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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17。”卞泽成说，“带回家都跟骗小孩似的。”

  　　陈草乙听这话有点不乐意，“我明天就18了好吗？”

  　　卞泽成笑。

  　　陈草乙皱眉，“你笑什么？”

  　　“18了，可以骗回家了。”妖精重新开了口，笑得也勾人。

  　　陈草乙怔了怔，推开他，“我回家了，再见。”

  　　卞泽成：“……”

  　　卞泽成回到家后，王霁还没睡，坐在客厅沙发上处理学生的事情，临近大学期末，她也忙的很。

  　　抬眼瞅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王霁随意的问道，“和我儿媳妇赏雪去了？”

  　　卞泽成淡淡地“嗯”了声，又想起什么似的，勾了勾唇，慢条斯理的说，“雪落共白头。”

  　　顿了顿，王霁合上电脑，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消化两秒，有些不满，“你倒是带回来给我见见啊，上次见面话都没说。”

  　　“快了。”卞泽成这边抬脚准备上楼，又转过身来，“妈，跟你要个东西。”

  　　“什么？”

  　　“想送小姑娘一个生日礼物。”

  第62章 草是泽中草，成为乙念君

  　　草是泽中草，成为乙念君。

  　　——《继九奶茶店》

  　　陈草乙第二天一早蹦蹦哒哒下楼的时候，在卞泽成面前转了两圈，炫耀她的新衣服，“好看吗？”

  　　米白色的针织毛衣，同色系粗织围巾和手套。

  　　三样东西。

  　　卞泽成抿唇笑了笑，声音却有些低哑，“很好看。”

  　　陈草乙歪着脑袋，挑眉，十分认可他的说法。

  　　“你知道？”卞泽成俯身帮她把外套拉链拉好。

  　　“嗯。”陈草乙眨眨眼，睫毛扑闪，“这三件是我高一时你送我的礼物吧。”

  　　没有署名，可她能猜到是他送的。

  　　但那时候陈草乙只是简单的以为，卞泽成把自己当成一个好朋友的妹妹，出于礼貌罢了。

  　　高二也有，她小心翼翼的收在柜子里。

  　　“怎么【创建和谐家园】？”卞泽成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陈草乙皱眉，连忙解释，“没不喜欢，就是舍不得。”

  　　因为关系太复杂，怕以后不联系就收不到他的礼物了。

  　　所以，很不舍得，怕穿旧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啦，她会有很多份，在以后的很多年。

  　　名不正言不顺陈草乙主动牵过他的手，一晃一晃的，带着撒娇又讨好的意味，“今年的那份呢？”

  　　卞泽成垂眸，“今年没有。”

  　　“哈~”陈草乙委委屈屈，嘟着嘴，“真没有啊？”

  　　沉默两秒，陈草乙确定了是真没有，直接甩开他的手。

  　　卞泽成愣在原地，低头似乎在感受着指尖的余温，余温消失，他笑着跟了上去。

  　　拽住她的外套帽子，把人扯怀里，“啧。”

  　　“什么破脾气。”

  　　陈草乙闭了闭眼，不理他。

  　　卞泽成抬手揉她的脑袋，商量着哄到，“今年不送衣服，换一样行不行？”

  　　“也行吧。”陈草乙妥协。

  　　卞泽成唇角弯弯，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信封，放到她手里。

  　　陈草乙直接惊了，厚厚一沓，她不可思议的握着卞泽成的胳膊，雀跃且欣喜，“卞泽成，那么厚，你该不会是给我写了篇论文吧！”

  　　太阳光底下，陈草乙举着信封，昂起脑袋，似乎想要一眼看穿所有的字。

  　　卞泽成没说话，心情却很好，“晚上回来再看？”

  　　陈草乙拼命点头，乖乖的说，“好！”

  　　一路上，她都想透过信封的各种缝隙试图看到哪怕一个字。

  　　一个字都好，但牛皮纸封太厚实了。

  　　以致于她有些丧气。

  　　最终也忘了答应卞泽成的话，回到座位上，书包一扔就悄【创建和谐家园】的打开信封。

  　　拆开以后却愣在原地，一张纸条和一个棕色小本。

  　　一道炽热暖黄的光恰好落在陈草乙桌子上，飘散细微颗粒，浮浮沉沉，像是一同拆开礼物后的喜乐欢呼。

  　　她怔愣，卞泽成笑，戳了戳她的侧脸，“怎么，傻了？”

