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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沉默几秒，家长就来了，卞泽成挑眉，满意地回长椅上拿书包。
而陈草乙的目光顿在刚离开的母子的背影上，托着腮，满怀笑意，却像在渴望着什么。
那最后一抹暖黄色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卞泽成说不出什么感觉，温声说道：“乙乙，走，跟哥哥回家吃饭了。”
陈草乙征着的神色渐渐缓了回来，坐在滑梯上，保持着原先的动作，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
“怎么？不饿？”
陈草乙摇摇头，起身，学着刚才那些小朋友的样子扯住卞泽成袖口，晃了晃，卞泽成垂眸看她。
陈草乙低着头手指卷着他的袖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哥哥要不要带妹妹去吃点好的？”
卞泽成倒也顺着她来，“叫声哥哥就带你去。”
真的越来越得寸进尺，陈草乙松开他的袖子，自顾自的朝前走，这片老旧小区地上坑洼，偶尔还有小块石头，陈草乙认准了一颗，轻轻踢了一脚又追上去，走过了一小段路，停在巷口的时候，她脚尖还碾着那颗石子。
陈草乙眯了眯眼，想把十米开外的卞泽成看清，有点费劲，干脆蹲下来等他，距离三四米远的时候陈草乙托着脑袋望着，她挺想开口问问的，小时候的那个卞泽成是不是他。
她确信是他，但怕问出来的答案是不记得了。
不想解惑，这一刻她是彻彻底底的唯心主义。
卞泽成视线落在这颗昂起来的脑袋上，他踢了踢她的脚尖示意她起来。
这条烟火小巷最不缺来来往往的人，不断更跌的事。
早上的油条豆浆留不到中午，夜半的热闹存不过天明。
有些东西或许就该永久尘封，闷在过去。
似乎也就是在陈草乙起身的这一刻她放弃追忆八岁时那鲜有的明朗艳阳，更多的是选择藏在心里，置在最暖人心的位置。
他两并肩走在巷口里，卞泽成忽然勾起笑，语气意味不明，“陈草乙，你怎么那么受欢迎啊？”
走到哪都是，在学校招人喜欢，出了校门还被一堆小屁孩黏着。
卞泽成”嘶“了一声，手掌覆在她的脑袋上，转过陈草乙的脸，直勾勾地凝着她，“长那么丑还招人喜欢。”
陈草乙停下瞪着他：“去医院挂个眼科吧。”
恐怕是眼瞎，敢讲她长得丑。
虽然姜至林是个【创建和谐家园】但好歹也是个影帝，陈诺长得好看更不用说，她长得丑？陈草乙气笑了。
又走了几步，陈草乙脚步顿了下来，睨了卞泽成一眼，下一秒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抵在墙上，“说谁丑呢？”
卞泽成反应了一两秒，对上她气呼呼的表情，笑出声来。
“你命都在我手上还笑得出来？”
卞泽成点头，举双手投降，认输，“我错了。”
陈草乙哼了一声，“虚伪。”
卞泽成清了清嗓子，微微俯了俯身，凑到她耳旁：“我怎么觉得…”
“你这姿势…”
“不太雅观…”
看着陈草乙慢慢晕红的侧脸和耳尖，卞泽成后脑勺抵在墙上，笑得肆意，垂眼勾人，胸腔都笑得震荡。
“……”陈草乙松开他，抿着唇，顺势踢了他一脚，“讲点人话吧。”
“行，讲人话。”卞泽成视线盯在她身上，“那小漂亮教教我怎么才能招人喜欢？”
“？”陈草乙觉得荒唐，他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还嫌不够，“你还想招谁喜欢？”
卞泽成仰着头，思忖片刻，咂舌，“那可太多了。”
“……”
第26章 你本性混账
陈草乙不想跟他扯，“那些是家教的小朋友。”
“我教他们弹钢琴。”
再加上偶尔逃个晚自习趁巧可以撞上他们在游乐设施那一块玩，一来二去，陈草乙跟这群小朋友也就混熟了。
沉默半晌，卞泽成悠悠的说道：“没见过你弹钢琴的样子。”
陈草乙“嗯”了一声，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她还会这些。
卞泽成目光一顿，眼眸垂下，认真的问道：“不邀请我去你家听你弹钢琴？”
“我的票很贵的。”好歹也是陈诺的女儿，光着一个头衔都能压死人，而且陈草乙最开始学钢琴也是陈诺手把手教的，姜询都没有的待遇。
卞泽成：“多贵啊？”
“看在咱两同桌的情分上，打个折？大明星。”
陈草乙笑：“看在同桌的份上你可能得多掏点钱。”
一个月没到的同桌情谊，值个屁钱。
卞泽成笑，掏出手机就要转账，陈草乙无语，一把握住他的手，“别转，钢琴卖了，你听不了。”
