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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无法接通。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慌，从来没这么慌过。
他拨通苏青的电话，有些慌地询问：“苏墨什么时候把协议交给你的？她去哪里了？”
苏青如实道：“三天前吧，本来我也不知道夫人去哪里了，但今天看到新闻报道，我发现夫人在平山县支援灾区，我在电视里看到她的身影了。”
陆睿森诧异：“什么？”
苏青赶紧道：“我把视频发您看。”
陆睿森从没想到苏墨这种从里到外，连灵魂都烂透了的人居然会亲自去支援灾区。
但，那视频确实是关于她的报道，而且还是一个专题报道。
没有访问，只是拍摄她的行为，视频里，看到一个小孩在水里，她下意识便跳进水里。
水流湍急，她被冲得磕来撞去，眼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却一直拼命抬着小孩，拼死不让他被污水冲到口鼻。
救援人员赶紧冲过，她被救起来的一瞬间，陆睿森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恍然间感觉她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为了救灾民，连自己性命都不顾，这真的能装出来，能作秀吗？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个才是她？
他必须现在就当面问清楚。
想着，他立刻吩咐苏青：“联系平山县的救援中心，我要马上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挂断电话，陆睿森不安地在苏墨的卧室里来回走动，他心中狂喜却又极其害怕。
这情绪让他焦虑而兴奋，难以形容。
突然，手机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他赶紧拿起来。
是苏青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有几张图片，他点开的第一眼便看到器官捐赠这几个字。
再往下，苏墨签的名字赫然在目，和离婚协议上一模一样的字迹。
陆睿森的手有些抖。
电话突然想起来，是苏青打过来的，陆睿森赶紧接听。
“总裁，救援中心说夫人，夫人今天回江城了，因为，因为突然发病，而且，而且还给我传过来一张器官捐赠书，他们说，夫人把名下百分之九十的资产都捐给了平山县灾区，剩下的百分之十留给了那个救起来的小男孩......”
陆睿森疯了一般地冲进医院。
第一次，他慌得六神无主，脑子里一片空白。
医院里很多人，他冲到导医台询问。
第十四章：鲜血大口涌出
医院的走廊上，苏墨握着捐赠书。
她知道自己的病是因为在周晴岚逼迫下吃的各种非法药物造成的。
无药可救。
她的身体表面上看起来越发纤瘦，内部也更加千疮百孔。
签完捐赠书，回家休息一下，就去见少爷吧。
握着那捐赠书，她浑身轻飘飘的，脸上却带着一脸微笑。
明明今天病发，此刻她的身体仍然很疼，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也许就是安排好后事的快乐吧？
剩下的愿望就是看着少爷对自己笑一次，然后亲亲他。
她美滋滋地想着，心口越来越甜。
身边有一个病症痊愈从医院里出院的女人，一家人都在帮她提行李，而一个男人像护着珍宝一般扶着她。
她看着，这次没有伤心，反而是温馨地笑笑。
这个世界其实这么美好，那个女人真幸福，来世，陆睿森，也给我一点这幸福吧。
这辈子，我只为你活了。
她一直看着那女人，一直微笑着，突然毫无征兆的晃了两下，径直朝前砸向地面。
血，从她嘴角溢出，咯住声音的咳嗽喘息让护工惊叫，她的身体颤抖，大口鲜血涌出。
来往的人惊呼，尖叫。
——
陆睿森正在慌乱的询问导医，突然，骚乱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那种声音让人心里很慌乱，他下意识转头望去，赫然看到苏墨全身是血，被急诊床推着冲进重症监护室。
陆睿森快疯了，这一幕让他的心疼得宛如千刀万剐。
他疯狂冲过去，一时间脑子里有千万思绪。
他猛然想起他那陶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决定今后要永远护着她。
她原来还是那么个陶瓷娃娃，虽然野，却那么脆弱。
可是，他这些年做了什么？
永远对她冷言相向，连一个微笑都没给她过。
她把自己的资产全捐了，为了救灾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她还把自己的器官也全捐了。
苏青说，她其实很在意她，最近，她和李顺联合狠狠打击了周晴岚，一举一动都在帮陆氏。
一个总是愚蠢地用小计谋伤害自己、试图染指自己未来事业的蠢笨恶毒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善良到堪称固执的一面？
他一直以为她和周晴岚一样烂到骨子里，助纣为虐，可是，这次.......
重症监护室的门轰然关上。
他连她具体的情况都没看到。
想到她贴在房间墙壁上的照片，他颓败至极地跌坐到椅子上，从来没有这么狼狈。
“你是家属？”
陆睿森还没来得及开口，只是神情便让老道的护士捕捉。
第十五章：经常做志愿者
“兔子的家属来了！”
她扯着嗓子朝护士站喊。
“兔子？”
陆睿森下意识开口。
护士道：“对啊，我们护士都和她很熟，她经常做志愿者来医院帮忙，像兔子一样善良。”
话刚说完，气势汹汹的，像是护崽的护士长冲了出来：“苏墨平时回家都没法好好休息吗？她的身体快赶上六十岁的老人了！”
“就这样的一个小姑娘，还为别人着想签了器官捐赠！你现在这表情看起来是什么都不知道？！”
“来给她签手术风险知情书，你不签就打电话叫她父母来！”
陆睿森张了张嘴，平日里在会议室里掷地有声的喉舌像是被钢钎卡住，他只好点头。
他们已经离婚，但现在，如果他不签字，就只能叫周晴岚来，苏墨是孤儿，每一个亲人。
想到这，陆睿森眼神一暗，龙飞凤舞的在知情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
肝癌手术进展得很顺利。
其实，她的肝癌还没那么严重，若是配合治疗，是有极大转机的。
只是，她那时根本不配合。
真正复杂的，反而是她被周晴岚下的那些药。
那些药性质特殊，对身体影响极大，但在真正被激发出毒性前，都不会让她彻底死去。
这就是周晴岚的恶毒，她准备让苏墨看见渺茫的一点希望，为了这点生的可能，用尽一切加害她那有名无分的老公。
却没想到她不在乎生死，反而来对付她。
手臂的冰冷来自输液管中滴答作响的营养液，苏墨艰难的从噩梦中挣扎出来，看着熟悉的医院天顶，无所谓的笑了。
看来，距离自己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也差不多了。
“笑什么？”
出乎意料的声音让苏墨偏头，有些惊讶，也多处几分好奇。
陆睿森双手叠在胸前，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睛带着深深的黑眼圈，语气却很冷：“苏墨，不声不响签了什么东西？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苏墨笑得邪魅而满不在乎：“器官捐献，有些活厌了，人间没什么意思，以前做了太多坏事，临死之前行一点点善，很难理解？”
看着他这样的态度，陆睿森胸中直冒火，整个人都快被火烧着。
她说厌了，可是，在知道她快出事时，他都快疯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良久，他嗓音低沉而紧张地开口：“你卧室墙上，的照片，怎么回事？”
苏墨浑不在意地笑笑：“你看到啦？我说了，最近对你身体比较感兴趣，你不在，我就对着照片看看咯？很难理解？”
陆睿森的脸色瞬间黑沉。
苏墨继续：“不过，你不用介意，我的喜好一般维持不了很久，回去之后，我可以立马换上个男明星，最近正好看中一个。”
陆睿森气得怒吼：“苏墨！”
苏墨仍是笑，心里却默默道：少爷，还能看到你真好，不过，哪怕这次手术成功，我的身体终究也不行了。
既然很快就要走，就还是留下个恶毒女人的印象吧。
想着，她越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