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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草乙踢了他一脚,“滚。”
早就下课了,卞泽成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准备接着逗她,他伸腿踢了踢傅迪的桌子,“成语词典拿来用用。”
傅迪架起了一副眼镜,像模像样的,头也不抬,闷在题海里,“自己拿。”
卞泽成翻着词典,故意制造声响,还配上了音,“记忆犹新,啧,哪儿呢?”
陈草乙沉了沉眼,立即抢过那个惹人厌的大红词典,往桌子上一拍,“我考虑考虑。”
“今晚之前。”
“行!”
卞泽成能狗到什么地步呢,就把那本成语词典放在两人书桌中间,一人分了一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陈草乙,记忆犹新这个词。
陈草乙熬过下午的课,就把晚自习给翘了。
等卞泽成吃完晚饭回到座位就看见成语词典摊在桌子上,怕风吹乱了页数,陈草乙特意用东西压住,映入眼帘的是陈草乙在成语词典最后自行添加的一行小字。
想都别想
释义:不可能。
造句:狗变成人,想都别想。
卞泽成在座位上盯着词典懒洋洋的笑,又看了看旁边空了的椅子,陈草乙跑了。
并没有让人很意外,好像潜意识里就能猜到她会这样做。
遇到事情先躲,讲话讲不过就装傻,没什么脑子,呆呆的,关键还以为自己特聪明。
他清了清嗓子,问韦洋要陈草乙的请假条,看看小姑娘找的什么理由。
头疼!卞泽成又笑,乐出了声。
韦洋有点不解,伸着脖子看了看请假条,笑点是什么?他的脑子思璇周转,眼里藏满了好奇,“成哥,你笑什么呢?”
“随便笑笑。”卞泽成含混着应道,随意的摆弄了一下,请假条变成了纸飞机,他眯着一只眼,准确无误降落到韦洋桌子上。
而此刻陈草乙逃到了画室,抱着膝盖坐在马扎上看林只只画画,林只只是美术生,去学校少之又少,加上九中有特设的美术班,两人也只有中午晚上一起吃个饭的时间能见面。
林只只底子好,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活了十七年,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一看书就头疼。
看上了理科班的江墨砚,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去书店买了本书。
陈草乙以为她去买本五三,追追文化课,意图跟江墨砚争取考一个大学,书店的牛皮纸袋一打开,陈草乙哑言,《如何让你爱上的人爱上你》。
陈草乙当场鼓掌,漂亮极了。
为爱学习,为爱看书。
那本书现在还在她脚旁边摆着呢,又脏又破,陈草乙嫌弃的翻了翻,林只只笔没停,解释道:“我准备用爱感化它。”
“他?”
“《如何让你爱上的人爱上你》,拜托它晚上托个梦给我,哪一招好用,一本书都快试完了,男人还没追到。”
陈草乙放下书,建议道:“你不如用爱感化江墨砚。”
林只只把画笔往水桶里一扔,又溅了几滴水出来泼到那一本可怜的书上,“修行太浅,感化不了唐僧。”
陈草乙无奈笑着点头,林只只似乎反应过来,陈草乙不可能是特地留下来看她画画的。
“你晚自习逃了。”林只只把问句当成陈述句说。
“昂。”陈草乙低着头,握着画笔在水里搅动,成了一个小漩涡,动作停的时候,漩涡还在运动。
第9章 一个从小就聪明,一个从小就被骗
记忆回到九年前。
那是八岁的陈草乙,荡着秋千,头歪在右侧的绳子上,两条细腿一晃一晃的,毫无目的,和她的人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小腿慢慢往前蹬一下,整个人又稍稍晃了起来,幅度小小的,晃一小会又停下来,不断重复。
那段时间每天下午都是如此,姜询要上声乐课,陈草乙就在公园等他。
她的视线顿在左脚旁,一个足球滚得缓慢。
“小孩,把球踢过来一下。”
她不是小孩,所以她假装那个小男孩的声音和她没有关系,可她不知道那会儿她又瘦又小,像极了小孩。
秋千还在晃动,陈草乙闭上眼睛。
卞泽成把球踢了过去,示意他的小伙伴先走。
他在陈草乙面前停了几秒,陈草乙渐渐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后的感官都自动放大,她没忍住颤动了一下睫毛,他应该没发现自己装睡吧。
卞泽成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孩的睫毛颤动的更厉害了,嘴唇也不自觉地抿起。
他绕道她的身后 ,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秋千再一次晃动,她还在假装睡觉,“小孩,你再装睡我就把你推到天上去”
他的力道加重,不开玩笑。
陈草乙咽了咽口水,害怕极了,“我醒了。”
声音软软糯糯,她说她醒了,卞泽成笑,握住秋千两边的铁链。
