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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乔念从校服上衣口袋拿出一个小袋子，把金闪闪的小红花撕开，贴到他的额头正中心。
手指指腹的温热柔软透过贴纸传入额头的皮肤，如一股电流进入，蔓延至胸腔的左心房。
祁望怔愣了几秒，听觉跟视觉仿佛消失般，只剩下眼前的女孩。
乔念一笑，杏眼弯弯，睫毛扑闪。犹如静止的黑白水墨画，瞬间明亮生动了起来。
见他没反应，乔念问，“怎么愣住了？你自己要的小红花。不喜欢吗？”
“所以，你叫小黄翻墙，只是去买了这个？”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俩没事偷……翻墙为了招惹教导主任吗？”
‘情’字憋回去了，乔念眼神闪烁，差点嘴瓢。
听到乔念叫小黄买的东西，是为了给他的奖励。
祁望突然变脸似的，直起身子，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吹起口哨，半垂着眼眸望她，嘴角上扬。
“我很喜欢。”
“行，喜欢就行。就这样戴着吧。”
“？”
祁望表情冷漠，脑袋顶着闪金光的小红花儿，路过教学楼，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眼前的视线突然窜进一个人。
“【创建和谐家园】？祁哥，你去幼儿园回来了？”
第39章我喜欢带把的
“怎么？羡慕？”
祁望把杨轩伸过来的手打开。眉头一动，心情很不错。
“他确实是刚从幼儿园回来，祁望小朋友。”乔念手掩在嘴边，笑着补充道。
祁望说，“乔老师好，谢谢老师的奖励。”
杨轩看到乔念手里拿着剩下的小红花，也想参与，“念姐，我也想要！”
乔念还没做出反应，祁望先她一步，“滚你的蛋，这是我的专属小红花。”
“不就一个贴纸吗？小气鬼。”
祁望毫不动摇，“反正这个不行。”
见乔念的大眼睛盯着他，祁望担心暴露自己的内心。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故意说，“这是小黄翻墙摔到【创建和谐家园】买的，懂？”
“不懂。”
“我懂。”乔念脱口而出。
“……”
懂什么？
该懂的人不懂，不该懂的人懂什么？
祁望只当乔念开玩笑。
祁望有私心，拗不过杨轩，便说让他下次进步，就请他去网吧。
杨轩这才放弃小红花这个梗。
他们经过的地方，有人小声讨论。
“拽哥额头上的是幼儿园小朋友贴的那种吗？”
“是啊，我家三岁的妹妹在幼儿园的奖励就是这个。”
“听说这次拽哥脱离了倒数第一，难不成是奖励？”
“狗仗欺人，倒数的废物，贴个小红花就能第一了吗？嗤！”
中间突兀的传来一句讽刺的话，几个女孩子看过去，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眼镜片碎了，宛若几条蛛丝网般。
眼神透过破碎的镜片，阴沉沉带着不甘，目光落在祁望的远去的背影说道。
国庆假期前最后一个下午，大家脸上都有克制不住的期待跟喜悦。
同时，桌面上发了几十张试卷堆着，把喜悦从空中抛回地面。
真是悲喜交加。
课间，乔念被老黎叫去了办公室。
上一次来办公室，还是开学她转过来的时候，黎沛那会儿让她远离祁望。
老黎坐在椅子上，今天穿了姜黄色的针织修身长裙，膝盖并拢，勾勒成【创建和谐家园】人的曲线。
她在保温杯里放入几颗枸杞，见乔念进来，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
“乔念同学，恭喜你这次又获得我们班第一名，加油争取年级第一。”
乔念站的乖巧，“谢谢黎老师的夸赞，我会继续加油的。”
老黎拉过乔念的一只手，拍了两下，“乔念，还记得上次我们谈话吗？”
乔念摸了下鼻子，上一次不是很愉快，说记得也不好，说不记得也不好。
“嗯，记得一些。”
“你成绩一直很优秀，祁望跟你一起做同桌后，也比以前乖了。成绩更是比之前更上了几层楼，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嗯，是的老师。然后呢？”
“老师想说，你平时在不影响自己学习的情况下，可以多多帮助他，我前一周了解过他的家庭了。”
黎沛不好跟学生说另一个学生的家事，换了一种说法，“嗯，有空多多互帮互助吧。他也不是表面那样的坏学生。”
乔念点点头，什么互帮互助的她没听进去，在想老黎说祁望的家庭，隐约感觉是不好的事情。
认识祁望以来，也没看过他的父母，他都是一个人住的，家里的事也不好去猜。
*
教室外，一个女生跟10班班长李影说话。
过了会，李影走到讲台上喊，“祁望，有人找！”
祁望趴在桌上，不耐烦地抬起头。缓了会儿，睁开眼，看见乔念桌上的粉色保温杯，他顺手拿起来，大步走出教室。
教室门口的栏杆边有人讨论，“那不是校花唐竹雨吗？”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整齐穿着校服的女生，站的笔直，眼神在往教室里张望。
细看脸上画着素颜妆，眉毛淡淡地描过，眉尾稍向下。眼下点了一颗泪痣。戴着14mm的樱奈紫美瞳，看起来不假，反而楚楚可怜。
能让男人生出保护欲的那一块。
“谁找我？”
“祁，祁望！”
祁望闻声看过去，第一反应，这谁啊？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清秀女生，双手绷直地垂下，手里拿了个盒子，害羞的看着他。
周围聚集了一些人，时不时瞄向他们。
“有事？”祁望语气淡淡。
唐竹雨鼓起勇气，“我……你、可以收下这个礼盒吗？我让我叔叔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很好吃的！”
“哦，我从来不吃巧克力。”
祁望拿着粉色的保温杯，转身就要走，校服后衣被扯住，他眉头微蹙，回头俯视。
“祁望！我……喜、我喜欢你很久了！国庆节可以约你去漫展吗？！”
“我从来不去漫展。”
祁望作势要走，宽大的校服紧贴胸膛，被拉扯得变形。他开始不耐烦了，正要攥回衣服。
唐竹雨突然冒出一句话。
“论坛上说的是真的吗？你喜欢男的。”
祁望以为耳朵坏掉了，把手放在耳朵当喇叭，“【创建和谐家园】！什么？！”
他已经让人删掉了，哪个操蛋玩意儿又传播出去了……
“就……就说你喜欢带把的！”
“……”
祁望沉默三秒。
“啊，对！被你发现了我就不装了。我是喜欢带把的。”
“可以松手了吗？”
他不想多待，直接顺着唐竹雨的话。
果然，唐竹雨松开紧攥祁望校服的手，表情如同晴天霹雳，裂开了一条大缝。
祁望没理她什么反应，径直走向茶水间。
乔念从办公室回来时，想要喝水，但桌面上没有保温杯。她往教室外走，看是不是遗漏在了茶水间。
一只脚刚抬出门槛，就见到了祁望承认喜欢男生的一幕。
“我是喜欢带把的。”这句话回荡在她耳蜗，一遍遍提醒她。
在祁望转过身之前，她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
祁望高大的背影远去，她看到自己的粉色保温杯在祁望手上。
乔念垂下眸，盯着地板上的污渍，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的同学见乔念垂眸看地板，以为她失恋了。知道拽哥喜欢男生后，很难过。
乔念就站在门边，陷入了发呆。
直到头顶响起少年明亮略微沙哑的嗓音。
“乔老师，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