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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从晰吻着她的后颈，在她耳边说：“要我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吗？”
虞挽心里那一点点不舒服都化在了他的温柔里。她被他困在料理台前动不了，只好声音柔柔地提醒他说：“我做饭呢。”
段从晰看了一眼刚加进锅里准备烧汤的水，说：“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烧开。”
随后，他扭过她的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一直亲到水要烧开了，才放开她。
吃完饭，段从晰主动承担洗碗的工作。
虞挽怀疑地问：“你会洗碗？”
段从晰挑了一下眉毛，说：“洗碗有什么难的吗？智力正常的人应该没有不会洗碗的，最多因为不熟练慢一点，只看愿不愿意洗。况且有洗碗机。”
当他收拾厨房的时候，虞挽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一个频道，又拿出手机。
她听着厨房隐隐传来的声响，抬头看过去。虽然被墙挡着看不到厨房里的情景，她却觉得看到了他身上多出的烟火气。
他一直给人很傲慢的感觉，傲慢到不沾烟火气。
就像他说的，洗碗不难，只看愿不愿意。现在，他愿意为她沾上烟火气。
虞挽连手机也不看了，专注地听着厨房的声音。恍然间，她有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错觉，安稳宁静。
段从晰洗完碗后来到虞挽身边坐下，虞挽主动钻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
她这么主动黏自己，段从晰有些意外，也很受用。他抱着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以前可是存在我的PPT（演示文稿）里的男人。”
“现在是你的男人。”
段从晰低头循着她的唇吻了上来。
虞挽抬起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吻有点失控，好在段从晰及时停了下来。
他揽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呼吸就在她耳边，气息拂动得她脸红、心跳加速。
她看了一眼时间说：“我要准备回去了。”
她动了动，段从晰却不松开她。
“今晚别回去了。”
段从晰低哑的声音像有只手在虞挽的心上捏了一下。她僵在他的怀里。
“我要回去的，回去还有点事。”她有些慌乱，随便找了一个要回去的借口。
“能有什么事？你又不是没在这里住过，那间客房一直是留给你的。正好明天我们可以一起上班。”说到这里，段从晰顿了一下，“还是你不是这样想的？”
他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凑近她耳边低声笑着说：“你要是对我有企图，也是可以的。”
虞挽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故意逗自己。
到底谁对谁有企图啊！
这些天很多时候是段从晰早上去她家接她上班的，她留下来第二天一起去羊角文具总部确实方便。当她犹豫要不要住在这里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段从晰看到是梁顿的电话，冷冷地问：“这就是你回去的事？”
当然不是。
在入驻羊角文具之前，她就已经完成了《数字遗产》的界面设计，并且完成切图，一起打包发给了梁顿。两人的交流并不频繁，而且都只围绕着《数字遗产》，梁顿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虞挽，不知道是不是APP出了问题。
虞挽安抚地亲了亲段从晰的嘴角，接通电话。
“学长？”
“出了点事。一个发邮件来咨询的用户可能想【创建和谐家园】。”
“【创建和谐家园】？”虞挽坐直了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里，梁顿的语气很严肃：“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人。不过我查到了她的IP地址，在H市。”
“H市？那倒不远，要不要去看一看？”
“我正有这个打算。”
“我和你一起去！”作为管理员之一，虞挽总不能让梁顿一个人去。
“那我去你家接你。”
“学长，我现在不在家里。我把地址发给你吧。”
“好，具体的情况我路上跟你说。”
段从晰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等虞挽挂了电话，他问：“你现在要跟梁顿去H市？”
虞挽点了点头。
“真的是【创建和谐家园】？会不会弄错了？”
虞挽觉得梁顿不会拿这种事骗她。
“万一是真的呢？”去看一下才放心，如果是弄错了最好，如果是真的，希望他们来得及去阻止。