陈草乙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身侧的小男孩,不禁皱眉,明明看起来和她一样大,还叫别人小孩,不想理他。
卞泽成看她板着张小脸别过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小孩真古怪。
陈草乙又扭过头来,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又低下头,扣着指甲。
像个干错事的小孩。
“小孩,你是不是学人家离家出走啊?”卞泽成觉得这小孩脾气大,装聋装哑装瞎,估计被父母臭骂一顿气呼呼跑到公园来的,不过,这小孩那么好玩,哪个没良心的父母会舍得对她凶。
卞泽成走到她身后,慢慢的给她推秋千。
“小孩,你可不能不学好。”
“离家出走就不好。”
容易被拐跑,这年头人贩子那么多。
突然刮起一阵风,陈草乙披散在肩后的头发几根挠了挠卞泽成的手背。
“小孩,你要不要让我坐一会。”他推了好久。
她不说话。
卞泽成又推了一会,“小孩,知恩图报,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她摇摇头,不想让他坐。
“你上几年级啊?”卞泽成蹲在她面前,双手支着下巴,“学认字了吗?”
要不是她刚才说了三个字,卞泽成可能真当她是小哑巴。
他推了小哑巴三天,第四天小哑巴给他带了杯奶茶。
卞泽成不想喝奶茶,他想听她说话,“我喝的话,你理我行不行?”
陈草乙看着他,皱了皱眉,伸出小手,凶巴巴的:“不喝给我。”
卞泽成轻拍她一下,打掉她伸出来的手,带着点得意:“小孩,你说话了。”
一个从小就聪明,一个从小就被骗。
“小孩,你今年几岁?”
装聋作哑。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卞泽成也不嫌累,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默不作声,他觉得就应该把在一旁踢足球的傅迪叫过来和她说话,离老远都能听到傅迪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陈草乙下午四点过来,六点半离开,卞泽成摸了摸凉透了的奶茶,看着她的背影,心不甘情不愿的喝奶茶。
卞泽成第五天三点半就开始坐在秋千上等她,好几个小朋友眼巴巴的等着他赶紧离开,他闭上眼睛,装睡。
姜询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准备用巧克力给陈草乙换一个秋千的位置,陈草乙扯住他的胳膊,轻轻说道:“我认识他。”
她从姜询手里拿过巧克力,走到卞泽成面前,手指捣了捣卞泽成的胳膊。
卞泽成很自然的让开,蹲在她的旁边。
“小孩,你不热吗?”天气预报上面说北城国庆过后才降温,她已经长袖长裤了。
“不热。”陈草乙眨了眨两下眼睛,难得的说话。
卞泽成换了个姿势继续蹲着。
很热,她鼻尖都在冒汗。
“你是睡美人吗?”卞泽成不解,她又闭眼睛睡觉了。
“你今天很不高兴吗?”卞泽成问道,她总是板着一张脸,虽然她每天都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但今天好像更不开心。
陈草乙的手紧紧的攥着秋千的铁链,关节开始泛白,她好像想把它捏碎,她又加了几分力,小臂硬生生地发抖,上衣的袖子半褪,滑至关节处,嫩白的肌肤上,青紫一片,陈草乙的眼睛和她的手一同发力,紧紧的闭着。
卞泽成抬眼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起身,攥住她的胳膊,“小孩,有人欺负你?”
他的语气恶狠狠,好像被打的是他一样。
陈草乙慌忙收起袖子,另一只手也握着袖口,“没有。”
她眨巴两下眼睛,“没人欺负我。”
卞泽成不信,他掀开另一个衣袖,“是谁?”
她不说话,只是逃避,逃避的方式是睡觉,撒谎的时候还会眨眼睛。
“要告诉家长,不可以被人欺负知道吗?”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没办法,她什么都不说。
快六点半了,陈草乙看到姜询往这边走,她抓住卞泽成的手,“别告诉我哥哥,行吗?”
他摇头,不行。
陈草乙慌了,她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手指缠绕着他的衣角,“求求你。”
她不想让姜询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陈草乙看到姜询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走过来了。
“我会讨厌你的。”她小声说,眼睛里却满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