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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达到，曲老夫人却还不忘嘲讽。
唐绾绾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语气沉沉道：“老夫人，我母亲是堂堂荣王妃，我乃荣阳郡主。我不止要自己守孝，还可以让曲墨痕明日也披麻戴孝。”
一句话，将曲老夫人气得够呛。
唐绾绾一身冷意，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转身离去。
刚到门口，一身寒意的曲墨痕迎面走来。
唐绾绾愣了愣，绕过他便要离开。
曲墨痕面色微沉，抓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屋，不容置疑道：“今夜，一人都不能少。”
第十九章
屋内的两人脸色一僵。
可曲老夫人很快便恢复寻常，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位置道：“痕儿，来坐。”
曲老夫人指的位置便是她和楚然中间的位置。
唐绾绾听见此言，站在原地不再挣扎，只冷眼看着曲墨痕。
其中嘲讽如冰刺般。
曲墨痕却不放手，冷声质问楚然：“你为何会在这里？”
然而楚然还未回答，曲老夫人便摸瑾儿的脸，维护道：“是我让她们来的，我可舍不得我的孙儿孤零零过年。”
曲墨痕冷厉的视线看向楚然。
楚然对上他的视线，心中一凛，可随即便有恃无恐。
曲墨痕眼神更沉。
他一言不发，拉着唐绾绾坐到了另一边，两人紧挨着。
楚然和曲老夫人脸上的笑都僵了僵。
曲老夫人给楚然使了个眼色，她便起身出去了。
唐绾绾没想到曲墨痕会这样做，忍不住偷偷的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将心底的涟漪压下。
她告诫自己，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一会，楚然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上菜的丫鬟。
楚然走上前，站在唐绾绾和曲墨痕中间，端了一道菜放到他面前，婉约道：“墨痕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松鼠桂鱼。”
“墨痕哥，还记得吗？当初我最爱吃这道菜，你也说定要尝尝是什么味道，吃过后，便爱上了。”
唐绾绾心中闷闷的，她记得曲墨痕爱吃这道菜，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楚然嘴角擒笑，为曲墨痕夹了一块鱼放进他的碗里，继续道：“当初墨痕哥不爱上学堂，经常被伯父责罚，每次你一被罚，我便偷偷带食物给你……”
唐绾绾听着，心越来越涩，想不在意却忍不住想知道从前的曲墨痕是怎样的。
原来，状元郎，年少时不爱读书。
原来，他受罚时，是楚然陪着他。
难怪曲墨痕会对楚然念念不忘。
那样的曲墨痕是她全然无法触碰到的存在。
唐绾绾心中不是滋味。
她紧了紧手，想将这些情绪抛开。
曲墨痕沉默着，目光在堂上老夫人和楚然身上划过。
楚然悄悄的用眼神示意瑾儿。
瑾儿立刻笑着道：“爹爹，我也最爱吃娘亲做的鱼鱼了。”
曲墨痕看了瑾儿一眼，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楚然见状，心底得意。
转身离去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挑衅的朝唐绾绾一笑。
那抹笑，深深的刺进唐绾绾的眼底。
她垂下眼帘，没再看身边的男人一眼。
这段年夜饭，唐绾绾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唐绾绾走在前面，回到畅映阁。
曲墨痕跟在身后，眼见她越走越快，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唐绾绾手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她只好放弃，冷声道：“大人这是何意？”
曲墨痕却倏然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逼近她，眼底幽深：“你忘记了要如何称呼自己的夫君吗？”
唐绾绾一顿，想起了上次被他困在榻上，逼迫喊“夫君”的场面，心底窘迫。
曲墨痕见状，眼神微暗，放开她的手，走到桌旁坐下。
他指尖轻扣着桌面，薄唇轻启：“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饺子。”
第二十章
唐绾绾面色微变，颇为不甘愿的开口。
“怎么，大……你今夜没吃饱？”
曲墨痕语气轻柔：“夫人不想做吗？”
唐绾绾僵持一刻，心里百种情绪纠缠，良久才道：“您的吩咐，我自然会做。”
说完，便带着素霜走了出去。
屋内，只留下曲墨痕一个。
曲墨痕等了一会，没见到唐绾绾，反倒是云二匆匆进来，禀告道：“大人，那件事情有线索了。”
曲墨痕眉眼一沉：“你先下去。”
云二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犹豫，想起曾经荣王封地的情况，便催促：“大人，不能再耽误了。”
曲墨痕的手攥紧了拳，脸黑如墨，最终还是迈步离开。
等到唐绾绾端着饺子回来时，曲墨痕已经不在了。
屋内空荡，她把饺子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个无声嗤笑。
此时。
曲墨痕已经驾马到了城外。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圆。
曲墨痕停下，回身望着京城首辅府的方向。
当年荣王之事终于有了进展，他需得亲自去一趟。
希望今年能与她一同过元宵。
往年，他总是错过，希望今宵不会。
元宵前夕。
曲老夫人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许多京城官家大夫人。
其中便有她的妹妹，柳国公老夫人。
众位夫人齐聚一堂。
曲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坐在最上首。
“姐姐，好久不见。”
“二妹，近日看你越来越精神了。”
姐妹两互夸了两句。
国公夫人往厅内瞧了瞧，忽地“咦”了一声：“你儿媳呢？”
曲老夫人神色一敛，解释一句：“她近日身体有些不适，不宜见客，不过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
她话锋一转：“王嬷嬷，去唤少夫人出来。”
王嬷嬷离开，屋内依旧一片热闹。
不消片刻，唐绾绾便来到了前厅。
她穿着一席素色衣衫，衬得她面色有些苍白。
因为守孝，头上只簪一朵雪白绒花，不染胭脂却如清水芙蓉。
唐绾绾见了礼，施施然站在中间，所有夫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众人谈笑风生，曲老夫人任由唐绾绾站在那里。
唐绾绾不卑不亢，仿佛很习惯这样的场面。
她这样，反倒让曲老夫人下不来台。
曲老夫人道：“各位，老身请了戏班，各位夫人请移步。”
一行人来到熙言阁。
唐绾绾正要坐，便听曲老夫人道：“我儿媳一向恭顺，让她给大家看茶。”
她一回头，便看到王嬷嬷已端着茶壶到她面前。
素霜知老夫人是刻意折辱，心疼主子，便要上前接过茶壶。
唐绾绾不着痕迹的拦住她：“无碍。”
说完，接过茶壶，一一为众人斟茶。
老夫人休不掉她，便将厌恶化为明面上的折辱了。
唐绾绾表情淡然，看不出她喜怒。
“虽然是郡主，却也早已被皇上厌弃，这杯茶，我们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