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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女整个人都在发颤，丸子头都吓歪了。双眼失焦，嘴唇像冷到那样高频率一直抖，额头细细密密的都是冷汗。
公交路边的灯光泄下，打在乔念巴掌大的小脸。
祁望没说话，给她轻轻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从额头滑过脸颊，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扫过鼻尖的小痣。
所碰之处都是凉的。
祁望心脏一紧，没来得及防备，猝不及防被人攥住般。
他不想看她这样。
乔念在原地呆滞了几分钟后，脸色稍稍恢复了些。唇色慢慢变粉，迟钝的抬头，蒙着一层水汽的黑瞳回焦，迷茫地看着他。
肩膀源源不断传来略高的温度。眼前的人是她的同桌，刚刚在给她擦汗吗？
粉唇微启，“不好意思。刚刚……”
“嗯，我知道。”祁望摸了下她的头，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又立马收了回去。
最后一班公交车来了，祁望拉她的手腕走去。
他回头，语气故作轻松，“我这次办了公交卡，我厉害吧？”
乔念盯了他几秒，想到之前司机比了个“耶”，祁望塞进投币机两百块的经历。
此刻少年神情嘚瑟，好像办个公交卡跟捡到金子似的，她说，“对，你很厉害。”
“哎哟！又是你们两个啊！上不上车的！这么晚还在外面！”仔细看是上次那个司机叔叔。
两人齐刷刷迷惑地看着他。
也许是临近下班，司机心情不错，见他们打量的神情，笑着露出黑烟牙，眼神却很和善。
又对他们比了个“耶”。
“嘿嘿你们两个长得好，上次就记住了！小伙子，你长得靓仔！还记得上次塞了两百块吗？！我可记得你咧！”
祁望：-_-||
乔念：想什么来什么。
*
乔念打开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扑在她身上 ，脸上的细绒都被浸透成金色。
她光脚坐在床边的羊毛毯上，把星黛露拽到床旁，扒拉它浅紫色的长耳朵咬了一口。
后知后觉地在想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她又控制不住自己了，懊恼自己真没用。如果祁望不在，那小孩会被打残吧？好可怜。
画面一转，祁望好像帮她擦汗了，很小心翼翼的那种，也许是看错了，他同桌哪有这么温柔。
肩上仿佛还有一双大掌按压，传来温热。
不过，她同桌人好像还挺好的？
二百五可以稍稍提价一丢丢。
她手捏着星黛露的脸，自言自语，“你是小破烂，但是你可爱。”
望着窗帘，她从地毯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没出去。窗帘拉开一条缝隙，一只眼睛偷偷看对面。
跟之前一样，阳台开了盏小灯，少年撸着猫，在阳台吃水果。因为距离，看不清神情。
这人大晚上的这么爱吃水果？
没意思。
晚上乔念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五年前那个夜晚，后面有人追她。她拼命往前跑，脚灌了铅一样，跑得很慢。
画面一转，她在医院躺着，睁开眼，看见旁边的男孩，他戴着黑口罩。
见她醒了，墨瞳抬眸拉开口罩说，“同桌，你醒了。”
口罩下是——祁望那张二百五挂牌脸！
乔念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全身都湿透了。
她抬手捂住脸平息。最近跟祁望接触多，梦里都有他。
只不过梦里的祁望左边的眉毛不是断的。
半夜也有起床气，睡前刚升起的好感又降下去了。
有点烦。
乔念很快又进入新的一轮睡眠。
