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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迪双手搭在栏杆上,眯眼望了望校门口,又转过头来,透过玻璃窗指着那两个人的方向, “一个拽一个狂,你说,他俩谁先服软?”
陈草乙挺狂的,没来由的狂,骨子深入的硬气。
卞泽成拽吗?拽的很,各方面都拽。
他俩谁先服软?
“肯定是乙姐啊,她也就脾气上来的时候狂了点。平时性格好的不行。”韦洋张口就来,说出第一感觉。
他似乎没想过卞泽成会有服软的那一天。
打脸说来就来,韦洋回到座位的时候,听到拽爷服软,“我教你。”
陈草乙:“用你教?”
韦洋呼吸一滞,这脾气是厉害。
最后呢,拽爷也没管人家听没听,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政治题,“听懂了吗?”
陈草乙没理他,卞泽成又讲了一遍,几次下来,韦洋觉得几十年以后,人家问高中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他大抵会说一道政治题。
陈草乙本来就懂,确实不用卞泽成教。不过,陈草乙还是埋着头勾了下唇,这种感觉好像比免费蹭到一年奶茶还让人快乐。
眼里,嘴角,心里笑意不止,她可不能抬头,也不能开口,会暴露的。
*
周六的时候陈草乙依旧睡到日上三竿,醒了以后还在脸还埋在枕头上里蹭了蹭,她不想起,这是这一年她能安稳睡觉的最后一个周六了,接下来的一年每个周六都会变成自习,自习,自习!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入眠,几分钟后门被敲的乓乓响,陈草乙闭上的眼睛又紧了紧,整个人蒙在了被子里,敲门声越来越大,陈草乙终于离开床。
猫眼里林只只掏出了手机,果然下一秒,电话【创建和谐家园】在卧室里响起,陈草乙打开门,满脸没睡好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艺考时间越来越近,她不知道为什么林只只还能扒出时间来找她。
林只只亮出手机屏幕,13:46,“姐姐唉,不早嘞。”
说完挤进门,手里拿着一副的画框,比陈草乙课桌还要大,陈草乙没仔细看,去浴室洗洗漱漱。
陈草乙的小房子,客厅有大片白色毛绒地毯,投影仪,茶几换成木制小桌子,欧式软沙发,就连卧室的窗户都是三四十年前那种从中间推开的老式木窗,一砸就碎的玻璃,层层碰撞,各种风格掺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意味。
四处干净,只有沙发前的桌子和卧室窗户前的那张木桌杂乱,资料课本闲散一地,林只只随手翻看了一下,惊呼起来,朝浴室跑去,“乙乙,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写理科卷!”
她还用力的抖了抖那本试卷,强烈控诉陈草乙不当人的这种行为。
陈草乙埋头洗脸得空瞥了一眼那本资料,她跟卞泽成学的,所有成绩中她的数学最好,以前做文科题确实觉得没意思,自己还写写竞赛题,卞泽成无意的行动拓开了她的世界,原来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拿来写写。
她随手抽了张洗脸巾擦脸,实话实说,“跟卞泽成学的。”
林只只讪讪的收起试卷,撇了撇嘴,“学霸的乐趣。”
陈草乙笑,没答话,嘴里咬着一片面包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今天不去画室?”
林只只跟在后面扒她的零食柜,收了两包薯片入怀,“去,来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东西?”陈草乙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突然看到那个画框,指了指,“那幅画?”
那幅画背面朝着陈草乙,她坐下就懒得动了,林只只抱着薯片也没动,窝坐下来两人闲聊了一会,陈草乙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打算活多少岁?”
