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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铉科技年前才提出过要收购《数字遗产》,年后就传来消息他们要自己做,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段从晰看出她的情绪很低落,说:“这个操作在互联网行业或者游戏行业其实很常见。小公司或者个人团队做出了好的创意被大公司看上,但收购没谈拢,很多大公司就会自己做类似的东西。”
很多时候,这种行为属于打擦边球,并不能构成抄袭。
“大公司拥有基础庞大的固有用户,资金雄厚,在市场上更有竞争力。用户逐渐流逝,原先的‘小作坊’自然而然就会运营不下去,最后的结局不是被淘汰,就是被大公司吞并。”
互联网时代机会多,但想要生存下来也很难。
虞挽知道他说这些是想告诉她这是常有的事,可是她听完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真是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她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段从晰叹了一口气,朝她展开双臂说:“那抱一下。”
虞挽:这是在公司,还有别人在呢。
潘声远和关琢很自觉地转身离开了。
关琢:“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潘声远:“是的。”
段从晰直接走近虞挽,把她搂进怀里,手按着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地问:“这样安慰行吗?”她走出学校这座象牙塔不到一年,经历的事情很少,他知道这样的竞争对她来说很残酷。
虞挽把脸贴着他的胸膛,小声说:“勉强还行,合格吧。”
她做《数字遗产》是因为情怀,没有把它当作商品,也有心理准备它有一天会停运、会被淘汰、会被竞争掉,只是没想到对方是她曾经心中的圣殿、做梦都想进去的明铉科技。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不仅是诧异、生气,还觉得很幻灭。还好段从晰不在明铉科技里面,不然她会觉得更幻灭的。
“明铉科技也不是次次都成功的,他们也推出过很多失败的产品。你们花了那么多心思,用户是感受得到诚意的,未必会被打败。”
虞挽“嗯”了一声,从他怀里抬起头说:“你说得对,我尽力了。”她的一双眼睛很亮。
面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段从晰就觉得这个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有一股越挫越勇的韧劲。每一次他点出她的不足,即使直白到让她生气,她也都会接受,眼中的光从不熄灭。
之后,虞挽打电话给还在出差的梁顿。
梁顿也听到了消息。他的说法和段从晰一样,他们阻止不了明铉科技,只能尽力把能做的做好。
“我表哥现在怎么样?”他问。
“他在我们这里挺好的。”
“我后天回去,到时候他就可以去我那里住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梁顿回来的这天早上,关琢出事了。
上午九点,上班时间,潘声远和关琢没有到。一开始,段从晰和虞挽还以为他们堵在路上了,可是直到九点半两人还没到,打电话也不接,他们就察觉到了异常。
潘声远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有规划的人,几乎没有迟到过,更不要说一迟到就是半个小时,还不接电话。
后来,他们接到电话,说是潘声远和关琢出车祸了。
梁顿收到消息,一回到S市就直奔医院。他在病房外看到了段从晰和虞挽。
“怎么样了?”
“刚做完手术,情况不太好,两个人都没醒。我已经通知他们的父母了。”段从晰的脸色很沉。
“怎么回事?”
“货车司机肇事逃逸,还在找。”
沉默了几秒后,梁顿开口问:“你觉得这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吗?”
段从晰不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手机忽然响了,他看到是唐则打来的,说:“我去接一个电话。”
病房区的走廊太安静,他去了楼梯间。
他走后,只剩下虞挽和梁顿。虞挽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梁顿,因为关琢是在他们这里出事的。
“学长,抱歉。”她非常愧疚。
梁顿叹了一口气,说:“这不能怪你们。”
只希望关琢他们没事。
段从晰和唐则打完电话,告诉他位置后,又从通讯录里翻出另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段总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是程为业的声音。
“关琢的车祸是你搞的鬼吧?”
“什么?他出车祸了?段总不要随便污蔑人,毕竟当年关琢跟我和莫殷共事过一场,我怎么会害他。”
段从晰冷笑,笃定地说:“你害怕了。”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以为你这样做有用吗?我说过,证据在我手里,是你赖都赖不掉的证据,没有人证也是一样。”
外面走廊上传来哭闹的声音。
“都是你们这些人害的。都过去七年了,你们害他害得还不够吗?现在他连命都要没了!”
是关琢的父母到了。
程为业在电话里也听到了声音。他笑了起来:“看来段总现在焦头烂额。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现在要把旧账翻出来,不是在害人吗?”
