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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草乙晃了晃脑袋，“你送我回去吧，我困了。”
两人对视一秒，卞泽成点头，“好。”
上了车之后陈草乙揉了揉眼睛，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困，顺便问道，“你们班明天也去爬山吗？”
卞泽成掀起眼皮想了一下，“嗯。”
他没太在意这个行程，可能是爬山。
陈草乙“哦”了一声，那时候他两也没什么话题，客套几句，得到的回复全是嗯，她闭了闭眼，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出租车停在酒店路边，卞泽成瞥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能睡到天亮。”
“……”陈草乙小声说，“也不至于。”
她就是一点点困而已，又不至于在出租车上睡死过去，陈草乙温吞道，“那我先上去了。”
“你们老师还在大堂守着。”卞泽成关上手机，抬眼看她，“接着睡吧，明早吃早饭在混上楼去，不会被发现。”
“啊~”陈草乙不太确定他说的话，自行理解了一下，又乖乖坐好，歪着脑袋就要接着睡，“晚安。”
“……”卞泽成挑眉，也不知道刚才谁说的不至于，轻声说道，“晚安。”
驾驶座的司机透过镜子看着两人沉默后，一言不发的休息起来，不用上班还有钱赚，睡觉都舒坦。
师傅不知不觉中打起了呼噜，一阵一阵的，卞泽成脑仁嗡嗡跳，他侧头瞥了眼靠在肩膀上的小姑娘，问道，“听歌吗？”
一片安静。
卞泽成：“想听什么？”
没人说话。
“算了，我放什么你就得听什么。”
卞泽成挑眉，十分大方的分了一只耳机给瞌睡虫。
一夜好梦，早上阳光透过车窗照进车厢里的时候，陈草乙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卞泽成肩头 ，她稍楞，又想偷偷摸摸的缓慢移开，动作还未进行一半。
旁边人声音懒散，带着刚醒来的稍微低哑，“占完便宜就跑？”
“……”她下意识反驳，“这哪是占便宜！”
卞泽成揉了揉肩膀，“啧”了一声，僵硬一晚上的半臂轻麻，“那是什么？”
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陈草乙被盯得发慌，叮的一下脑袋里蹦出一个词，她点点头，“是利用。”
“……”卞泽成轻笑，也不跟她计较，“利用完就跑？”
陈草乙哑口无言。
见她吭不出来一句话，卞泽成挑眉，“你欠我的，下次记得还。”
陈草乙皱眉，不可思议极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睡着以后往哪边倒她又控制不了。
一觉醒来，背负一身债，她才不愿意。
卞泽成看她不服气，笑道，“不是故意的？”
“昂。”
“不是故意的你往我怀里倒…”他眯眼，“要故意的，你还想干点什么？”
陈草乙双眼微微睁大，沉默，又偏过脸去，两秒之后，“我不想跟你讲话了。”
讲不过他，太气人了！
摔车门之前，陈草乙好意提醒他，“不留嘴德的人，小心被西山的狼叼走！”
*
西山有没有狼这个问题值得考究，一同引起考究的是清早起来九班几个男生弄花了的脸。
陈草乙咂舌，跪坐在倒数第二排，看着后头姜询鼻梁上那道尚未结痂的痕印，好像被打的是她自己，“疼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问姜询，姜询眼神都不她一个，“打你一拳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陈草乙倒抽一口凉气，“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
在一旁闭眼睡觉的傅迪突然诈尸，“论狗还是卞泽成最狗，跑的最快。”
陈草乙装傻充楞，拼命点头。
傅迪反应过来，看她，“你是第二狗。”
陈草乙：“……”