林只只一怔,“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行,等你能决定了告诉我一声。”
“干嘛?”林只只不解,皱起眉头问道
陈草乙看着那幅画说道,“总得比你多活一年,这样等你死后,我还能靠我闺蜜发个小财。”
林只只懂了,两个人推推搡搡闹了一会,“别咒我,活着我也得红。”
陈草乙总觉得艺术家死后好像创作出来的东西才更有价值一些,或者说,死后,被发掘的几率更大些。
她和林只只熟了以后,把这个想法说给她听,林只只告诉她,其实有些人真的喜欢画画,是不会去计较自己的东西能换算成多少金钱的,有人喜欢就好,一个人喜欢也行,要是幸运的话,很多人喜欢那就最好。
林只只就是那一类人,她是真的喜欢画画。
那个背朝着她们的画框像个秘密一般,没人去打开,故事与神秘性共存。
直到林只只走后,陈草乙才拆开那个艺术的盲盒,她怔愣了一下,浅浅的笑着。
第14章 今晚的月色真美
陈草乙坐在地上,和那幅画面对面。
眉眼弯弯,眼睛亮的不像话。
蔚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是北城的那个十月。
故事里的小女孩穿着蓝色的公主裙,裙摆加了亮晶碎片,乌黑与金色混杂的秀发垂在肩后,闭着眼睛坐在秋千上,林只只有意把她化成睡美人。
而那个小男孩,没有铁骑傍身,没有骏马在侧,穿着平常的短袖短裤,蹲在她的脚边,腰上执着的宝剑在二分之一处断裂联结着公主的鞋带。
没有铁甲骏马与随从,可他还是王子,他的宝剑至高无上。
公主也照样平凡,会穿运动鞋,鞋带与小男孩的指尖相连,碰撞出一杯奶茶的模样。
陈草乙凑近仔细瞧了瞧,她不知道为什么林只只要把继九的奶茶杯画上去。
那微不足道的疑惑远抵不过她此刻内心的欢愉,她从没想过,他们的故事有了痕迹。
每一寸颜料的存在似乎都在重合着她的记忆,她八岁时那少有的鲜明艳阳。
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
只只:用江墨砚的照片换你和卞泽成的画。
只只:林大画家的生命经久不息。
是的,林大画家的生命经久不息,林大画家的艺术也将永赋生命。
陈草乙那个下午耗在了挑选位置上,她不知道把那幅画摆在那里,哪里都好,哪里也都不好。
最后,无奈妥协的把它靠在投影仪的那面墙上。最后的最后,那幅画还是背面对着她,因为,太影响她学习了。
看到那幅画就忍不住的勾笑,陈草乙彻底完了,倒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蹬脚打滚。
她认清了,她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喜欢上卞泽成,躲他有什么用,两个人坐了一个星期,那种隐藏压制的情感就见了底,太可怜了。
她竟然会喜欢上卞泽成,不,她竟然认清了自己喜欢卞泽成,这太可怜了,她由衷的同情自己。
妖精,她真心实意的骂卞泽成。
等陈草乙冷静过来以后,她又把喜欢收了起来,不合时宜,不合规矩,也不合适。
总之,她不能喜欢卞泽成。
那么多年的理智告诉她,一厢情愿的感情只会肝脑涂地,可怜到底。
陈草乙矜贵且高傲,谁都可以可怜,她不行,她不允许。
心理建设做完以后,庐城的天已经彻底黑了,陈草乙浪费了一下午,一道题都没看进去。
果然妖精影响人前途,陈草乙摸出手机找到妖精的聊天框,很有礼貌的打探敌情,想问问妖精是不是在学习。
陈草乙:你干嘛呢
发完之后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妖精的消息回的很快。
妖精:洗澡
陈草乙想也没想:洗澡还能看手机?
妖精:开个视频给你证明一下?
陈草乙没回复了,卞泽成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对着聊天框笑,倚靠在床头,甚至还真的给陈草乙发了个视频过去。
陈草乙都被吓死了,哪敢接,看见视频邀请进来的时候跟烫手山芋一样,赶忙挂断。
变态这人。
卞泽成笑得更快乐了,敛了敛笑意,正经的问她:有事?
陈草乙:没
卞泽成:哦
陈草乙不知道他在哦什么,下一秒就看到某人不要脸的发来一条消息。
卞泽成:那就是想看我洗澡。
谁想看你洗澡!变态!流氓!
陈草乙心里一番谩骂以后,手机又嗡嗡震了一下。
卞泽成:只要你开口,爷给你看
“……”陈草乙攥了攥拳头,对着手机作势锤了两下。
小姑娘脾气是大,讲不过就把人删了,卞泽成看着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啧”了一声。
换成电话打过去,他也不知道陈草乙会不会接,拉开板凳坐到书桌前面,手里握着笔看题目,倒没想到接的还挺快,没好气的开口:“干嘛!”
卞泽成放下笔,舔了舔唇,笑着,明知故问,“你气什么?”
“我挂了!”凶巴巴的,卞泽成都能想到她板着张小脸的模样,气呼呼的可爱的不行。
他不再准备闹她,“行了,不逗你了。”
“周一那个稿子练的怎么样?”
陈草乙想了想,“就那样呗”,读顺了就行,也不复杂,“你紧张?”陈草乙不可置信的问他。
“紧张什么,爷是怕你紧张。”
今晚最有良心的一句话,陈草乙心里舒坦多了,不过她有什么紧张的,“我才不紧张,反正念错了他们也听不出来,就算听出来了,那也没什么。”
卞泽成“嗯”了一声,不紧张就行。
窗外的夜色深蓝映到屋子里,月亮也是将近满圆,他突然想起一句很矫情的话,夏目漱石的“今晚的月色真美。”
于是那天晚上陈草乙因为一句“星星好多”,被骗到了阳台看星星。
哪里来的星星!
陈草乙不满意,卞泽成“啊~”了一下,“可能我们家这边比较多。”
做贼总有点心虚,卞泽成轻挠了一下额头,又问:“不然视频,爷带你看星星。”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卞泽成坐在椅子上笑得肩直颤,双手叠着垫在脑后,勾唇看那晚的月色,确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