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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幕,她心里为这位公子开始难过,她当时还在想,谁家公子这般倒霉,被身边这个残忍无道的折磨的这样惨,细看却发现他的身影那般熟悉,直到男人的头发被风吹乱,她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那男子的面貌。
看清容颜,她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屋内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宋子渊。
当即,她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一地,抬眸,眸子泛红。
“你究竟对他都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秋无衡无所谓一笑,看向屋内的人,绕有趣味地打量了一番,一脸欣赏的目光,让人心生寒意。
继而,凑到许轻面前,故作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模样,“这么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想让他为我所用,可他说什么誓死忠于离国,永远不会背叛离皇,呵!我秋无衡要得到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道理,我有的是法子让他屈服于我。”
秋无衡的眸子闪了闪,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看向许轻,不由笑了出来,“他本来是要寻死的,我爱才如命,怎可让这等绝世人才死于我面前,我让人把他锁了起来,我知道,他武功不在我之下,所以为了防止他逃跑,我让人给他喂了碎功散,废了他一身武功。”
“你既已废了他武功,为何还要伤了他的眼睛。”许轻咬着牙,忍着痛,一字一句问着,眼眶泛着泪花。
“因为,我讨厌他的那双眼睛,看着让我很不舒服。”尤其是他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时候,一双本该好看的眼睛,却用错了地方。“所以,我戳掉了。”
戳…戳掉了!
那双会说话,映着万千星辰的眼睛,被他戳掉了?
许轻五雷轰顶,心疼得让她无法呼吸。
秋无衡说得很理所当然,那无所谓的态度,让许轻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许轻爬起来,袖间藏了很久的匕首顿现,一把握紧它,不容分说,便朝面前的人狠狠刺去。
可单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杀战功赫赫久经沙场的男人谈何容易,刀还未近身,就被秋无衡一手夺下。
“一双眼睛而已,就让你这般心疼了,那你怕是没看到,我断他双腿的那场面吧,那才叫惊心动魄,惨不忍睹,你是没看到,那血,流了一地呢!下人冲刷了还几天才冲干净啊!”秋无衡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将她按倒在地上,故意将宋子渊腿断一事说了出来。
闻言,许轻心头再一次受到重创。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几乎绝望。
“我还说的不够清楚吗?现在的宋子渊,那是又瞎又瘸又废,他现在除了待在我这儿,哪儿也去不了!”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扳过她的脑袋,让她强行去看对面,无情的声音盖下来,”你不是钟意他吗?如今他这副模样,你可还钟意得起来?”
许轻看着远处那白衣翩翩的男人,他行动还得让人帮忙才够勉强挪移一步,他的手在地上抚摸着,侧着耳朵试图辨清方向。
看着宋子渊这副模样,许轻袖间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血丝从拳头缝隙里流了出来,滴在了地板上。
滴血的不止她的手,更是她的心,此刻她的心,像是被人洒了一把厚厚的盐,狠狠揉碎了一般,愈来愈疼,疼痛一刻也没有消散。
突然,一拔下头上的发簪,转身,飞速【创建和谐家园】秋无衡的胸口,眼神变得绯红,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嘶吼道:“我拿命护着的人,你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是啊,她拿命都在护着的人,岂能容忍别人糟践他分毫。
她了解宋子渊,自尊心很重,如今被如此对待,想来他的心不知有多难受,这一刻,即便拼了性命,她也要维护住他的那一点自尊。
许轻见他没有反应,又将发簪送进了几分秋无衡只是身子晃了晃,随后,被秋无衡一把推翻在地。
秋无衡看着扎进胸膛里的发簪,胸口流了好多血,他没有慌乱,握着那根发簪,眉头也不皱一下,将它拔了出来,有几滴血溅到了他脸上,只是淡淡擦了擦。
捂住伤口,抬眼,那一个眼神,带着十足的阴狠,随即,展颜一笑,“没关系,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许轻不愿见秋无衡那得意忘形的模样,当即准备抓起地上的匕首自尽,结果被秋无衡踢开了匕首,她随即也被定在了原地。
“你死了,可想过他?”
“……”
“他三番五次拒绝为我所用,而现在却抛弃所谓的气节,答应给我国制药,这其间的道理,你可懂?”
