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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结账时,那穿黑衣的男子恍然滞了视线,他傻愣愣地凝望着从帘帐中走出的妇人。
那妇人穿着一件略素的白色长锦衣,头绾着飞云髻,髻上置着金丝步摇。妇人穿的简朴,略看并不打眼,可便是如此素净的打扮,依旧掩不住妇人绝美的长相。
“十文!”妇人莞尔一笑。
那黑衣男子如失了魂般,愣愣地从袖中掏出银两,那妇人接过时,无意触到了黑衣男子的手掌,那黑衣男子顿时如情窦初开的懵懂小伙,脸通红,眼睛都不知往哪儿放。
第二十七章
“你……你……你卖的包子真好吃。我下回还来……”临走时,那黑衣男子道。
妇人轻点了头,那黑衣男子走远后,妇人跟前的丫鬟笑着向前:“姑娘,我猜那位小哥从今儿起就会对你魂牵梦萦了,往后恐是每日都要来这豆浆摊了。”
赵慕清将帷帽戴上后无奈的笑笑。
她从前扮作男人时,并不知自己有多貌美,如今恢复女子身份,赵慕清才后知后觉自己姿貌有多艳丽。这美人皮若是有权有势的自然是不怕,可如今她不过是无家世后台的平凡妇人。这绝世美貌便是引祸的源头。
若不是这五年来她藏拙的很好,恐早已被有权势的男人当做禁ruan。
“安儿呢?皮猴子又跑哪儿去了?”
赵佽安,便是她五年前生下的孩子。
当年那场大火毁去了一切,那时,她也以为自己死定了。
就当她拼尽最后力气生下赵佽安后绝望等死时,一个她绝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她眼前。
锦衣卫指挥使顾晏平将她从火海中救了出来。
此番遭遇后,赵慕清心灰意冷,她想要离开京城,离这所有的阴谋祸端远远地,她不想自己孩子往后都活在权势斗争中,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拖着浑身是血的身子,狼狈的跪求顾晏平帮她逃离。
那个晚上,她被悄然送出了城。
为掩人耳目,顾晏平从大狱中寻了一个犯了死罪孕九月的妇人作了她的替身。
之后,她一路南下,直至江南她安顿了下来,并开了这家包子铺。而,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是她花了十两银子买的。
赵慕清给她取名:江青。
“姑娘,安儿在后院吃冰糖葫芦呢?”江青道。
江青说话时,一个虎头虎脑模样像似楚临渊的小家伙跑了出来,脸上挂着十分欠揍的笑,对着赵慕清道:“娘亲,我会背三字经了。人之初,性本善……”
小家伙今年五岁了。
因是在民间长大的娃娃,赵慕清又从不严厉管教他,是以小家伙极其调皮捣蛋,没有半点大户人家的规矩和沉稳。
不过,小家伙很聪明,有时那副认真琢磨事情的模样,像极了某个男人。
“过来,娘亲考考你学问……”赵慕清将这段时间私塾夫子教的,一样样考问道。
小家伙举一反三回答的有模有样,赵慕清很满意,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安儿,长大你有何愿望?是上阵杀敌出人头地,还是考状元三甲及第。”
虽然她不希望小家伙走她的老路,不过赵慕清有时还是希望小家伙能走出自己的路,而不是庸碌无为一辈子。
哪知,这时小家伙突然道:“娘亲,那些都是被人使唤的,人家才不要被使唤,人家要当就当大官。当皇上……”
“……”赵慕清。
儿砸,当皇帝你甭想了,你爹这会儿估计生了一打儿子等着继承他的皇位。
江青见这两母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未免再传出大逆不道的话语,她赶紧岔开了话题:“姑娘,今日那姚知州府上表小姐又定了两屉包子,姑娘去送还是由我去?”
“我去吧!”赵慕清揉了揉安儿的脑袋后,起身拎起包子,出了门。
第二十八章
姚知州的府邸在临安郡以南,走路不到一刻钟便能到。
赵慕清敲了后门,门房放行后,她轻车熟路的朝着表小姐住的小跨院走去。
人人都说这姚知州为官清正廉明,可赵慕清混迹官场多年,清廉不清廉看府邸修饰便能瞧出个大概。这姚知州修建的这处府邸,可谓是无不奢华。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就差在人额头上写上我有钱三个大字。
进了表小姐的院子,赵慕清将篮子递给了管事的宫女。
只是待她准备离去时,突然有几个家丁拦在了她的跟前:“小娘子,你且慢走。”
“我只是来送包子的,你们拦我何事?”赵慕清蹙眉,冷了脸色问道。
而此时,唆使这一切的主谋终于从廊檐下缓步而出,那人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绯玉发冠,见到赵慕清连勾起笑:“赵姑娘,这群狗奴才吓着你了吧,你别怕。是这样的,你这几日送来的包子,里头不太干净,我那表妹吃的上吐下泻。我那表妹母家可是皇亲国戚,丹阳县主知道么?诶,说了你也不知。这事恐怕不能善了,赵姑娘你别怕,我定护你无忧,只要你肯跟了我,做我的姨娘。”
身为知州嫡公子姚培凌什么女子没见过,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民妇勾的魂不守舍,日日念着茶饭不思。
自从那日远远瞥了一眼赵慕清之后,姚培凌便发誓定要将她抢入府。
“姚公子,你想强抢民女!就不怕我去府衙告你?”赵慕清冷冷地勾起笑。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么个纨绔公子哥,也想睡她?
“府衙?”姚培凌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笑的前仰后合:“赵姑娘,那府衙可不就是我家后院,你去告啊。需要我介绍知府给你认识吗?”