“再过不到十天就是明铉的春季发布会了,程总会上台吧?到时候我送程总一份惊喜怎么样?”说完,段从晰不等程为业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他从楼梯间走出来,病房外的走廊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除了关琢的父母外,唐则也带着助理到了。
梁顿正在安抚关琢父母的情绪。
“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在冲虞挽大喊,是关琢的父母吧?”唐则问,“怎么会这样,程为业干的?”
段从晰点了点头,走到虞挽身边。
事情都过去七年了,关琢的父母本来就不赞成关琢的决定,觉得这样安安稳稳也很好。关妈妈听说关琢出事,差点晕过去。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段从晰刚好打电话没在,他们认出了去过他们家的虞挽,就对虞挽一通质问。小姑娘低着头,一声不吭。最后还是梁顿劝住了关琢的父母。
虞挽朝段从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她笑得有些勉强,倒不是因为被关琢的父母骂的,只是担心。
段从晰把她拉到身后,非常郑重地朝关琢的父母弯下腰鞠躬,说:“我知道现在道歉也于事无补,但我还是要道歉,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关琢。”
他那么高傲的人,这是虞挽第二次看到他向人鞠躬,第一次是向潘声远道歉。他弯下脊背,把身后一片平静安稳留给了她。她看得鼻子发酸。
别说是虞挽了,唐则和段从晰一起长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段从晰这么低声下气和人道歉,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不好受。
关琢的父母也是急坏了才这样,他们心里知道回来是关琢自己做的决定,这场事故是谁都没料想到的,于是不再说话。
虞挽看到关妈妈一直在哭,觉得很心酸。
她希望关琢和潘声远都没事,早点醒过来。
车祸让一切变得焦头烂额起来。
第二天,警方找到了肇事逃逸的货车,说是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打起了瞌睡,这才导致货车失控,撞上了潘声远和关琢的车。他们查不到任何和程为业有关的证据。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唐则来到梅鹤苑找段从晰。
“你这么晚来干什么?”
段从晰和虞挽十点多才从医院回来。潘声远和关琢都还没醒,两家的父母都在那里。
唐则坐下后一脸凝重地说:“小段,我对不起你。”
这两天都是不好的消息,虞挽听到后心里猛地一跳。
段从晰问:“怎么了?”
“我那个助理何卿有问题。”唐则说,“我这几天觉得她不太对劲,一查发现她和程为业有接触,她很有可能被程为业收买了。”
段从晰冷冷地嘲讽说:“我身边没有能收买的,他竟然去收买你身边的人了。”
“不过好在她知道的事情不多,平时我都是支开她说的。我明天就把她赶走。”
“不用,你先留着。”
“你让我留一个奸细在身边?”唐则很不能理解。
虞挽问:“你是想反过来利用她?”
段从晰赞赏地点了点头,说:“昨天我给程为业打电话的时候,说会在明铉的春季发布会上把事情公开,留着她正好能传一些假消息给他。”
“春季发布会上?”他这也太大胆了!
“没错。到时候业界的重要人物、媒体都在,是最好的时机。”
虞挽担忧地说:“程为业肯定不会轻易承认的。”
“是不会。如果他笃定我们手里没证据,有恃无恐,那就不会这么着急出手了。我们也别无选择,就赌一次,在镜头和公众前与他当场对峙,逼他承认。”
唐则走后,段从晰见虞挽忧心忡忡,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问:“怎么了?”
虞挽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你。”潘声远和关琢的车祸让她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远比她想象的危险。
“你不用担心,只是程为业而已,没什么好怕的。难道在你心里,我比他差吗?”段从晰的尾音上挑,透露着不满。
他眉宇间一丝惯有的傲慢奇异地抚平了此刻虞挽内心的忐忑。
在她心里,他当然是强的,比所有人都强。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他是狡猾,但你的套路更深。”
其实昨天她被关琢的父母骂的时候动摇过,觉得比起平平安安的生活,当年的事情也没那么重要,段从晰就算不洗清抄袭,时间长了大家也会渐渐遗忘,凭借他的能力,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户。
他何尝不知道他不做这些也可以呢?但是他从来没有动摇过。
他为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为莫殷的托付,为关琢嘴上说不重要了却始终藏在眼底的不甘,或许还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他性格嚣张,能以从容的姿态面对任何情况,有时候幼稚起来又像小孩子,这正是他的求真、求胜。
他接受过无数的赞誉,也跌落过谷底被人唾弃,他一身风雪,内心依旧赤忱如少年。
他的高傲之下藏的是一颗赤子之心。
这样的他,她怎么能不支持呢?
翌日,一切照旧。
医院里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正好唐则带着何卿来探望关琢和潘声远,他们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遇到了出来的段从晰和虞挽。
大家目光相触,表情如常。
“听说醒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