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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算是出了大名。
如今整个苏州城都在议论她,有说她是姚知州精心培养的瘦马,供给大人物娱乐消遣的绝色尤物。
又有人说她不过一介民妇,却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被京城来的大官瞧上了,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娇娇,我还伤着,你忍心把我赶回驿站?再者说,在那伺候的人都不得我心。”楚临渊捂着胸口,一阵干咳,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赵慕清赶忙又挪到了床边:“你别乱动,算了算了,你要不乐意走,就在这儿养伤,不习惯别人伺候,就让江青照顾你。”
“不!”楚临渊一口回绝:“我不习惯别人,我要你照顾我。娇娇,我都四日没沐浴了,身上黏糊的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赵慕清瞪着眼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顺着杆往上爬的男人。
她气恼的没多想就拒绝,只是皇帝似是早知道她会拒绝,提前把话堵在了她前头:“朕的身子,朕只乐意给娇娇看。太监也不成,所以娇娇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好!”赵慕清无奈认命。
她出了寝殿的门,吩咐江青打了热水。
赵慕清拧了毛巾,细细的替男人擦了脸,净了手。皇帝见她这般敷衍,连忙又轻着声,厚颜【创建和谐家园】的开口道:“里面也脏,得脱了擦。”
赵慕清瞧着他白色的寝衣,那腰腹染了血迹,如绽开的花朵般红。她知道他伤的重,却从来不知会如此严重。
她瞧了眼刀口,很长,口子并未长好,稍有动作便往外溢血。
“皇上,这好端端的怎会遇刺呢?”赵慕清边脱他的衣服,边转移注意力闲问道。
“朕去年亲征,灭了突厥,收复了晋,辽,隋三州。这次行刺的便是突厥王的第三子塔尔汗。”
突厥人狡诈且善战,以往每年都会在北边作乱,先帝也曾多次派兵攻打,奈何突厥王挥下有数位骁勇大将,朝廷大军奈何他不得,只能派重兵镇守北凉。
五年前,楚临渊登基,减轻税赋,改革史制,废除苛政,任人唯贤,推行削藩,加强皇权统治。这番作为之下,仅仅五年,国力空前强大。
这些,赵慕清是知晓的。
第三十四章
知晓之余内心底对楚临渊也是无比钦佩,他虽算不得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皇帝,能给百姓带来安定生活,功绩不菲的好皇帝!
“那,刺客都处死了吗?往后还会不会有危险?”赵慕清忍不住问道。
楚临渊:“娇娇是在担心我吗?”
赵慕清见他又一脸揶揄的神情,转身冷冷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别走啊,我错了还不成么!”男人连忙道歉,拉住她细软的柔夷,声音低柔且可怜巴巴的开口:“娇娇别生气,你想知道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突厥三王子跑了,不过他活不成,他中了弩箭,那箭头有毒,没有解药七日后必死无疑。”
楚临渊说完,见赵慕清没有要走的意思,终于松了口气。
他松开她的手掌,支着身子倚靠在梨木罗汉床上:“娇娇,朕这五年,很想你。”
皇帝突然如此言道。
赵慕清低着头葱白的指头搅着绢帕,她嗤笑一声,讥诮道:“这世上,唯独帝王最是无情,皇上还是别与我谈感情了,会侮辱了感情两个字。”
她可没忘记,当年没回皇帝招幸她时,都是在御书房的东暖阁中,没有半分男子对待心爱女主的缱绻柔情。她时常觉得,她就是皇帝豢养的一只美丽雀鸟。
皇帝拔除了她所有的羽翼,用精致的笼子桎梏着她的自由。
“娇娇,朕错了!”男人如暮色般黑沉的眸子隐隐浮现懊悔之色,他唇色有些苍白,虚弱的模样再无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骄矜贵气。
男人如此诚恳的道歉,确实让赵慕清有些动容,不过那丝动容与心软很快便没了……
“皇上,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好奇,你如此执着的要将我困在你身边,到底是为何?”赵慕清问。
楚临渊掀眸,轻笑一声后,娓娓开口:“朕先时也不明白,为何偏偏要是你,为何唯你不可。明明这世间女子千万,比你美的,比你懂情趣的,比你娇嗔的,不是没有。你与太子联手,要置朕于死地,那般境地之下朕依旧没舍得杀你。那时,朕也很恼,恼恨你对朕的影响如此之大,是以朕得了你的身子,用这种方式惩罚你,也满足自己的私欲。朕想着,大抵是馋你的身子,才会对你如此挂念。后来,朕觉得自己是中了毒,上了瘾,喜爱你的一切,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你大抵是不知道的,你怀了身子,朕高兴了几夜都没睡着。日日幻想着若是生男孩,朕要教他骑射,教他仁智贤良。若是女孩,朕必许世间最尊贵的身份,坐金辂……”
赵慕清静静地听着,那颗本平静无波的心,却在听见皇帝这一席话时,似是被注入了无数鲜活的血液。
她抿着唇,克制着心里微恙的感动。
终于,在她快要忍不住内心底的冲动,与皇帝冰释前嫌时,赵二宝煞风景的敲响了门。
“皇上,张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顷刻间,皇帝那深情款款的模样瞬间收了,又披上了他高冷漠然的帝王外衣:“喧。”
赵慕清:“我去备些膳食,晚些时候再来伺候皇上用膳。”
赵慕清刚想着起身向他施礼告退,楚临渊便倏然拥她入怀,未等赵慕清挣扎,冰凉的唇覆上了她的。
“唔!”