赵慕清勾起一抹冷笑,看着他道:“你爹姚知州最重名声脸面,你如今抢民女为妾,若这是传出去,你猜你爹会如何待你?”
“况且,这姚知州可不止你一位公子……”
这话似是踩中了姚培凌的软肋,他笃定从容的模样不再,指着赵慕清气急败坏道:“小【创建和谐家园】还挺能扯,行,今日小爷先睡了你,再把你卖那妓院去,看你有命从老bao手里逃出来没!”
说完,姚培凌朝着那些个家丁挥了挥手,那些个家丁得了令,便一拥而上。
赵慕清毕竟是个柔弱的女人,哪里会是那群人的对手。
很快便被人死死地压在地上,那姚培凌见况笑的愈发猖狂:“小【创建和谐家园】,待会在小爷床上可要好好表现,小爷爽了,或许就饶了你的贱命!”
赵慕清:“放开我,救命……”
她挣扎的唤着救命时,那不远处突然有一群人朝此处走了过来,人群中她恍惚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姚知州脸上掐媚的笑容在看见自己儿子的一刹那凝固了。
眼前这场面,怕是不用想也能猜到自家儿子演的是哪一出戏。
“混账,还不快住手。”姚知州此刻恨不得将屎棚子扣到姚培凌的脑袋上,再叫人把他拉出去乱棍打死。
“爹,爹,你听我说,是这个小【创建和谐家园】要下毒害婉容表妹……”姚培凌这还是第一回见到家里来的大人物,他爹前几日便警告过他,大人物绝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见了要跪地磕头。
第二十九章
想至此,姚培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臣管束不力,臣知罪……”姚知州连忙跪倒了自己儿子边上,磕头认罪。
姚培凌是做梦都想不到这家里的大人物是当今圣上。
他惊恐骇然的瞪大了眼,紧张的说话都磕巴了起来:“奴才知罪,奴才知罪。求皇上饶命!”
楚临渊视线冷冷地扫过地上磕头的父子俩,随即:“起客吧。”
说罢,楚临渊便要离开,只是在经过赵慕清时,倏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
楚临渊看着面前这穿着简朴澜衫的妇人,头戴帷帽,那跪着的姿态身影与他脑海中那熟悉的记忆如此相像。明明知晓这是不可能之事,可他还是忍不住。
赵慕清不想抬头的。
她跪着甚至颤颤发抖了起来。
可身后那道目光像是狼,在看猎物一般。
他说话时,又慢慢地走向了她。
而缄默的几秒内,她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她帷帽着那双极美的眼颤抖着,直至男人在她身后站定,她才绝望的吁出一口气,认命的摘掉了帷帽。
“奴才见过皇上……”
下一刻。
面前立着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楚临渊脸上神情如凝固了一般,脚步亦是愣在了原地,他傻傻地看着她。
过了许久,他喉咙里压抑着的颤抖着才溢了出来:“赵慕清,赵慕清,你真是有种,骗朕骗的好苦……”
男人冷沉的声音兀然传到了她的耳内。
赵慕清说什么也想不到,楚临渊竟会出现在这里,她忽而想起了今日出摊时,那几个家丁说起的大人物。
原来,那所谓的大人物便是皇帝。
此刻,她攥紧了掌心,将心中震撼以及紧张全然压下,清丽的面容快速换上一副民妇遇见大人物时的茫然与被认错时的不解。
“皇上……民妇叫沅娘,您认错人了。”
赵慕清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她不认……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那穿着帝王蟒袍矜贵高冷的男人面容浮上一抹笑:“好得很!赵慕清,你便是化成灰朕也能认得你。”
五年,眼前的这个女人用假死脱身的法子骗了他整整五年。
而这五年里,他身在人间,心若地狱。这般受尽折磨煎熬,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而她呢?这个狠心的女人躲在这繁花似锦的江南过着春暖花开,好不自在的日子。
想至此,楚临渊心底的激越兴奋,及喜悦逐渐的被怒意代替。
“皇上……”
赵慕清还想狡辩时,跟前的男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那冷沉的面容上布满了愠怒,似乎她再胡言乱语否认一句,便掐断她细细地脖子。
赵慕清握着的掌心终于无力的摊开了,她白皙柔软的柔夷覆上男人冰凉的大掌:“民妇错了还不成,皇上,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见她终于不再抵赖,皇帝薄唇微勾:“赵慕清,你如此愚弄朕,把朕当成傻子一般……”
“皇上,当年的是是非非如今去计较还有意义吗?这五年,我们各自安好不是很好吗?这天下美人你皆可得,何必非执着于我。”
时隔五年,楚临渊不得不承认,赵慕清一点都没变,一如当年那般伶牙俐齿,分分钟能把你气的七窍生烟。
她这般急切与他划清界限的模样,这般嫌弃他的模样,让他的心如扎了一根刺一般……
“皇上,民妇还有事要忙。”
赵慕清盈盈福了福身,随后深呼吸一口气,拎起地上竹篮,脚步蹁跹的离去。
第三十章
苏州城某处宅邸,赵慕清心神不宁的来回踱步,江青见她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询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今儿个去了一趟知州大人的府邸就似得了失魂症。
赵慕清自从见了那楚临渊后,今日一下午便在坐立不安中度过。
她不是不知道,如今楚临渊发现他还活着,是绝不会轻易放她自由的,这无关乎情爱,只在于男人的劣根性,况且他还是皇帝,天下之人皆该对他俯首称臣,天下美人皆该任他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