起头看着她神色愈发的阴鸷了:“你敢反抗?还是说朕碰你,你嫌恶心?”
皇帝脸色阴沉,说话间流露出气急败坏之色,这回他也不管她如何反抗,扯掉了她官袍,就想对她用粗。
纠缠间,赵慕清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刺刺的疼。
这种感觉在昨日也有过,她并未在意,可在此时此刻疼痛突然来的又猛又急。
“疼,肚子好痛……”
“你以为朕如今还会受你骗?”
“今日朕便好好教教你何谓妇道,下次,再敢朝秦暮楚,朕……”皇帝压着她一双柔夷,眸光盯着床上女人。
只是,当瞧见她脸色发白,唇色也变得有些青紫,因为疼痛身子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时,皇帝要说的话哽在的嗓子眼里。
“赵慕清,你……”皇帝快速起身,唤了门外守着的赵二宝:“宣太医。”
赵二宝一听,心中惊骇不已,皇上竟把赵大人折腾的喊上太医了。
等待间,楚临渊眸光始终不离床上的女人,见她疼的额头冷汗滚落,唇齿打颤,他眉头皱了又皱。
不多时,太医揣着箱子疾步而入,皇帝摆手免了行礼,便叫太医去替赵慕清医治了。
帐子被撩起一角,太医搭脉。
静寂的寝殿唯有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徐太医搭着脉,查探到什么之后,他微微诧异,随即起身对着皇帝言道:“启禀皇上,是喜脉!”
喜脉……
第十三章
“不过……这位姑娘忧惊过度,外加膳食食用不准时,此胎脉象并不好,若想保恐是不易。”徐太医诊断后,撩起衣袍单膝而跪。
皇帝还沉浸在赵慕清怀了他的孩子的震惊之中,骤然听见太医的话,脸色微变。他沉默半响,唇角似是不悦的微微抿起,拇指拨弄着手上白玉扳指,殿内众人见此情景皆是大气不敢喘,如坐针毡。
“徐太医,不论花多少代价,朕命你保她母子均安!”皇帝重重地言道。
徐太医点头:“是,臣必穷极所学保姑娘母子均安。”
太医开了方子,命人去太医院配了药,又亲自上小厨房盯着熬药的火候。
一旁,赵二宝听闻赵慕清怀上了龙种,心底别提多震惊了,他心底不禁暗暗唏嘘,这赵大人往后恐是要平步青云了。
毕竟,陛下子嗣单薄,膝下别说皇子,便是公主都无。
这几年,太后娘娘为了陛下的子嗣可说是殚精竭虑,望眼欲穿。可陛下性子淡,对后宫之事并不热衷,后位空悬不说,便是伺候的妃嫔也没几个。
如今,赵大人肚子里揣着的这个,可当真是金贵!
就是赵大人这身份着实尴尬,赵二宝又实在不敢去揣测皇帝心思。
“赵二宝,去把锦和宫收拾出来,再安排两个宫女……”皇帝思虑片刻后,下令道。
赵二宝愕然,微微抬首看了看床榻上蜷缩着的女人,几番犹豫问:“那,赵大人的身份该当如何?若是太后那边问起来,奴才当何作答。”
“命工部尚书努哈达为正史,哈里翁为侧史,择吉日册封赵慕清为……妃,封号淑!”皇帝视线投向榻上,见女人闭着眼浅眠。
这会儿,她没了平日与他剑拔弩张的架势,也没了时刻防备着他小心翼翼的眸光,她乖巧的像是一只温顺听话的波斯猫,俯趴在软榻之上,纤细浓密的羽睫在暖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皇帝屏退左右后,轻步迈向床边,手掌抚向她的侧脸。
“朕幼时起便知后宫的女人皆有两副面孔,父皇的后妃是如此,母后更是如此。这些年,朕图谋大业,从未将儿女情长放在心上,亦不曾想会有哪个女人会对朕的心神有所影响。赵慕清,你可知,便是你的出现,打破了朕一贯的坚持……你城府极深,又聪明睿智,朕有时真恨不得掐断你的脖子……”
可,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
哪怕她为了太子那个庸货布局引他入瓮,害他差点殒命,他也只是将她丢入地牢,小惩大诫,也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到了今日,他便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在意她,对她的喜爱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对她的宽宥也过了度。
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
他怎能折在一个女子手里……
即便这个女人如今有了身孕,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子嗣,他着实也不该喜怒形于色,差一点愉悦的昏了头脑。
想到此,皇帝飞快的挪开了摸着她脸颊的手,似是极度心虚一般,起身疾步离去。
第十四章
锦和宫
丫鬟玉姝拿着绢帕仔细擦拭着榻上美人的额头,见美人蹙着柳叶眉有转醒的迹象,玉姝轻轻地唤了声:“赵大人。”
赵慕清朱红唇微微吁出一口浊气,她掀了掀眼皮,瞧见玉姝,满是诧异:“玉姝,你怎么在这儿?还有,这又是哪儿?”
接连两个问题,一时问的玉姝接不上话茬。
说实话,即便是到了此刻,玉姝心底的震惊与不可思议依旧未消,她甚至觉得如今这一切,犹若天方夜谭……
她伺候了多年的赵大人竟然是女子!
