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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懒得理会,执着带利刃的拐杖对着幕白:“继续写。”幕白却不为所动:“朕允你这一切,你会放过朕与柔儿母子吗?”温凉冷笑:“柔儿与小皇子是老夫的亲生女儿与亲外孙,老夫怎会伤害她们。”“那朕呢?”温凉眼中闪过一丝计较:“老夫自会成全你们,让你们离开洛城。”幕白继续书写诏书,眼角见梦鹃出现在屋外的走廊上,眼中怒火滔滔,笑了笑:“这笔买卖值当得很。
朕许你天下,你保朕一家平安。”温凉欣喜若狂,见他已经把诏书写好,急问:“玉玺在哪?”梦鹃此刻闯了进来,质问温凉:“大人,您明明允过奴婢。
待事成之后,让奴婢杀了皇帝,给夫君报仇。
如今,怎么能允他离开!”温凉脸色微变:“出去!”“ 不!我要杀了他为我夫君报仇!”梦鹃拔出准备多时的匕首,扑上去便要刺杀幕白。
温凉大惊,这圣旨没有玉玺便是假的。
他将拐杖横向梦鹃,利刃刺进梦鹃的胸膛。
梦鹃吃痛,丢落匕首,鲜血自她胸口流淌下来,滴落在圣旨之上,盖了字迹。
温凉失措地扑过去拿起圣旨,这个时候幕白掏出刻有白柔二字的匕首,刺向了温凉的心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
温柔儿哀嚎的声音在下一秒冲破云霄,响彻整个幕王府:“爹——”温凉与梦鹃同时倒地不起。
温柔儿扑过去:“爹——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泪水簌簌扑落。
温凉手里紧紧地攥着圣旨:“差,差一点……一点……便要赢了……”话音刚落,他死绝过去,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梦鹃捂着伤口,伤心绝望地瞪着幕白:“就算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放过你……”幕白睥睨着她,冷血无情道:“你最错的便是跟错了主子,也恨错了人。
梦鹃,朕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只是朕没有料到,温凉会让你绑架柔儿。”梦鹃咳血不止,目光血丝斑斑:“我恨……恨……”死绝过去。
片刻之后,许福带着御前侍卫军赶到幕王府,救驾。
只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是他忠君的行为还是得到幕白的赏识,便让他留在身边伺候,封为大总管。
终章 与子偕老 几日后,幕白陪着温柔儿出宫拜祭温凉。
今儿是温凉的头七,温柔儿在温凉墓前洒扫叩拜,起身便见幕白回视而来的温柔目光。
她起身,轻轻地依偎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中:“白哥哥,你打算怎么处置晓儿?”幕白并未将温凉与太后谋朝弑君之举公布天下,先后将温凉、太后、梦鹃、临冬等人厚葬。
但是,唯有幕晓仍被软禁在慈安宫内。
他对敌人都可以宽恕,那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必然可以原谅。
幕白微微垂头,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目光投远:“朕要废了他皇太子之位,贬他为庶人,赶出皇宫。”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她却察觉出他心口得阵阵波涛。
这次,幕白是真的伤心了。
温柔儿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白哥哥,我从未真的希望幕晓得到天下,只想护他周全。
我曾被恐惧蒙蔽了双眼,刺杀过你,害你差点死了。
可你仍然如此爱护我,为何不能对晓儿宽容一些。
贬为庶人即可,切莫将他赶出皇宫。
让我与他生离,实在痛苦折磨。”幕白默声良久,父子之间的过往种种浮上心头。
这夜,巍峨宫内。
幕白召来幕晓。
他看着这个忤逆反叛的儿子,长叹了一声:“你真的想要杀了朕?”岁月不知不觉间在幕白眉梢眼角留下斑驳的痕迹,历经此事,他一夕之间,似乎老了。
幕晓倔强地直视他:“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关押在慈安宫的这几日,他扪心自问,真的想要幕白死吗?想起那夜温凉与太后挟持幕白离宫,他假模假样地坐到龙椅上,才发现幕白不知何时偷偷在龙案的明黄圣旨上写下了一列字。
朕若有恙,皇太子可继天下。
墨水未干,笔迹潦草,恐怕是在温凉进来与临冬说话时,匆忙写下的。
幕白步下玉阶,朝幕晓走去:“你,有了几分朕年少时的模样。”他忽轻忽重地敲打着他的瘦肩,清风朗月地笑着:“成王败寇,无话可说?”幕晓愣愣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反应。
“儿子,朕错了。”幕白擒住他的双肩,目光如炬地落在他仍然稚嫩的小脸上:“这些年,是朕对不住你。”他的情深愧疚,一下子冲破幕晓的心理防线。
泪水在幕晓眼中打转,顷刻间流了下来。
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父皇……”他扑进幕白的怀中,哽咽地哭喊起来:“我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啊。”幕白紧紧抱住他,才发觉这些年来他便不是一位好父亲,剥夺了太多应该给予他的亲情温暖。
幕晓之后所为,正如温柔儿原先所说,这一切都是他们之前造的因结下的果。
他不该怪罪这个孩子。
他忽然想起下了毒的春风如意羹,泪水在眼眶打转。
对幕晓,他既觉得亏欠,又觉得愧对,久而久之,便疏远了,也是怕面对他,想起 自己曾经这么残忍,差点又害死一个亲生子。
父子重归于好,温柔儿喜上眉梢。
今夜,在常【创建和谐家园】摆宴庆贺。
深夜,温柔儿搀着他上床,轻轻地躺在他身侧。
听他迷迷糊糊间,嘴里在念:“朕错了,朕对不住你,柔儿。
朕当初差点害死你腹中骨肉……”温柔儿顿时坐起来,查看他,见他仍然是昏睡的模样。
听他口里所说,一定是指春风如意羹。
她轻抚他的面庞:“白哥哥……”她早已原谅了幕白。
回想起当年,七夕庙会。
他们隔着一盏灯谜相遇。
他说:世人不知董永与七仙女的可悲之处,还乐此不彼将此情笃深当做美丽的传说。
她笑:我若有董永这样忠贞不二的情郎,也甘愿如七仙女一样,哪怕只能年年鹊桥相会一日。
灯谜揭晓,卖灯的人将灯笼推到她面前。
他与她,四目相对。
眉开眼笑。
她便知,此生非他不嫁。
多年之后,幕白退位,将皇位传给了幕晓,带着温柔儿隐姓埋名,过起神仙眷侣的日子。
又一年的阳春三月,陌上花开。
田间小道,她以手轻抚开旺的油菜黄花,回身……他以唇封住她的口,将她按在田间。
“我要在这儿,要了你。”他笑着,眉眼之间,全是爱意。
温柔儿轻轻搂住他的脖劲,笑声银铃好听……远处,许福带着稚子幕玉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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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灿烂的油菜黄花,在他们身前,轻轻地随风摆动。
晚霞映天,红光普照。
她爱极了他,缠绵悱恻时,轻轻唤着:“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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