“皇上……”她想要挣扎,但转念想到皇帝腹部的伤口,稍稍碰触便会裂开,是以她只能僵着脖子任由男人亲她。
大抵是隔了五年,两人如此亲密。皇帝的动作有些笨拙,又有些粗鲁。
就在赵慕清一口气快憋过去时,楚临渊终于松了手,脑袋抵着她的额头:“前头是朕对不起你,往后你尽可以冷待朕,觉得气不过就像那日一样扇朕巴掌,朕只求你一件事,别再离开朕,好不好?”
第三十五章
赵慕清从未想过,帝王还会有这样一面,低三下四的乞求着一个女人施舍一些爱意给他。
且那个女人还是她!
此等场景,再是铁石心肠也要被他给融化了。赵慕清觉得自己的坚持快要绷不住了,崇尚自由的那颗心也快要被他俘获了。
此时,那张太医杵在屏风外,依稀可见皇帝抱着一个女人,恋恋不舍又是哄,又是亲的。
张太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倒是一旁的赵二宝赵公公颇为淡定,静等着赵慕清退了出来,才腆着一脸笑:“赵大人安!”
赵慕清这会儿才发觉屏风外头站着张太医和赵二宝,她脸色一红,尴尬的眼珠不知往哪里放。连忙点了点头便脚底生风开溜了。
*
晚上,赵慕清熟稔的准备了几道清淡的饭菜,让江青端给赵公公后借口要照顾安儿,便躲进自己屋里闭门不出了。
“江青姑娘,这还是让赵大人亲自伺候皇上用膳为好。”
江青:“赵公公,姑娘说了,皇上伤在腹部又不是手,吃饭这种事就不需要人近身伺候了。”
赵二宝瞧着眼前的江青,前几日还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模样,这才不过几日就学着她主子嚣张又跋扈了。
小胆肥了!
