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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盯着刘国华，就怕他有什么动作。经过刚刚被拖拽，她明白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对抗一个成年男性。
“吃吧。”刘国华看似大方的给了她时间，反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乔念边拉开书包，拿出之前祁望给她的药，塞进嘴里。她拧开保温杯，手越发颤动，好几次手滑开没有拧动。
“要我帮你吗？”
此刻保温杯已经被拧开了，她感受到了里面滚烫的热气。刘国华已经逼近她，就要抓住她的手。
“啊！——”刘国华惨叫一声。
乔念把开水泼在了刘国华身上，她拼命往外面跑，脚软虚浮好几次要摔倒。
学校附近没什么人，保安也不在。她跑到另一个巷子里，往后看，没有人追上来。
她快速看了一眼，打开离得最近的垃圾桶，整个人翻了进去，再盖上桶盖。
昏暗熏臭冲天的垃圾桶。她克制不住全身颤抖，眼睛被熏得刺痛，胃里翻滚想要吐，紧紧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硬生生把涌上来的胆汁咽回去，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口腔里的药苦味融着血液的铁锈味。
她不敢动，不多时，她拿出就要关机的手机，给祁望发完一条信息。手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乔念生出一股绝望，她根本不敢出去。祁望会收到信息吗？他去南城一街应该有很重要的事吧？他凭什么要来找自己呢？
乔念抱着膝盖蹲了很久很久。
南城一街民仁轩二楼包厢。
祁望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祁望收到信息后拔腿就跑。
“小望！你就这样对爸爸！”
祁望拉开门就跑，没有回应后面的男人。
“师傅！快点快点！”
“小伙子！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前面堵着呢？快不了！”
祁望从钱包里拿出几张毛爷爷丢到驾驶位。拉开车门往外走。他现在的位置距离二中还很远，跑过去太久了。
祁望看到旁边人行道上，有个女生在开小电驴的锁，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一万的新钞，“买你的车。”
长腿一跨，把粉色的小电驴嗖地骑走了。
到了二中附近，他甩开小电驴就往巷子里奔，翻了一个又一个垃圾桶，每次落空，心就往下沉一分。
蓝白校服上都是斑驳的污渍，他像是感受不到垃圾桶的肮脏。手上沾满不知道是什么的腐烂发臭的黏液。
他猛地掀开最后一个垃圾桶盖，终于看到里面蹲着的女孩。女孩丸子头散了，惊恐地抬头看他，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泪痕。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钝痛，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
“小猫别怕，我来了。”
第50章 穿我的衣服，介意吗？
“小猫别怕，我来了。”
乔念看到来人时，眼泪如洪流冲破大坝般倾泻而出。
祁望像是可以让时间倒流，退回夏天，她周身的温度慢慢回温，有实感。
她苍白的嘴唇颤动，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眼泪滑过脸颊汇聚在下巴，啪嗒啪嗒的滴抱着膝盖的手臂上。
沾血的唇缝发出模糊的音调，应该是——“七哥哥”。
她双脚发力想站起来，下肢蹲太久已经麻了，没能动得了。
祁望仔细分辨她在说什么，听到“七哥哥”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片刻。
她认出自己了吗？
祁望压下探究欲，蹙着眉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以抱你出来吗？”
他不确定此时的乔念，异性一碰，会不会又惊吓得缩回去。所以要征得她的同意。
乔念通红的眼睛水汪汪看了他足足一分钟，最后轻点头。
祁望俯身弯腰，双臂伸直，脏手避开碰到她。
手臂穿过乔念的腋下，把她提起，抱小孩的姿势给拉出了熏臭冲天的垃圾桶。
乔念脚软，祁望把她抱在一个干净些的地方，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翻了个面，垫在地上让她坐着缓缓。
夜色逐渐蔓延，风拂过，吹走了些身上的臭气。
鼻子钻入一股熟悉的雪松味，此刻让她心安，回过一些神。
祁望快速在校服裤上干净的部分，抹了几下自己的手，然后抽出最后一包干净的湿纸巾。
“我给你擦擦脸，好不好？”
乔念想开口，嘴唇微动，声音发不出来，只点点头。
天色有些昏暗，她看不清祁望的五官。
湿纸巾碰到脸的时候，她被【创建和谐家园】的往后瑟缩了下。
祁望停下手中的动作。
“哪里很痛吗？”
乔念摇摇头。
冰凉的触感从额角到脸颊到唇角。特别脏的地方，多摩擦了几下。
她随着祁望擦拭的动作，思绪被拉回了现实。
祁望蹲在她面前，一只膝盖跪在地上支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
乔念盯着祁望的脸上的汗，视线下移到他被汗打湿的白T，以及满是污渍的校服裤。
他是最怕脏的人，打架用脚碰到别人，都要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鞋子。
现在却不顾自己身上的污渍，帮脏兮兮的她擦干净。
她脸上的呆滞也慢慢碎裂。
“我很脏。”
乔念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祁望愣了两秒，继续帮她擦手上的污渍。
“我不嫌弃你，我也脏。”
说着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帅脸示意她看。
气氛又安静下来，乔念不说，祁望也不会去问，他不用问都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只看着她上公交车，没有一直跟在她身边。
可是，他没有身份一直陪着她。
小猫容易受惊，吓到了就会逃走。
能做的就是厚脸皮尽量跟在她身边。
如果有一天她不需要了呢？
祁望没有想下去，他想象不到自己放手。
不可能拱手让人，那就一直在她身边等。
等她喜欢上自己吗？
她会喜欢自己吗？
如果不喜欢呢？
祁望短时间问了自己很多问题，都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不多时，天色越发黑暗，祁望轻声问，“走得动吗？”
乔念点点头。
“那我们回家吧。”祁望垂着眸询问。
“祁望。”
“嗯？”
“我可以借你家浴室洗个澡吗？”
乔念似乎不好意思开口，鼓起了很大勇气才说出来。
本以为祁望会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要去他家洗澡。
但祁望没问，只说了一个字。
“好。”
她松了口气，跟祁望并排一起走出了昏暗的巷子。
他们在有明亮路灯的一个站牌下等了会。
一辆卡宴开到他们身边停下。车窗降下，是一个和蔼盘着头发的女人，微笑着给他们打招呼。
祁望介绍，“这是林叔的夫人。”
不等她回复，祁望拉开车门，让乔念先上。乔念顾忌自己身上很多污垢，怕把他家的车给弄脏了。
祁望看出了她的顾虑，对林夫人说。
“林嫂嫂，我身上很脏，送我回去后，车拿去洗干净。”
林夫人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好，一定洗的干干净净。”
乔念听闻默默抬脚上车。
林夫人本来想说点话热闹一下气氛的，在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上的沉默的两个人，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开车。
她刚刚在家做着饭，林叔突然说让她来代替开车接祁望。起初她不明白，之前一直都是林叔开车的。
林叔只说是祁望要求，有个小女孩现在不能看见中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