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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不信。”
“……”毛毛递给她一个热水壶，“去帮我烧点水。”
“奥。”
毛毛看着陈草乙出了办公室，问道卞泽成，“你两是不是在早恋？”
卞泽成坦率摇头，“没。”
王霁的目光也投在卞泽成身上，“那个是你女朋友？”
卞泽成解释，“不是，她不喜欢我。”
王霁有点惊喜，“儿子，你单恋？”
卞泽成眯了眯眼无奈点头。
毛毛皱眉，“考倒数第一因为人家小姑娘？”
“不是。”卞泽成说，“老考第一有点没意思。”
“考倒数第一有意思？去最后一个考场陪她？”毛毛顿了几秒，“早恋影响学习！影响学习！高三了，最后一年，什么最重要你不知道吗？”
“考试不是游戏！不是给你用来玩的！更不是为了给你追小姑娘的！”毛毛扶了扶额，转头对王霁说，“卞泽成妈妈，你回家好好和他谈谈，这事说大也不大，他实力在那我们也都知道，说小也不小，态度问题很重要。”
“先停课吧，什么时候端正了态度，什么时候再来。”
出了校园的门，卞泽成看着路边停着的保时捷Taycan有点头疼，“妈，你自己开车来的？”
“对啊，你周叔家里有事。”王霁看着自己儿子质疑的表情，“放心，我开车很稳的。”
“……”
等红绿灯的时候，王霁扭头看着一旁玩手机的卞泽成，“小姑娘长得挺漂亮。”
“嗯。”
“真不喜欢你？”王霁好奇心上来了。
卞泽成没理她。
王霁又说，“我觉得你希望还是挺大的，毕竟人家还来办公室看你。”
卞泽成眼睛一眯，“关系好点而已。”
王霁点点头，车子重新启动，“你班主任那怎么办，明天回去上课？”
“嗯。”
王霁气笑了，“你追人家小姑娘也嗯嗯嗯？就你这样人家能理你？”
“我是怕你…”话还没说完，就追尾了。
卞泽成：“……”
*
卞家所在的别墅大院陈草乙是进不去的，傅家卞家连在一块，熬到了晚自习放学，她跟在傅迪【创建和谐家园】后边走。
傅迪偏头看了一眼陈草乙，笑道，“你这表情怎么有种要去吃人的感觉？”
陈草乙哼笑一声，“吃倒数第一？别，我嫌弃。”
傅迪笑，“有人给你垫底，你还不高兴？”
“你说他是不是没脑子？”陈草乙气的发疯，看着卞泽成和他妈妈出了校园，转头听毛毛说了原委，毛毛说的含蓄，但陈草乙大概听出来了。
卞泽成现在心思不在学习上，让她好好劝劝卞泽成，转回一班，好好把高考考完。
那么好的前途，谁看了不羡慕，这种状态下去早晚得砸在他手里。
毛毛说的再隐晦，陈草乙也不是没脑子，翻译过来就是别让卞泽成的大好前途砸在她身上。
陈草乙都觉得他疯了，不理解。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
她想了一个下午，压了一晚上火气，没有带刀去找卞泽成已经很好了。
进了大院，陈草乙让傅迪打电话把卞泽成喊下来，她现在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想跟那个神经病说。
卞泽成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板着张小脸，翘着二郎腿，双臂环在胸前。
陈草乙自然也注意到他了，没等卞泽成走过来，就开骂，“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考倒数第一好玩吗？”
“卞泽成，你要真有病赶紧去医院看看，趁早治疗，说不定还能治好。”
“不，像你这个程度应该已经是晚期了，你可以去医院续命。”
……
第42章 考过第一，你就是第一
陈草乙这辈子骂人的水平也就到这了，讲不出什么难听话，就只知道这人多多少少不正常。
卞泽成低头笑了笑，顺势想坐在她旁边。
“别坐我旁边！”她一点也不想和脑子不好的人挨得太近，容易被传染。
卞泽成乖乖站好。
陈草乙跟在后头站了起来，手掌摸着他的额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确实没发烧，不然现在应该烧傻了。”