赵二宝恨不得赏她一顿板子,好叫她知晓什么叫规矩。可到嘴边的话,又没出息的变成了:“江青姑娘行行好,就帮老奴这一回,请你家主子……诶……江青姑娘你别走啊……”
赵二宝碰了一鼻子灰,无奈苦丧着脸,战战兢兢的端着吃食进了屋。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日。
三日后,皇帝终于能下床活动了。
这几日,若是说赵慕清对皇帝有多冷待,那么皇帝对她就有多么热情。那腆着脸巴巴地凑上赵慕清跟前被她嫌弃的模样,便是如今赵二宝想起了依旧觉得辣眼睛且头皮发麻。
“赵大人,皇上今日约你去城外,老奴备了轿子,请务必赴约。”赵二宝如今算是明白了,这宫里往后恐怕没别的妃子什么事了。
这位赵大人承包了皇帝所有的宠爱。
这也不奇怪,毕竟自五年前,赵大人‘殁了’后,皇帝的变化别人不清楚,可身为御前总管,日日侍候于前的赵二宝最为清楚。
皇帝表面看似无恙,可脾性愈发的冷鸷阴翳,他甚少会有和颜悦色的时候,整个人便如那千年寒冰一般戾气极盛。一年又一年的过去,赵二宝亦是发现了皇帝似乎寻的旁的发泄方式。他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国事上,北伐灭突厥,东征瓜分秦国领土,仅仅五年的时间治国功绩斐然。
旁的人唏嘘皇帝雄才伟略,杀伐果决,可唯有赵二宝日日悬着心提着胆,他怕有一日,皇帝弄垮了自己了身子,他又怕后宫空置,皇帝无嗣。
思绪飘的有些远,赵二宝拉回了思绪,转首看向一旁兴致淡淡的赵慕清:“赵大人,容老奴放肆一回,皇上是在意你的,老奴伺候了皇上大半辈子,最是明白他。他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了赵大人屡次放低姿态。五年前,秦王造反,沈贵妃是秦王安插在皇上跟前的奸细,皇上为拔除秦王一脉,才无奈委屈了赵大人。”
“皇上病还未痊愈,可今日是赵大人生辰,皇上却不顾老奴阻拦,拖着孱弱的身子要亲自替赵大人庆祝生辰。”
有些事,若没有一个人点透,那么心底有芥蒂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踏出那一步。
赵二宝虽净了身,当了太监,没尝过那情情爱爱,可他活了这么些个年头,也知道女人骄矜爱使小性子,若没有个人在旁劝着点,那两人要和好如初恐是有些困难。
果然,赵二宝这番话下来,赵慕清脸上表情微微变化着,似是挣扎,不知如何是好。
赵二宝也不急,等着她纠结完,才上前加了把火候:“夜里风凉,皇上若是等久了,怕是要染风寒。”
赵慕清咬了咬唇:“公公请带路吧。”
赵二宝:“赵大人,车架都备着了,请随我来吧。”
第三十六章
赵慕清套了件芙蓉色的及膝大氅,头上梳着简单的流云髻,那一根白玉步摇随着她步伐摇曳出好看的弧度。马车里,她掀了掀淡蓝色的绉纱帘子,眸光探出窗牖,瞧着方向是朝着郊外,她略感好奇:“赵公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老奴可不能说,皇上为了今日可是费了些心思。”赵二宝笑的一脸神秘。
不由地,她愈发的好奇起来。
不多时,车轱辘缓了下来,赵二宝下了车,便吆喝道:“赵大人,到了!”
赵慕清撩起曳地襦裙,盈盈下了马车后才诧异的发现,赵二宝竟带她到了城外的绿荷山庄,这处府邸赵慕清是知晓的,年初刚修建的,听闻是某个盐商的私宅。
盐商富得流油,修建的宅子自然是不必说,丹楹刻桷,楼阁台榭,转相连注穷尽雕丽。
入了阁子,赵慕清骤地便瞧见了荷花亭中坐着斟酒的男人。
他穿着一席黑衣,姿态卓绝,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之气,见到赵慕清,男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今日,在这里,无君臣,无规矩,我唯是你的丈夫,你崽子的父亲。而你,是我楚临渊的妻子,这辈子最钟爱之人……娇娇,过来……”
男人朝着女人伸出手,语气温柔缱绻。
此时,赵慕清的双颊不受控制的变得有些红,她的心跳也比平时快了许多,清浅的呼吸也变的重了起来。
莲池边,映日的荷花绽放,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掀起她荡漾的烟粉色罗裙。
终于,她朝着他走去,轻声道:“好,今日不论过往,不谈未来,唯有花前月下,郎情妾意。”
皇帝满意的笑了,拦过她细软的腰肢,扶着她落座:“娇娇,生辰快乐。”
说话间,男人拿出一个精致的墨色锦盒。
赵慕清没有推拒,接过后打开了盒子。
那是一套绯玉锻造金丝编制加以绒花雀羽点翠的席面,宫里出的首饰自然是精致且华贵。赵慕清轻轻抚了抚冰凉的玉面:“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首饰,谢谢!”
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这世间女子又有哪个不爱美的呢,只是赵慕清这声道谢却像是一根刺扎到了楚临渊的心头。
他无比愧疚,揽着她的腰紧了紧:“娇娇,从前是我对不起你,薄待你了。”
她该得到这世间最好的。
珠翠也好,权势也罢,她都该是最好的。
“不是说了不谈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