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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顿被拒绝了也不失风度。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周一，去上班的路上，虞挽坐在地铁里听着音乐，心情忐忑，不知道一会儿见到段从晰该是什么反应。
她一开始觉得自己只是有点喜欢段从晰，可是昨天梁顿跟她表白，她不带一丝犹豫就拒绝了，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对段从晰的喜欢比想象中要深。
她很喜欢他。
虞挽到梅鹤苑的时候，潘声远已经到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外面，一会儿跑工商局，一会儿跑银行，很少坐班，她难得看到他坐在这儿。
“早啊。”她打招呼说。
“早。”
潘声远坐下后，向她打听起他们找关琢的进展。
虞挽把周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段从晰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他们两个在聊天，他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潘声远碍眼。他问：“你今天怎么不出去？手续都办完了吗？”
虞挽看到他，心里一阵紧张。
“办手续也是要审批时间的，不是所有部门都围着你一个人转。”前几天潘声远是在外面，和段从晰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且又因为之前误会了段从晰觉得很愧疚，所以在段从晰面前就一直很安静，但是他的脾气不是说压就能压住的。
被嘲讽了的段从晰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这两人的性格，注定他们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吵起来，眼看气氛不对，虞挽只好站出来劝架。这时候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
“今天你下来得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羊角文具的初版方案上周五已经发过去了。
段从晰也不想跟潘声远计较，看向虞挽说：“我早上看邮箱，发现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发邮件的人警告我不要再找关琢，否则后果自负。”
“匿名邮件？”
段从晰拿出手机，把邮件给她看。
邮件正文里简短的一行字，透着恐吓的意味。
“我找人查了一下IP地址，查不到。”
“会不会是程为业？”潘声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脸认真地在分析。
段从晰看了看他，也没跟他继续吵，回答说：“有可能。”
“现在怎么办？”虞挽担忧地问。
她不知道这封邮件里所说的“后果”是什么样的后果，她有点担心段从晰的安全。
段从晰并不怵这封邮件，像面对小孩子的恶作剧那样不屑：“他不让我找我就不找了吗？我打电话问问庄庐想好了没有。”
打完电话，他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虞挽问。
“庄庐那边出了问题，我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潘声远立即说：“我也去！”
虞挽还不知道庄庐那边出了什么事，觉得多一个人好一点，提议说：“带他一起吧。”
在潘声远隐晦又期盼的目光中，段从晰勉为其难地说：“行吧，你开车。”
他们到打印店的时候，庄庐正在跟一个员工说着什么，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他看到段从晰他们，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还来干什么？”
昨晚有一伙人过来差点把广告打印店砸了，警告他要识相，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是工作日，他一上班就发现原来谈好的几单生意全部莫名其妙地黄了。
“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段从晰说。
庄庐显然不相信：“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又没有仇家。你真的太卑鄙了，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说。”
“你真的误会了。”潘声远说。
“你又是谁？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喊人了，让你们三个人想走都走不了。”
段从晰看庄庐有要动手的意思，叫住想讲道理的潘声远，决定先离开。
庄庐现在正在气头上，显然很难听进去他们的解释。
“他这也太不冷静了，都不会好好想想你根本没必要做这样的事。”出了打印店，潘声远压着火气说。
段从晰倒是很平静，嘲讽说：“你好意思说别人？你当初动脑子想过吗？”
潘声远无言以对，只能躺平任他嘲。
上车后，虞挽说：“程为业干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段从晰懒懒地靠着座椅，眯起眼睛。
“没想到他是这么卑鄙的人。”
段从晰听她这么说，睁开眼睛，侧头看向她，提醒说：“当初是谁很崇拜他，谁看见他就激动得不行，听个演讲还要认真做笔记，我不让，还跟我生气的？”
虞挽沉默了一下，说：“是我。”
“我不是崇拜他，只是看见大佬激动而已。我只崇拜过一个人。”她小声补充说。她才不想像潘声远那样躺平任他嘲。
段从晰眼中闪过光芒，朝虞挽靠近了一点，勾着唇问：“你说什么？”
虞挽觉得自己表达得太露骨了，有点不好意思：“我没说什么。”