第二天周末，乔念是被晴朗的天空给亮醒的。都怪祁望出现在她梦里，扰她睡眠。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有男生的声音？她家就没有男人，肯定听错了。
她缓了会儿，爬起来。头发睡炸毛，随意揉了几把。
打开房门瞬间顿住，只见楼下端正的坐着一个男生跟她外婆聊天，是昨晚扰她清梦的——祁望！
他听到动静也看了过来，视线在空中交织。
她砰地关上门，甩上一阵风，连忙捂住胸部，低头看了下摸摸，还好没露！面门思考，脸颊开始发烫。
我、靠！
隔着门传来外婆的声音，“念念，太阳晒【创建和谐家园】蛋了！快下来准备吃午饭了。今天做了柠檬鸡爪凉拌。”
乔念快速穿上bra，整理一下睡衣，胡乱梳头发才下楼。
这人什么毛病？起这么早来她家干什么，又要丢破烂！
不对，现在快中午了。不想了，乔念边瞪着祁望，边下楼，期间还踩空趔趄了下，她连忙站正身子，当没发生。
抬眼过去，见祁望在笑她，脸更热了。刚消失的起床气又烧了起来，“你来干什么？又丢破烂吗？”
外婆在厨房洗菜，闻声替他解释，“念念，小朋友今早帮外婆把院子里的桂花摘下来，帮了大忙呢！别这么凶你同桌。”
乔念揪着衣角，看他一脸乖巧的模样，真想撕开他的面具。
想到刚刚没穿bra，好想打他一顿啊，应该没看到吧。
祁望端坐在沙发上，挑拣桂花上的异物。
屋里飘满桂花香，还混合了些祁望身上的雪松味。
没有违和感，反而融合得恰到好处。
见她洗漱完后一直站在旁边盯着他，脸红到脖子根。
比睡衣的粉草莓还要红。
脸上的水滑过气鼓鼓的脸颊，在下巴汇成水滴，滴入衣服，吸水后一小块渐渐透明。
他一动眉头，“怎么每次看哥哥，脸都这么红啊，你喜欢看就看吧，不收你钱。”
“？”
第33章你踹哥哥三次了
乔念撇过脸。
“我热红的！你来我们家，呼出来的二氧化碳让我们家升温了！”
祁望，“我一个人能呼出多少？同桌帮我补补生物课呗。”
咔哒！
门打开，乔月在外面提着大包小包的。
见他俩一个站着叉腰，红着脸，另一个悠闲的坐着挑花。
“哎呦喂！两个人吵架啦！嘿嘿，祁外甥，来帮小姨提这个。”
“外甥？！”乔念惊讶。
闻言，祁望把手里的桂花拍下，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视线突然闯进个丸子头，先他一步把乔月的东西接过。往回走时，还对他哼了一声。
祁望唇角抹过一丝弧度。学着乔月的语气，“哎哟喂！我同桌真能干。”
乔念不理他。放下东西踏踏踏地走去院子，她拿起洒花壶去给藤冰山月季浇水，踩了一脚泥。
待热度消下去后才进屋。
外婆做了大半桌子的菜，因为祁望过来，还临时加了两道菜。
乔念眼里只有柠檬鸡爪，她伸头去看，还好没有香菜。
往厨房方向看，祁望修长的手指，在流动的水下唰唰唰地洗香菜。
她走过去问了句，“你不是不吃香菜吗？”
“你这么关注我，连我不吃什么都知道。”祁望轻笑，他可喜欢香菜了。
“这叫面对敌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乔念双手环抱胸前，食指抵着下巴。
认真解释，“香菜攻击，懂？”
说完觉得不妥，跟他讲那么多干什么？
家里就外婆跟乔月吃香菜，等会得找个机会整整他。
以解扰梦之痛。
四人依次坐下，乔念跟祁望并肩坐。乔月在她对面，外婆在祁望对面。
乔月吃了一口红烧肉，对着祁望说，“祁外甥，就当自己家，多吃点。”
外婆也跟着应，“对对，小朋友瞧你瘦的，煮的菜够多的，多吃点，长肉才有力气！”
“谢谢外婆小姨，我不客气的。”
祁望说着优雅地挑了一筷子白米饭，送进嘴里。
乔念看着他们三个，其乐融融，咬了一口橙黄圆圆的南瓜饼，今天的饼不是甜的，怎么这么酸呢？
乔月接着说，“祁望，我家念念脾气不太好，容易炸毛，辛苦你当她同桌了。”
“小姨？！”乔念伸出腿，用脏鞋子轻踩了下对面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