她那一双黑眸干净透亮，只是认真的看着他，说出的话也如同那点点星光一样，砸入人心尖上，“卞泽成，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没等到他说一句清清楚楚的告白话语，模棱两可的表达却听过几次，她只觉得卞泽成的喜欢不成熟，不理性。
然而今天毛毛对她讲的话让陈草乙觉得卞泽成整个人都不安稳，太过浮躁。
卞泽成看着她，小姑娘的语气不容半分虚假，很认真的问题，他“嗯”了一声，诚实的说出心底早就预备了无数次的话，“喜欢。”
很喜欢。
陈草乙眨巴了下眼睛，即使知道答案心头还是不免一颤，然而她眼底的星光又往回收了收，“可是你考了倒数第一。”
“我不喜欢成绩差的。”陈草乙直愣愣的看着他。
“艹，老子成绩好不好你不知道？”
陈草乙摇头，说的认真，“你成绩再好也是考了倒数第一。”
只要不是第一就是不好，管你什么原因，就是为了她考了零分她也不会感动半分。
年级第一给她垫了底，高兴吗？
超过了第一，你就是第一。
卞泽成，追女孩不是这样追的。
她记得他以前说的话，“陈草乙，想考第一吗？”
她不敢想，卞泽成却替她实现了。
不是真正的第一，确是他名义上赋予的荣誉。
月色下微光里，她仰着小脸，“卞泽成，你记不记得我说过很多人都希望你成为今年的文科省状元？”
卞泽成薄唇轻抿，“嗯”了一声，“记得。”
“那好，你要真喜欢我，你就拿你高考成绩来跟我说。你考到了，我就信。”
他成绩很好，可是再好，也不能稳保他就是今年状元，清北对他来说倒是简单。
高考状元，就跟去悬崖边采灵芝一样，要先赌这座山有没有灵芝，赌对了还要担心会不会掉下去。
灵芝难采，状元亦是难考。
她拿最悬的东西来为难卞泽成，知难而退，是在让他好好学习，也是在试探他的喜欢到哪里。
“考上了就当我女朋友？”卞泽成问。
“嗯，但是你要知道状元不是好考的。”
谁他妈不知道状元不好考，一个省就那么两个状元，一文一理。
庐城还是个高考大省，二十多万的文科生。
卞泽成以前从没把高考当回事，不就六张卷子吗？
现在不一样了，六张卷子换一个巨他妈喜欢的姑娘，值的要死。
他想抽根烟，可是昨天晚上他都忍住了，今天也不能违规。
陈草乙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劝诫他，“卞泽成，你回一班吧。”
九班风气不好，没人学习，定力再强也经不住长时间的干扰，他可以不考状元，但他不能不站在最高峰。
他得站在山巅上，云层上，朝下望。
“不回。”
陈草乙怔愣片刻，语调淡淡，“卞泽成，你真的很幼稚。”
卞泽成沉了沉眼，“不是幼稚。”
他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幼稚这个词形容他，又好气又好笑，然而不能对陈草乙生气，不然她能当场炸毛，只能是气笑了。
他低垂着眼眸，像是在给她保证，“不回一班我也能考好。”
就像在九中他也能学好一样。
随便你，反正要求都定好了，“毛毛说了，你要不回，咱俩也得分开坐。”
卞泽成眯眼，“毛毛找你了？”
“是，他让我监督你好好学习！”陈草乙气的瞪他。
“只是让你监督我？”
“不然还能说什么。”
卞泽成不信，以九中老师那副唯成绩论的说法，难听话肯定不少，毛毛倒不在乎这个，说话大抵会注意些，但领导多少施了压，讲出来的话难免让人不舒服，
无端的批评自然少不了，比如，不要打扰他学习，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不要影响他的前途……卞泽成脑子里想过的几句话都令人咂舌与极端不爽。
陈草乙还是个心高气傲，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小姑娘。
脏水往她身上泼，她反倒压住了骄纵出来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