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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次雷区被救后，明明没受伤的人，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

  医生说，检查报告显示，是心衰……所有的进口药都用了，到最后，顾承寒看着温瑶手背上被扎的青紫的血管，心疼的说不出话。

  是温瑶受不了了，才求着他：“我想回家，这里味道不好，你带我回去吧。”

  温瑶只觉得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胸腔里跳动的玩意儿有气无力：“我刚刚梦见我爸爸了，他难得轮休，一大早就要带我出去玩……”

  顾承寒喉口胀痛，哑着嗓子：“你别睡，我也带你出去玩，明天早上好吗？”

  温瑶半眯着双眼，闻言费力的笑了笑：“那你明早叫我不好吗？”

  顾承寒下巴落在她的头顶处，眼泪低落，顺着他的下颌线没入了温瑶的发丝里。

  “阿瑶，你还恨我吗？”

  “嗯？”

  温瑶思绪跟不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恨啊。”

  “我那天，跟我爸爸说的话，是我二十一岁那年，真心期待过的……我们谁欠谁的，都算不清了……”

  顾承寒揽着她的双臂渐渐收紧，想要将那人揉进骨血里，“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我接着还。”

  温瑶抬了抬手，没什么力气，就那么搭在了他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下的跳动。

  “不了……我不打算原谅你……所以……你好好活着吧……”

  温瑶的嗓音越来越弱。

  “顾承寒，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

  到最后，明明这样近的距离，他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搭在胸膛上的手不受力的滑落，顾承寒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崩断了，仰着头，后脑磕在了摇椅靠背上。

  暖灯下，清楚地见着顾承寒面目扭曲，嘴唇不自主的抽动。

  “如果能重来一次，你要怎么样？”

  “嗯？阿瑶！”

  “回答我啊！”

  嘶吼的想要叫她的名字，妄图怀里的人能够给他一旦回应，但是什么都没有……心爱的人在自己的怀里慢慢僵硬变冷，精致的面庞带着死气的灰白色，顾承寒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餐桌上那被咬了一口的饺子渐渐固住，他才恍然间想起了该做什么。

  抱着温瑶，像那次抱她去见温长虹一样，一步一步走进了火葬场。

  大火一场，焚灰化烬。

  好好活着，是这世上最无力苍白的安慰。

  于某人而言，是这世上最残忍的炼狱枷锁。

  囚着他，生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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