  　　深吸一口气，陈草乙颤抖的翻开那个棕色小本，直至第四页看见卞泽成名字时，一颗心悬置顶空。

  　　少年眉眼漆黑，挑着眉，说着前所未有的情话，“户口本应该比论文更能论述我有多喜欢你。”

  　　所以，十八岁的陈草乙，跟我回家吧。

  　　我给你一个家，给你归宿，避风港，让爱我的人一同爱你，甚至更爱你。

  　　而那张纸条，两行字却抵万字论文：草是泽中草，成为乙念君。

  　　陈草乙指尖覆在眼角，豆大的泪却直直打下来，跟着那颗心一起坠落，尘埃至底。

  　　万物终将有了归途。

  　　卞泽成微微勾起唇角，替她拭去眼泪，“怎么那么爱哭啊，爱哭鬼。”

  　　陈草乙瘪瘪嘴，指着户口本，“那不是你惹得吗？”

  　　明知道她最受不了这种东西，还非得惹她哭。

  　　卞泽成无奈，他确实想着陈草乙会是什么反应，但完全想不到一哭就止不住了。

  　　卞泽成的这个礼物直接封了神，周围的一圈人确实服。

  　　谁他妈也想不到送礼物直接把一家子送了上去。

  　　精心准备的礼物瞬间失了色，傅迪几个耸肩。

  　　韦洋扶了扶眼睛，伸出手问几个好兄弟，“有零钱吗？”

  　　“钱？”段俊摇头，“好久没见到现金了。”

  　　傅迪那倒是有几个，留着坐公交车的，几个人又从其他人那借了借。

  　　“一块，两块…八块，九块。”傅迪仔细数着，一个一个放两人面前。

  　　班长带头包庇，撕了两张请假条，“给，贺礼，你俩直接结婚去吧。”

  　　陈草乙：“……”

  　　卞泽成：“……”

  　　微眯了下眼，卞泽成桃花眼撩起，含着笑意，把钱捡起握在手心里，不要脸的说道，“谢了。”

  　　然后在几个人无语错愕的表情下，塞进了陈草乙的口袋，零钱碰壁，奏出声响，“宝贝儿，生日礼物，收好了。”

  　　傅迪：“……”

  　　段俊：“……”

  　　韦洋：“……”

  　　沉默几秒，陈草乙：“……”

  　　她眨眼，皱了皱鼻子，眼睛里的水雾蒙蒙早已擦干，“你把他们给气走了。”

  　　卞泽成“嗯”了声，“不管他们。”

  　　说完，把户口本和纸条原路收回信封，拿过陈草乙书包，放在最里侧，“满意吗？”

  　　陈草乙笑，又喃喃道，“就是太贵重了，有点不像是真的。”

  　　卞泽成去掐她脸。

  　　陈草乙疼的“嘶”了一声，“你掐【创建和谐家园】嘛？”

  　　“疼？”见她皱眉，卞泽成笑了笑，“疼就是真的。”

  　　没在做梦。

  　　陈草乙这次心情很好，不跟他计较，身子往板凳上一靠，歪着脑袋，就勾起了笑。

  　　窗外的雪昨晚就已经停了，大雪压枝，漆白了操场，包容着阳光，在角落里，太阳直射处，雪白渐透明，化成了水。

  　　一场初雪完。

  　　她笑着，融进冬日里，暖了一整个寒季。

  　　窗内是小吵闹，楼下是大喧嚣，趁着早课还没开始，操场里涌进了几波人，九班人最是热闹，跟着打起了雪仗。

  　　陈草乙来了兴致，想拉他一起下去，卞泽成叹了口气，看着她的帆布鞋，抬眼冷漠，“老老实实待着。”

  　　陈草乙不自觉地蜷缩了下脚趾，“那我们下去堆雪人好不好？”

  　　“堆雪人又弄不湿鞋。”

  　　“哎呀，卞泽成，堆个小雪人嘛~”

  第63章 睡美人

  　　到底是磨不过陈草乙，卞泽成沉默一小会才跟着下去，却发现小姑娘已经一溜烟跑到了操场中间。

  　　卞泽成额角突突跳，揉了揉太阳穴，拎着她的帽子，要把人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