卞泽成垂眼看着她的指尖，而后抬眼，疑惑道：“卖了？”
“缺钱？”
陈草乙摇了摇头，她只是缺钱吃饭，还不至于沦落到【创建和谐家园】家的地步，“想着以后用不到了，就卖了呗。”
陈草乙这顿饭请的挺没诚意的，重要原因还是在于缺钱，就在巷子里一家胖叔面馆，这会吃饭人不是很多，陈草乙指着墙上贴着的菜单，阔气道：“随便点。”
卞泽成扫视了一圈， 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见陈草乙伸头探到厨房里面，“胖叔，我要吃糖醋排骨，辣椒炒肉，糖醋里脊。”
话闭，又探出脑袋看了眼卞泽成，“叔，再加个青菜。”
“好嘞，你先坐着等会啊。”厨房里头传出声音，一听就知道陈草乙是常客。
“你怎么想起来主动吃青菜了？”卞泽成看见一个至少不符合胖叔气质的瘦叔出现。
那位“胖叔”看了眼卞泽成，“带同学来了啊。”
陈草乙“嗯”了一声。
胖叔进厨房做菜的时候，陈草乙抽了两张纸帮卞泽成面前的桌子擦擦，又解释道，“胖叔结婚的时候胖，结婚以后为了保持健康减得肥。”
卞泽成点点头。
陈草乙看他沉默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身子往前倾了倾，“我最近得攒钱买机票回趟北城，委屈一下你，等我有钱了再请你吃好的。”
卞泽成看着她，神情复杂，不知道是北城这个词太过晃眼，还是一个小姑娘把面馆吃出家的感觉更令他烦躁。
他最后勾了勾唇：“行，等你请我吃好的。”
给她夹了块排骨卞泽成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回北城？”
陈草乙咬着筷子，慢吞吞的说道：“十一之前吧。”
错过节假日的高峰期，她不喜欢闹哄哄的环境，惹人烦。
提起北城陈草乙话又跟着少了。
卞泽成没继续问。
一顿饭吃的潦草，卞泽成把陈草乙送回家后，在楼下打了通电话。
“那钱陈草乙没要？”
傅迪翻着习题答案，轻笑了一声，“上一秒发过去，下一秒原封不动转回来。”
一万块钱奶茶津贴，还好好在他支付宝里躺着呢。
傅迪说：“我寻思着，逢年过节给她包个红包，她还有可能会收。”
话刚说完，手机又到账一万。
卞泽成开口：“你想办法这两天把这钱都给她。”
傅迪咂舌，“什么情况，她缺钱？”
“嗯。”
“不是，她怎么可能缺钱，姜询不给啊？”话音顿住，傅迪操了一声，“姜至林不会把姜询卡也停了吧，就为了把亲闺女逼走？”
卞泽成没说话，仰头望着三楼卧室的灯亮起。
谁知道是不是亲闺女。
傅迪皱了眉：“你怎么不自己给啊？”
“我给她能要？”
“那我给她就要啊？”
“所以这不是让你想办法给吗？”
“……”傅迪翻了个白眼，“卞泽成，人都快走了，你还默默送人情呢，送到最后人家压根不知道你是谁。”
卞泽成没吭声，傅迪接着提醒他：“自己把握着点分寸，陈草乙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对她一点好她就成百倍还给你，你做的那些事，真挑明了，我估计她明天就嫁给你。”
卞泽成揉了揉眉心，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不愿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想让陈草乙的感情掺半分杂质。
万一真有一天，陈草乙为了那可怜的感激之情对他好，卞泽成觉得自己宁愿接受陈草乙不喜欢自己这件事。
*
周末一天过的很快，一大早班会课毛毛在台上进行一周总结，陈草乙埋着头在下面偷摸摸的吃早饭，她桌子上的书垒成小山，一半是她的，一半从卞泽成那顺来的。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跟个仓鼠一样，大眼睛看看毛毛又看看卞泽成。
卞泽成笑了：“你怎么吃个早饭跟做贼一样？”
“就是贼。”陈草乙小声说道，上课吃东西她还第一次干，不过莫名不怕，因为她觉得卞泽成肯定会帮她挡着。
想到这，陈草乙合上煎饼果子的袋子，凑到卞泽成旁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发现，你这人…有点影响我前途。”
卞泽成嗤笑一声，觉得好笑。
“真的，我以前好歹不会上课吃东西，你一来…”她扫视了一圈四周，“我感觉我怎么比段俊都混账。”
在前面睡觉的段俊：？？？
卞泽成弯了弯唇解释道，“陈草乙，我这是激发了你的本性。”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