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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让温瑶所有的挣扎动作都顿在了原地。
顾承寒冷笑，蓦然松手，“既然不想留在顾家，我就送你你应该去的地方。”
热气擦着耳缘，温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蓦然撞进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子里。
厌恶，嫌弃，恶心，狠毒，阴鹫……唯独不见他十八岁那年，满是爱意的墨眸……
第4章 脏
转眼间，半月已过。
“温瑶，三号包厢点你服务。”
温瑶回神，绕过充满动感音乐的大堂，站在包厢门口，不自在地拽了拽长度连膝盖都不过的短裙。
半个月了，她来天路已经半个月了，依旧没有习惯这个工作服的长度。
众所周知，天路，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一家权色交易场所。
回想起那天，她被顾承寒压在天路的门口，那人玩味儿的开口：“落魄千金，天价舞者，一夜之间作为天路的侍应生，啧，光是这个噱头放出去，你猜猜会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啊！”
待应生，不过是这里给人低头鞠躬的货色罢了。
开门的瞬间，嘴角缓缓勾起，精致的妆容映着五光十色的彩灯，恰如午夜的惑人媚灵。
客户半秃，腆着个低头都看不到脚的大肚子，摇摇晃晃的举着酒杯，一把将温瑶拽到了怀里，“我说，这可是天路现在最好看的侍应生了，刚进门的时候我盯了她半天呢，可得好好欣赏欣赏。”
客户掌心从温瑶肩头渐渐下滑，天路的工作服上身一字肩短袖上衣，下、身短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将人的比例在视觉效果上拉长。
可是，除了重点部位有衣料罩着，其他都是肌肤明晃晃的漏在外面。
温瑶整个人一个激灵，本能的躲闪，可那人的手却像甩不掉的泥鳅，直往温瑶身上粘。
她紧紧抓着衣角，强忍着呛鼻的烟味，赔笑说道：“您好，需要点什么吗？电子菜单需要为您介绍一下吗？”
“点什么啊，穿成这样，就只用来点单？”
带着酒味的热气喷洒在耳畔，带着那一片肌肤不自在的战栗。
温瑶咬着下唇，不知所措。
下一刻，男人就要把人从门口往包厢内的休息室拽去，周围笑声震耳欲聋。
温瑶忍无可忍，推开了眼前人，刚打开包厢门，就撞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在原地，浑身僵硬，瞳孔猛缩。
是顾承寒……男人食指中指夹着根烟，烟雾缭绕间，也挡不住他看向温瑶时，那种看好戏的神情……饶有兴趣的打量，宛若神祗站在云端俯瞰众生挣扎于泥潭之间。
而后面的客户被驳了面子，脸面挂不住，“小【创建和谐家园】，还敢跑，老子给了钱，你就得陪老子高兴。”
手臂被人从后面用力拉住，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被拖回包厢的时候，顾承寒笑着打量了一眼：“我当是谁呢？你也就只能看得上这种货色了。”
客户站都站不稳，喝酒喝的舌头都大了：“你哪蹦出来的孙子，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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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肥胖的身子将包厢门撞的一响，不多时，顾承寒身后出现了一排深色西装的人。
顾承寒目光森然，慢条斯理的端了杯红酒，轻抿了一口：“就别让他走着出去了。”
身后的人齐刷刷点点头，动作麻利。
事闹得不小，可偏生，所有都持着人事不关己的态度，没人敢凑这个热闹。
地上的男人从最开始哀嚎到后来进气少出气多，大理石地板都染上了一层血红。
温瑶站在侧面，眼里惧意明显。
顾承寒将她带到自己身侧，骨节分明的右手晃着酒杯，欣赏着上面的挂壁浆汁，随即，杯口倾泻。
价格不菲的红酒顺着温瑶的肩头滑向那诱人的深处。
顾承寒只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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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杯红酒都倾泻而下后，顾承寒唇线才缓缓放松：“走吧，我的……侍应生。”
明明这半个月以来，这称呼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没有一个人的语音语调能像他这样，侮辱性甚浓。
浓到每个字都能刺痛温瑶的心。
天路七楼，只对会所内的钻石会员开放。
温瑶被顾承寒推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固定在了她的身上。
她条件反射的微笑，却在下一秒听到一声轻嗤：“你也还真是犯贱啊，才半个月，业务就这么熟练了？”
他的话像刀子一般，一字便是一刀，割在温瑶的心上，痛的她几乎要窒息。
倒是坐在沙发上长腿叉开的人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眼，眼中一抹惊喜划过：“哪找来的尤物啊！天路里面还藏着这样的极品啊！”
别的不说，光是天路的制服就已经把她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纤腰长腿酥胸，多少男人心仪的身材啊！顾承寒嘴角弧度稍顿，眼中的讥讽不作演示：“她是温瑶。”
那人顿时来了精神：“温瑶？五年前跳舞的那个？”