段从晰靠近她耳边，低声说：“你说你就崇拜过我一个人。”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翘上天了。
他以前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样，但如果这个人是虞挽，就不一样了。
虞挽的耳朵被他的气息弄得很痒，她推开他。
“你听到了还问！”
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臭不要脸！
这时，驾驶座上被当成空气的潘声远轻咳了一声，幽幽地开口提醒说：“现在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后排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段从晰没好气地轻哼一声，他很后悔把这个电灯泡一起带出来。
段从晰看了眼已经把脑袋转向车窗外、耳朵还红着的虞挽，开口说：“看来程为业在盯着我，是时候找他谈谈了。”
段从晰给程为业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约在了明铉大厦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来这家咖啡厅的大多是在明铉科技工作的人。像程为业和以前的段从晰，根本不必自己下来买咖啡。他们虽然露面少，但咖啡厅的服务生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们。
今天先来了程为业，又来了段从晰，不知道刮的什么风。
一直有传闻两个人不和睦，段从晰又离开明铉科技了，他们见面干什么？两个服务生在吧台后面窃窃私语，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但是又不敢靠近。
外面下起了雨，带来初冬的凉意。玻璃墙外侧有一条条斜斜的水柱汩汩流淌，模糊地映着两个男人的影子。
咖啡厅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没想到小潘离职后竟然去了你那里。”程为业很从容。
段从晰也是一副悠闲享受的样子，说：“看来程总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不仅光顾了我去过的打印店，还给我发邮件。”
“段总说的是什么邮件？”
“你没有给我发过邮件？”
程为业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们毕竟同事一场，我总要关心一下你的。”
段从晰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了，也不纠结邮件的事，勾了勾唇说：“我看是因为程总做了亏心事，怕被我捅出来，所以很关注我。”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看来是莫殷死前跟你说了什么。”程为业笑了笑，“我知道抄袭的人不是你，可以帮你澄清抄袭。”
“程总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到我身上，当初口口声声说我是明铉科技的耻辱、是行业之耻，现在倒是知道要帮我澄清了。”段从晰脸上写着四个字“我不需要”。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之前小潘说是你抄袭甩锅给莫殷，我和大家都信了，可是我后来想想，应该不是你。”
“程总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但很多事情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看来你知道不少。”
“也不多。”
程为业眯了眯眼睛，把目光移向外面，看着落在玻璃上的雨，说：“有人死前醒悟，想当好人了，图一份安心，反正是死后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活着的人？凭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声去成全他的幡然悔悟？如果身份换过来，你觉得那个人愿意吗？肯定不会。他只是自私罢了。”说到最后，程为业把目光移了回来。
“他确实自私、软弱、贪婪。”段从晰的表情慢慢变得认真，“但是程总要搞清楚一件事情，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是理所当然，什么时候还要考虑加害者方不方便、时机合不合适了？你不要混淆了关系。”
程为业收起笑容，提醒说：“一意孤行不会有好结果的。”
“程总这是威胁我？”
“怎么会呢。只是现在段总臭名昭著，说自己没有抄袭都没人信，还是先管管自己吧。”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段从晰一回来，虞挽就好奇地问：“怎么样？”
潘声远在旁边一副很好奇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的样子。
段从晰一边脱下沾了湿气的外套，一边说：“程为业狡猾得很，他是铁了心要阻止我。不过给我发匿名邮件的应该不是他。”
“他否认了？”虞挽问。
段从晰“嗯”了一声：“我提起打印店和邮件的事情，他就问了一下邮件。他看我表现出了疑惑，又故意什么都不说，就是想恶心我。”
虞挽感叹：“套路太深了。”
“不是他，那会是谁？”潘声远问。
段从晰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被呛了一下的潘声远深刻感受到了什么是“双标”。
第九章
她努力的目标
发匿名邮件的人，段从晰一点头绪都没有。
过了两天，他想着庄庐冷静下来了，又去了一趟打印店，解释之前的事情。警告、施压，都不是他做的。
这一次庄庐倒是不激动了。他依旧点了一根烟：“我已经知道不是你做的，是程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