而忠勇侯府真正的嫡公子早已变成了枯骨,身死魂消了。
如今的赵大人则是李代桃僵,是侯府那位原本该香消玉殒的嫡小姐。
这玄而又玄的故事比那话本说书更曲折离奇。
“赵大人,这里是锦和宫,是赵二宝公公接奴婢进宫伺候你的。”玉姝瞧着榻上发髻散乱,朱唇,杏眉,芙蓉面的美人儿,忍不住惊叹,赵大人做男人时便有种雌雄难辨的俊魅,如今散了髻,穿上罗裙,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锦和宫?”赵慕清皱了皱眉,掀了被子想要起身。
锦和宫是皇城七十二座宫殿距离皇帝寝殿昭和殿最近的殿宇,从前这里头住着先帝最宠爱的温熹皇贵妃。
既是妃嫔住的,赵慕清一刻也不想多待。
“赵大人,你,你不能走。”玉姝连忙拦了欲要下床的赵慕清,急着道:“你有喜了,皇上下了谕旨要封你为妃,封号都定了。你往后就要住在这锦和宫了。”
玉姝说完。
见赵慕清脸色徒然变了。
“你说什么?”赵慕清睁大了眸子,狼狈的从床榻上起身,揪住了玉姝的袖子,声音拔高了尖儿。
玉姝见赵慕清没半分喜色,反而脸上布满了可怖惊惧,她声音轻了下来:“是,是徐太医说大人有喜了,所以,所以皇上……”
玉姝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到了赵慕清的身上。
她竟然有孕了。
怀上了楚临渊的孩子。
她明明每回都服用避子汤,她甚至找民间的大夫瞧过身子,大夫明明告诉过她,她体寒不易有孕。
为何还能有孕?
赵慕清想要笑,想要问问老天爷为何要和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赵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玉姝瞧着赵慕清失了神志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害怕。
“玉姝,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听我说……”赵慕清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拉住了玉姝细细的胳膊,如揪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决不能任由事态再发展下去,她可以不在乎贞洁,可以沦为供皇帝发泄的玩意儿,这些她都可以忍受……
因为她还是忠勇侯府的嫡公子,是母亲给予厚望的‘儿子’,是大理寺历年来最年轻有为的少卿。
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若生下这个孩子,那么这辈子她必定会被困于这后宫,变成他诸多女人中的一个。届时,除了争宠,除了希翼皇帝偶尔施舍的那一点宠爱,还能剩下什么?
“玉姝,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莫要让第三人知晓。”赵慕清慎重的道。
“我晓得的,只是大人真的想好了吗?”玉姝骤然听闻赵慕清不要孩子心下震惊,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才又问道。
“嗯!”
第十五章
自那日皇帝将她丢进锦和宫后,接连十日皇帝都没有出现。
皇帝不来,赵慕清乐得自在,进膳也香了不少。从另一个层面来讲,皇帝不愿踏足她的锦和宫,也说明他并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于她来说,皇帝不在乎更好!
不过,另有一桩事,让赵慕清略感诧异与欣喜。皇帝赦了她弟弟赵阔的死罪,只判了他杖行三十,不过皇帝也亲自指了婚,让赵阔迎娶慕容县主进门。
“赵大人,皇上来了。”这日,赵慕清正趴在床榻上昏昏欲睡时,伺候的小丫鬟激动的开口。
除玉姝外,内务府又拨了几人来伺候赵慕清。
宫里的丫鬟是鲜少有机会见内阁大臣的,是以,那几个丫鬟伺候了赵慕清几日并不知赵慕【创建和谐家园】实身份。
只以为这是忠勇侯府献上来的美人,虽有了身孕,但十日来陛下也从未来瞧过一眼,想必也是不得宠。
跟了不得宠的主子,做奴才的这一世也甭想着翻身了。
丫鬟们可急,如今皇帝来了,她们自然激动……
可看着榻上的主子一脸淡定的神态,连跪迎也做的漫不经心,丫鬟们别提心底多彷惶了。
“朕听闻你身子不适,特地来看看你。”楚临渊落座后,视线随之落到了赵慕清的身上。
快半月没见,眼前的女人似乎又清瘦了许多,面色也不太好,单薄的身子骨上套着一件薄粉色的刺绣莲叶蔓草纹罗裙,群裾曳地,腰间系着精美茱萸连云纹腰带,带上璎珞流苏摇曳。
认识赵慕清数年,楚临渊见她着女装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清。
更别提是如今这番鬓发落腰,略施粉黛的模样。
皇帝的眸光不受控制的灼热了几分,原本想要端着架子板着的面容也变得柔和:“听闻你喜爱柑橘,朕特地命人采了最新鲜的。”
皇帝一挥手,赵二宝连忙呈了上来。
新鲜的柑橘色泽金黄,剥开薄薄的一层皮,一阵阵醉人的香气飘散而开。
这柑橘倒是神奇的很,淡淡的香甜气味就把赵慕清恶心反胃的不适压了下去。
“臣谢过皇上。”赵慕清淡淡道了谢。
内殿这便又安静了下来,皇帝见她不愿与自己搭腔,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又不顺了起来。
“你就没什么话要与朕说吗?”他脸色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