“我跟你一起去。”段从晰说。
“你也去？”
“我知道不能阻止你，但这么晚让女朋友跟别的男人一起去H市，我不放心。”
十几分钟后，梁顿跟着导航开车来到梅鹤苑门口。
今晚风很大，又冷，虞挽和段从晰就在门卫室里蹭空调，他们看到梁顿来才出去。
出于礼貌，要有一个人坐副驾驶座，段从晰当然不愿意让虞挽坐梁顿的副驾驶座了，只好牺牲他自己。
梁顿看到段从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上来，问：“他也一起？”梁顿问的是虞挽，即使他就在副驾驶座上，梁顿也不问。
段从晰也不客气，直接亮出自己和虞挽的关系，说：“我不放心女朋友。”
梁顿皱了皱眉，把车掉头开出梅鹤苑，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那副金丝眼镜之下。
接下来是一阵持续时间非常久的沉默，谁也不说话。虞挽坐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尴尬得都快要窒息了。
过了一会儿，她打破沉默，问：“学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处理用户邮件的时候，看到有人发邮件咨询她买网课的账号，还有一些考研资料算不算是数字遗产，我就回复了她。”
很多网课并不便宜，加起来算是价值比较高的数字遗产了。
“你回复她，然后呢？”虞挽问。
“她很快又回复了，说不知道可以把那些网课和资料给谁，言辞间像在倾诉，很孤独。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况且今年的考试时间还没到，我又跟她通过邮件聊了一会儿，发现她可能真的有【创建和谐家园】的倾向，后来她就不回消息了。具体内容你可以登录邮箱看看。”
《数字遗产》联系邮箱的账号和密码，梁顿和虞挽都有。这几天虞挽天天加班没时间，邮箱就是梁顿在管理。
虞挽登上邮箱，找到往来邮件后大致看了一遍。她处理过那么多邮件，发现这个用户确实不太对劲。
“要不要先报警？”
梁顿摇了摇头，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报警不一定有用。好在我查到了她的IP地址，先去看看吧。”
“你居然还会查IP地址。”段从晰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
梁顿用余光看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冷淡：“我是计算机专业的，查IP地址对我不算难。”
段从晰恍然“哦”了一声：“程序员啊，听说容易秃头。”说着，他看了一眼梁顿的头发。
“听说设计师更容易秃。”
虞挽认识梁顿好几年了，第一次见到他和人针锋相对。当然，这里面有她的一部分原因。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这样温和的人竟然能在嘴上不输段从晰，要知道大部分人在段从晰面前都是被呛得说不出话的。
段从晰冷笑了一声：“误解。”
梁顿不客气地说：“无知的偏见。”
前排剑拔弩张，让虞挽插不上话。他们两人就差互相叫对方职业的黑称“程序猿”和“设计狗”了。
总不能一路都这样。
虞挽看了看车外，生硬地岔开话题说：“今晚的月亮不错。”
天上是一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月亮。
前排两个人没有再说话。
段从晰回头看了看虞挽。
虞挽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和梁顿互呛了。
梁顿打开音乐，放出来的正好是阿邱的歌。这首歌在他的主页上人气很高，正好虞挽最近也在听。
“这首歌越听越有味道。”她感慨地说。
梁顿：“是的。”
段从晰对他们两人间存在的某种默契很不满。他没听过这首歌，也不知道这个音乐人。在他看来，这就是一首普通的歌。
“这首歌怎么了？”他问。
虞挽和段从晰讲起了阿邱和他父母的故事。
音乐里微微苦涩的声音正好映衬夜晚。车已经开上高速，车窗外是不断向后移动的路灯，宛如划过夜空的流星。
他们三人九点多从S市出发，开到H市已经十一点了。
他们根据IP地址，找到了那名用户住的地方。
梁顿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女生，门只开了一条缝隙。
“你们找谁？”这个女生看上去二十多岁，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一双圆圆的眼睛透过镜片打量着他们。
大晚上，三个陌生人找上门确实让人心生警惕。
好在有虞挽在，她是一个女生，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你好，我们是《数字遗产》这款移动应用的管理员。”
“什么遗产？”
虞挽提醒说：“今晚你通过邮件向我们咨询过问题。”
“邮件？没有啊。”女生一脸莫名其妙。
虞挽看她不像说谎，回头看向梁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