“你两还挺配。”傅迪说，“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他想不起来，捣了捣姜询的胳膊，姜询抬眼，看了眼陈草乙，一字一顿，“狼狈为奸。”
陈草乙愣住。
什么玩意？
“会不会讲话！”
“不会就闭嘴！”
谁和他狼狈为奸。
傅迪笑，舔了下唇，有点好奇，“唉，陈草乙，你觉得卞泽成这人怎么样？”
陈草乙沉默几秒，摇头坦然，“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一秒，两秒，傅迪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陈草乙眨眼，面无表情，好笑吗？
注意到她的无语，傅迪清了清嗓子，“就，我也不是故意的。”
陈草乙：“？”
傅迪停顿一下，把手机乖乖奉上她面前，陈草乙就看见几个大字，卞泽成，通话中……
陈草乙似乎想辩解什么，那头传来不温不冷的声音，“背后说不好？等会见面，你站我面前好好说。”
第49章 像贵妃
或许人的呼吸是可以短暂停滞几秒的，然而就在那尽力思索如何挽救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陈草乙：“……”
不得不承认陈草乙还挺乐观的，依旧保持微笑，“傅迪，从这一秒开始，绝交。”
界限划得一清二楚，谁都别理她。
大巴车一路晃到西山脚下，几个班的人都在排队，等着导游安排，陈草乙四处张望了下，没看到一班的影子，缓缓松了口气。
十分钟前的小道消息，一班今天去寺庙，不爬山，刚好和九班错开来。
陈草乙的表情渐渐升温，和三月末的天一样开始回暖。
她傻傻的在原地笑了两秒，又轻轻拍了拍小脸，告诉自己，淡定，也不用这么开心。
一群人进了山，就如同散养的小鸡仔，一个两个不见人影，林只只嘛，江墨砚在哪她在哪。
姜询和傅迪？一个小时前刚绝交。
陈草乙孤零零的一个人，原地剁了跺脚，这山那么高，怎么爬嘛！
一脸生无可恋时，她旁边一个小屁孩跑上跑下，几层台阶都要被踏平的节奏。
“……”陈草乙耸肩，吐槽道，“小年轻了不起！”
小男生睁着圆乎乎的大眼睛，解释道，“我是小朋友！不是小年轻。”
陈草乙摆弄了下帽檐，皮笑肉不笑，“我是小年轻。”
“奥哦，那姐姐是在给自己加油吗？”
陈草乙噎住，笑，一字一顿，“是的。”
“那姐姐，我们俩一起爬吧。”小男孩顺势牵住陈草乙的手。
“……”陈草乙太阳穴突突跳，蹲下身来，“小朋友，你家长呢，不能一个人乱跑知道吗？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
他点了点头，朝几十阶台阶下一指，“他们在后面，没关系的。”
陈草乙扭头看过去，和那对年轻的夫妇对视笑了笑，素不相识，她从眼神里读出了信任两个大字。
简直荒唐。
她眉心一跳，刚直起身，就被扯住向前走。
“你不累吗？”陈草乙忍。
“不累！”小男孩笑了笑，“我们老师说，西山很有名，要写一篇周记交上去……”
“……”免费导游，陈草乙到底是赚了。
半晌过后，陈草乙发现他的步子慢了下来，急速下降，甚至还有停滞的趋势。
她低头，听见小男孩悠悠道：“姐姐，我累了，你能不能背我。”
陈草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唇角扯了扯，“我们可以坐着歇一会。”
“可是我想当我们班第一个登上山顶的人。”
“……”
“如果我中午之前爬到山顶，我就比他们都要厉害，他们都是下午才登顶的。”
“……”陈草乙又咳了两声，神色若有所思，她不理解，为什么她摊上了倒霉孩子。
姐姐姐姐的求着，片刻之后，陈草乙蹲下来，欲哭无泪。
腿被灌了铅，走了几分钟，陈草乙扶着一侧墙把他放下来，“歇一会儿。”
陈草乙一【创建和谐家园】瘫在地上，边寻找他的父母边捶着小腿。
她绷着嘴角，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偏偏这小朋友永远有讲不完的话，陈草乙心里叹了口气。
估计他父母受不了他了，所以才把他扔给了自己这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