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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想到了晚膳前为尽之事。
曲墨痕抱着浑身僵硬的唐绾绾进入寝室，随后将她放到床上。
第十七章
室内烛火闪烁。
唐绾绾躺在床上，害怕的紧闭双眸。
今夜难道真的要逃不掉了吗？
曲墨痕低眸看着她半晌，他的面容蒙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最终，他将她放开，往屏风后走去。
唐绾绾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想象之中的事，缓缓睁开双眼，便只看见床帐。
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两人洗漱完，便躺上床。
和往常一样，相顾无言。
唐绾绾辗转反侧，忽地瞥见了一旁，似是熟睡的曲墨痕。
真是讽刺，平日里她如何都留不住他，可她请他离开，他却一定要留下来。
唐绾绾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幕幕，双手抚上自己的心。
她心底涌起一股愤怒。
她其实是生自己的气，明明曲墨痕害死了她父王，又包庇杀害她母亲的凶手，枕边人变仇人。
可她却无力反抗。
甚至，今日种种，她那冷却的心，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夜，就这样度过。
早上，唐绾绾醒来时，就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
“醒了？”
男人嗓音低沉，因早晨刚醒，还带着一丝沙哑，有些像勾人的男妖精。
唐绾绾瞬间清醒过来。
看到曲墨痕，才恍然想起百官闭朝，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
这是唐绾绾第一次醒来过，曲墨痕还在。
曲墨痕同往日一个时辰醒来，本想去书房，可忽然瞥见她的睡颜，便留了下来。
两人起床用早膳。
唐绾绾一点也不适应有他在的清晨。
用过早膳后，曲墨痕看向唐绾绾问道：“今日你有何打算？”
唐绾绾手一顿，略带嘲讽道：“院中守卫重重，我能做什么？”
曲墨痕提议道：“今日街市有等会，我带你去逛逛。”
唐绾绾一愣，没想到曲墨痕会这么说。
可被关了这么久，知道可以出门，心底还是止不住涌上期待。
只是话音刚落，云二便在门外禀报道：“大人，楚小姐有重要事寻您。”
唐绾绾的脑袋仿佛被砸了一下，一下清醒过来。
曲墨痕看了唐绾绾一眼，临走前对她道：“今夜我定会带你去。”
说完，才起身离开了。
唐绾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
中途被楚然唤走，这种事情发生多次，她早已不抱任何期望。
曲墨痕离开后不久，王嬷嬷照例又端了药进来。
“少夫人，该喝药了。”
唐绾绾结果那碗冒着热气的药，当着嬷嬷的面，来到了窗户旁。
王嬷嬷见状，面色一沉，质问道：“少夫人您要做什么？”
下一刻，只见唐绾绾冷着脸将药往窗外一倒。
对面色大变的王嬷嬷说道：“我知这是老夫人特意寻来的生子秘方，只是我不想生孩子，这药，便也不必了。”
王嬷嬷想要说的话被噎了回去。
唐绾绾转身，将药碗交还给嬷嬷，淡淡道：“劳烦嬷嬷帮我转告老夫人一句，这药往后也不必了，我无福消受。”
王嬷嬷瞪大眼：“老奴定会转告老夫人。”
她冷哼一声离去。
素霜连忙冲到唐绾绾身边：“郡主，奴婢真担心您会喝那药。”
唐绾绾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不傻。”
果然，曲墨痕被叫出去后，这晚都没回来。
一室昏暗灯光，照着如往日一般冰冷的卧室。
素霜难过的看着唐绾绾。
却只见她面色如常，抄完写给母亲的经书，便要吹灯就寝。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第十八章
素霜将门打开，见是曲墨痕身边的云二。
唐绾绾来到门口：“何事？”
云二禀告道：“郡主，大人忙于公务，今夜不能陪您了。”
唐绾绾淡淡道：“我知道了。”
云二见她对曲墨痕一点也不关心，有些生气，僭越道：“您可有话要属下带给大人？”
唐绾绾瞥了他一眼道：“无话。”
说完，便转身进门，吩咐道：“素霜，关门。”
书房。
曲墨痕站在书桌前，屏风后是今夜要同他议事的官员，云二来到他面前。
“大人，话已经带给了夫人了。”
曲墨痕面无表情，语气却泄露了一丝紧张：“她怎么说？”
云二冷声回答：“没有。”
见曲墨痕面色不善，云二连忙补充一句：“夫人已就寝。”
闻言，曲墨痕脸色却更沉，寒凉如水。
他明明交代过她等自己，可她却早早就寝？
她是根本对他不抱希望？
一想到这个可能，曲墨痕心中隐隐作痛。
翌日，除夕。
曲府上下一片喜庆热闹。
曲墨痕午时被皇上召进宫，晚上，才是曲府吃团圆饭的时候。
因曲父早逝，曲墨痕一脉单传，所以曲府子嗣凋零，因此每年的年夜饭便只有三个人，十分冷清。
曲墨痕还未回来，只有唐绾绾和曲老夫人坐在正厅。
两人相顾无言，隐约还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忽然，曲老夫人意味深长道：“今日，会比往常热闹。”
唐绾绾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心中一片平静的冰冷。
不多时，门口便传来动静，嬷嬷一声“楚小姐，小少爷”的声音传进了唐绾绾的耳朵。
唐绾绾神情一滞，往外看去，便见楚然穿着正红襦裙，牵着一个孩童走进来。
孩童也穿着正红夹袄，好似仙童下凡。
那抹正红刺痛了唐绾绾的眼，她桌子底下的手颤了颤。
曲老夫人的视线一下就被孩童吸引。
“拜见老夫人，郡主。”楚然向曲老夫人见礼，曲老夫人神色淡淡。
楚然见状，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快，瑾儿，给祖母磕头。”
瑾儿松开楚然的手，便朝着曲老夫人而去。
他的语气脆生生道：“祖母，瑾儿给您请安，祝您新年康健，万事如意。”
这番吉祥话哄得曲老夫人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将瑾儿抱进怀里，便松口让楚然落座。
“坐吧。”
楚然在另一边的空位坐下，楚然和曲老夫人中间还留了一个位置。
唐绾绾看着这番祖孙和谐的场景，不由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唐绾绾竭力的压抑着，只觉待在这里，无比窒息。
唐绾绾起身道：“老夫人，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
自从知道曲老夫人对她做的事后，她变再也没唤过老夫人母亲。
曲老夫人瞥了唐绾绾一眼，没好气道：“一点规矩也不懂，这么喜庆的日子，却着一身白。”
目的达到，曲老夫人却还不忘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