五年前，温瑶曾经是首席舞者。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可以啊，跳舞是你的特长啊，来一段吧，我们兄弟满意了，这一沓都给你。”
边说话，边抽出了一沓红票子放在了摇筛子的桌面上。
温瑶下意识的看向顾承寒，然而，顾承寒却自顾自地和包厢内的一位女人调笑。
心底被一阵寒意席卷，温瑶笑着说好，眼底却带着泪意。
她去歌台放了一首热歌，劲舞热辣暖场，因为裙子太短，动作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那人还在不依不饶：“你装什么啊？扭起来啊！！！在这还装纯，【创建和谐家园】都没你会玩。”
温瑶紧咬着下唇，连薄唇被咬破都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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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是。
没有选择的余地，更没有可以跟人谈尊严的资本。
动作陡然一变，一改刚刚的约束，动作间大胆起来……一曲毕，温瑶微喘，胸口剧烈起伏，带着勾人的弧度一上一下。
那人眼神似狼，全然不顾及在场还有其他人：“温瑶是吧，你跟了我吧。”
全场一片寂静。
只有温瑶还在努力平复的呼吸声，克制的不去看顾承寒的方向，她勾起一抹冷笑，“先生，舞跳完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单子需要，我就不扫你们的兴了，祝你们玩得尽兴。”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包厢。
那人自然听得出这官腔里的敷衍婉拒之意，不，更甚者，这温瑶刚刚就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几步跨过，就将温瑶带到了怀里，眸中满是厉色：“呵！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爸现在还像个废人一样躺在承寒名下的医院里呢吧？怎么样？要不要我去看看他？顺便跟他讲一下，他女儿的近况？”
“你放开我！！”
温瑶的眸子赫然紧缩，父亲就像是她的逆鳞，谁都触碰不得。
、她猛地挣扎起来，看着那人打量的视线里掩不住的惊艳，只觉得恶心作呕，身体比思想更快一步动作。
啪——一耳光扇了出去，掌心都泛着麻意。
下一秒，却被那人大力甩在了沙发上，撞的眼前一黑。
第6章 好累
温瑶咬着牙晃了晃头，两只手腕被那人一只手固定在头顶，猥琐男膝盖压制住了她不停乱踢乱动的双腿，空闲的一只手毫不客气的甩了她两耳光：“你敢打老子？被人玩烂的【创建和谐家园】，谁给你的胆子？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今天就给你长长教训。”
说着，单手去解皮带。
难道他想在这里……！温瑶瞳孔紧缩，挣扎的动作瞬间大了起来，下唇都被咬破了皮，鲜血一点一点的往外渗出，眼底也浸了一层雾气。
不要！温瑶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倏然——“够了。”
顾承寒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带着冷意，整个包厢的温度都好似降低了几分。
身上男人的动作一顿，脸色铁青，看向顾承寒的眼神里满是不满，手依旧不太安分。
顾承寒不缓不急，几乎一字一顿，“我说，够了。”
这可是一手遮天的顾少！不情不愿的翻身而起，男人禁锢着温瑶手腕的手慢动作播放似的松开……一得到解放，温瑶立马捂着本就不多的衣服，跑进了洗手间。
脑海不时回想起刚刚那一幕，胃里翻江倒海，趴在马桶上呕个不停。
待到恶心感消退时，温瑶看向镜子里反射的自己，两颊红肿，眼尾嫣红。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呕吐引起的生理性泪水……还是她刚刚哭过了……眼前落下一片黑，带着熟悉气味的西装外套罩着她破败不堪的衣服，温瑶一愣，随即抬眼，对上的是顾承寒带着鄙夷的笑意。
身上的外套似乎在发烫，灼烧着温瑶残败的躯体，和躯体下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男人踏步离开，白衬衫，西装裤，高定皮鞋，哪一项都与现在的她格格不入。
温瑶抹了抹眼泪，心底却翻涌起一丝暖意，可很快，又彻底凉了下去。
她想着去包房给客人道歉，却在路过转角时，看着天路的经理低眉颌首。
对面的人，满眼玩味儿，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烟，离得不远，一字一句，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双腿可值不少钱，大堂里摆个台子吧。”
温瑶的动作赫然顿下，一张脸赫然变得无比苍白。
可笑，太可笑了！她刚才竟然还以为顾承寒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感情！像是被利刃一刀一刀的割开皮肉，痛的无法言喻。
温瑶默默缩回角落，转眼朝着会所内给她安排的房间走去。
她好累。
……翌日，温瑶看着经理递给她火热比基尼套装，“温瑶，以后你不负责包房点单，我记得你学过跳舞吧，以后你就在大堂跳舞。”
温瑶点头，蓦然浅笑，眼底一片苍凉。
她今年二十六岁，不算监狱内五年，她跳了十五年的舞，学的——是芭蕾。
“好，我会好好干的。”
温瑶的话有气无力，一张脸毫无血色，像快要凋零的花朵，了无生机。
恐怕没人能想到，五年前的她，在舞台上多么耀眼夺目。
劲辣音乐响起，温瑶一出场，四周群魔乱舞的人自发停下，男人目光留恋辗转，是隶属于人性的贪婪，流里流气的口哨声不绝如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