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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草乙直起腰，若无其事假装看走廊那侧的窗外，他刷的竟然还是理科数学试题集。
阶级差距，陈草乙心里咕哝着，她还可怜巴巴的抱着文科数学试题卷啃。
陈草乙最终在语文老师的念叨当中晕晕乎乎睡着了，睡着的时候嘴还稍稍撅着，卞泽成没来由的笑了笑，跟谁委屈了她似的。
第7章 这也算你的？
沉默也就持续了两节课，大课间一群人涌下楼做早操之前英语老师过来把两个人叫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卞泽成双手插兜，不羁，薄唇微抿。
陈草乙双臂环绕圈在身前，跟在卞泽成的身后，一双眼垂着，而后抬起，只是不耐。
段俊望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背影凑到韦洋旁边，“你说，他两要在一起，谁拽的过谁？”
有点意思，这个问题。
陈草乙睡觉枕着的胳膊都快失去了知觉，她甩了甩手腕，这回是真委屈，问卞泽成：“你干什么坏事了？”
卞泽成：？
“你肯定干什么坏事了，还连累我，带伤被谈话。”陈草乙又在卞泽成眼前使劲抖着手腕，招摇着她的伤势。
卞泽成眯了眯眼，“啧”了一声，似乎不满她的力度，打量着她，“你再用点劲。”
陈草乙不动了。
再用点劲没断也给甩断。
她扁扁嘴，骂他，“不近人情”
卞泽成停下了，侧过身看她，挑了挑眉笑，而后点头，“行，给你吹吹？”
他作势伸出手，想接她的手腕。
陈草乙那二脚猫的功夫，原意就是想坑坑卞泽成，过过嘴瘾，最后每次都变成了自己给自己挖坑，还是那种垂直着往下倒，脸朝下的那种，摔得狼狈。
她没理他，不用想都知道卞泽成在他后面笑她，走了两步，陈草乙又回头瞪他，卞泽成耸了耸肩 ，笑意未减。
大办公室在走廊最尽头，九班除了毛毛和历史老师待在走廊中间的班主任办公室，其余任课老师也都在这，英语老师没拖沓，两个人进办公室后就直接步入正题， “找你俩来有个事，我们学校从今年起周一升旗仪式主持人串词改成双语版，中英文都要有的那种，我这样说能理解吧？”
理解是理解，关他两什么事。
英语老师接着说，“学校也是第一次实施这种主持模式，意思是找两个口语好的给高一高二广播站同学做个榜样，你两先上，就两个星期，教教他们。”
陈草乙听懵了，赶鸭子上架，委以重任？
她不想去。
还没张口，旁边的人先出了声，“能拒绝吗？”
英语老师手里翻着学校新订的试卷，平静的说道：“不行。”
两人哑言，坐在一旁的另一位老师插嘴附和着：“多好的机会啊，你两上去试试。”
陈草乙想拒绝，可英语老师的眼神让她知道想都别想。
陈草乙认栽：“下周一就讲吗？”
“对，下周一，你两前两节课可以不用上，我和你们语文吴老师说过了，你们到时候去广播站走走流程。”
英语老师抽出一侧的文件夹，拿出两份稿子，一人一份。
“这个你两练熟了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没什么生僻词，几句话的事。”
陈草乙大致扫了一眼，确实挺简单的，她抬抬头，卞泽成没什么表情，反正肯定不高兴。
“行了，就这事。服装就穿那套正装校服。发型…”英语老师抬头看了看两个人，“就这样，挺好。”
刚才说话的那个老师已经站起身来了，闻状，也看了看他两，笑道，“是帅气好看。”
被老师夸，陈草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扯着卞泽成衣角，“老师，没事我两先下去做操了。”
门还没出，又被叫了回来，“你俩也别下去了，帮我把这英语试卷后面答案撕下来。”
办公室的广播音量十足，音乐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陈草乙被叫的脑仁疼，放下试卷跑到门口旁边的开关前，轻摁一下，世界都安静了。
她呼出一口气，这会儿办公室老师也都下去了，就她和卞泽成翻试卷的哗哗声。
陈草乙又想起了昨天那档子事，脸都热的厉害，她回头望了眼空调，没关。
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试卷上，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丢人事迹，她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怎么能哭成那样，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很矫情，嘀咕着说了些话，她闭了闭眼，又把自己嫌弃了一顿。
撕拉一声，陈草乙魂神都顿在原地了，她低头看着那份破旧的试卷，眨了眨眼，卞泽成的视线扫了过来，陈草乙尴尬的挡了挡，“算我那份。”
卞泽成从早上就感觉到陈草乙不对劲，她在躲他，躲什么？不知道。
反正在躲就对了。
手底下的试卷解决完以后，人走到陈草乙身旁，她都没个反应，手指捏住试卷一角，下意识地小动作卷着试卷纸张的边角，盯着某一处发呆。
卞泽成眉头蹙紧，“你有事？”
陈草乙“啊？”了一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卞泽成靠在办公桌上，手指敲了敲被她卷的皱巴巴的试卷，“这也算你的？”
试卷都是按人头订的，不多不少，45份。
这是她今天弄坏的第二本试卷，她只有一个头。
她完了。
卞泽成叹了口气，抽走第二份试卷，微皱着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姓姜的又找你了？”
他嘴里姓姜的，只能是姜至林。
陈草乙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没。”
但他既然想到姜至林，肯定就想到了她昨天那副鬼样子，陈草乙绝望了。
陈草乙这人什么都藏着，话都问道这种程度了，轻飘飘一个字“没”。
指望她接着往后说，大抵是不可能了。
“你憋着不难受？”卞泽成盯着她。
小姑娘没反应，难受也不说。
卞泽成拉过她的袖子，把人扯了过来，面对面站着，“陈草乙，有事要说。”
第8章 叫声哥哥听
大课间结束的时候，卞泽成也没听见一个想听的字，第三节数学课的时候，毛毛讲着刚考过的那份数学卷，卞泽成满分，靠在板凳上，压根也不听。
陈草乙呢，虽然昂着脑袋听课，但还那副模样，心里藏着事。
卞泽成挑了挑眉梢，坐姿认真了点，左手勾过陈草乙的板凳靠背下的那根铁柱把她往自己这边扯，两个人的位置差一点就可以贴紧。
陈草乙瞪他，“干嘛？”
作势要往回移，卞泽成一只脚踩在她板凳下，左臂搭在她的靠背上，不让她动，“你跟爷说说，想什么呢？”
怕她不开口，卞泽成又威胁人，“不说就别走了。”
“我要听课！”她开始找理由搪塞
“我讲的比毛毛好，我教你。”
“你倒挺自信。”陈草乙放下笔调侃他，毛毛虽然教学方式不怎么新颖，讲题也古板，但几十年教书龄，水平不容小觑。
“是实力。”他纠正她的错误。
陈草乙“哦？”了一声，意味深长，下一秒，她腾的站了起来，“老师，卞泽成说这题他有更简单的方法。”
九班有人听课吗？少数。
热闹出现了，打瞌睡的人瞬间清醒。
四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卞泽成低头操了一声，挺狠。
陈草乙也没故意为难他，这题确实有更简便的方法，不过九班基础普遍偏差，毛毛自然按繁琐易懂的那个版本来，似乎也是第一次九班课堂上出现了争论声，毛毛心满意足。连着夸了卞泽成好一会，才进入到下一题。
卞泽成坐下的时候，陈草乙已经移回去了，憋着笑。
幼稚鬼。
卞泽成跟着后头勾了勾嘴角，又给她扯回来，说话算话，她不说那就这样一直坐着。
陈草乙几斤几两卞泽成掂的清清楚楚，她那点耐心，快下课的时候彻底耗尽了。
陈草乙耷拉个脑袋，妥协：“我说”
卞泽成在最后一题选择题勾完一个大大的c才放下手里的笔，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陈草乙的椅背。
每一下都跟催命符一样，她不自觉抖了抖。
毛毛还讲的慷慨激昂，陈草乙微微侧身，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无非就是看到卞泽成就能想到她丢人事迹，脑海里跟动画一样，一帧一帧的上映着。
似乎做足了思想准备，小声和他商量，“您能假装失忆一下吗？”
您，可真够尊重的。
卞泽成扬了扬眉，“时间。”
陈草乙思量了一下，画了个大范围，“昨晚。”
卞泽成笑了，眯了眯眼，昨晚？她哭了。
小姑娘要面，哭了都不想承认，脸皮薄成这样，第二天都想这事。
卞泽成逗她，“没那天赋，失忆不了。”
陈草乙抿着唇，脾气又上来了，等会就是不理人。
卞泽成摸得一清二楚，给她搭了个台阶，“你求我，我就替你挖掘挖掘我的潜在天赋。”
得寸进尺。
耐不过真丢人，失忆意味着从今以后谁都不能提这事，【创建和谐家园】的是整个潜在的风险。毕竟卞泽成这人，也是无赖的厉害，她怕哪天他还真拿这事来笑话她。
求就求呗，她能伸能屈的。
“怎么个求法？”陈草乙问他，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陈草乙拉低了姿态，他高兴就成。
卞泽成转了转笔，“嘶”了一声，看她，“叫声哥哥听。”
好家伙，给脸不要脸。
陈草乙踢了他一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