“……”许轻的眸子微颤,并无作答。
秋无衡蹲下身子,凑近,小声道:“我告诉他,若是他不答应,就杀了你。”
闻言,许轻一怔。
不知为何,眼眶的泪,像是决堤了的洪水,没来由地流淌着,秋无衡的话,心底最柔软处漫过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宋子渊把气节看得比他的命还要重的人,居然为了她,答应了秋无衡的要求,这一刻,她才明白,宋子渊的心里,是真的有她的。
“你瞧,你在他心里何等重要。”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擦了擦了她眼角的泪,许轻是抗拒的,无奈身子被定住,动弹不得,只是瞪向她。
“你想死?那我告诉你,你死了,他就没了生的念头,他如今这样熬着,全是因为你,你若不想看他死,就好好活着。”
宋子渊告诉过他,她年纪尚轻,人世间有很多事都还体验过,不希望她带着遗憾离开,他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自这一日过后,许轻每日按时吃药,按时用膳,逐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可从没给过秋无衡好脸色。
秋国的人都听说,离国这位公主,自小喜欢凑热闹,喜欢跟她的丫头一起嬉戏打闹,尤其喜欢笑,可自来了秋国,热闹不凑了,也不爱打闹了,更不会笑了,没有人见她笑过,哪怕一次。
春去秋来,许轻的身子慢慢恢复过来,秋无衡外出办事,要好几日才会回来,她趁着机会,引开那些看守的门卫,来到了宋子渊所住的小院。
那一日,天气不冷也不热,西边的落日,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辉,照在那方寸之地,偶尔有一丝微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她备了上好的膳食,同春儿一起,踏进了那间院子,她并没不打算让他知道,来探望他的人是自己,她清楚明白,他自尊心那么重的人,一定不希望她看到这一幕。
她让春儿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坐在他面前,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看了一眼春儿,春儿才压低声音,以防被认出:“先生,该用膳了。”
“放着罢。”宋子渊看不见面前两人是谁,但是依着音色,并不是经常来送饭的那两人,“你是新来的?”
春儿点头,嗯了一声。
宋子渊慢慢摸索着,好半天没抓到筷子,许轻见状,将筷子递到他手上,宋子渊碰到她的手,愣了一下,觉得这感觉有些熟悉,然后刚想握住,许轻赶紧缩了回来。
“公主?”宋子渊那筷子的手一顿,刚刚那只手,似乎是许轻。
许轻瞅了一眼春儿,朝她摇头,意在告诉她不要说是她,春儿意会,道:“先生弄错了,这里没有公主。”
“刚才那是谁?”
“是随奴婢一同来的姐妹,只是她命苦,自小就是个哑巴。”春儿不慌不忙回道。
“原来如此…”宋子渊拾起筷子,喃喃自语着。
为了不吓到别人,宋子渊的眼窝用一条白绫遮着,满脸的憔悴,许是习惯了,夹菜的时候,再也不用东戳西戳,半天戳不到了。
“我若是先生,他们如此侮辱我,我还不如一死了之。”春儿看到他这副惨状,委实看不下去。
宋子渊一怔,而后不紧不慢道:“何尝不是我所愿,只是我不能死。”
“为何?”
宋子渊埋头吃饭,没有回答,心底却百转千回,他死了,公主该怎么办?他们会如何对待她?他不敢想象这些畜生的所作所为。
见他不答,春儿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扭头看了眼许轻,此时的许轻看着咫尺之间的宋子渊,满眼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打湿了衣袖。
好久,她才记起抬手擦了擦泪水,不敢哭出声来,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不住流泪,她好想去上前抱住他,可是,她不能。
她的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这样的滋味她尝得够多了,何等难受她最是清楚明白,她不希望,自己成了他的羁绊。
这年冬,许轻再一次刺杀秋无衡,终以失败结束,被秋无衡一怒之下,失手错杀了她,哪一日,是一个大雪纷飞天,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是含着笑离开的。
死亡那一刻到来之际,她如释重负上,看着宋子渊所住小院的方向,释然一笑,她,再也不是任何人的羁绊。
同年,许轻大丧那日,宋子渊将所制之药尽数焚毁,并且自己在小院点了一把火,烧了院子,顷刻之间,火势吞没了整个小院。
众人赶去救火之时,整座院子已经化为灰烬,宋子渊连同那成千上万的药材,一同葬身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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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公园里,一个约莫两岁的男孩子,迈着脚丫子,在桂数林里穿梭着,一直跑出林子,来到平旷的草坪,手里牵着风筝线,身后的风筝飞得越来越高。
“哥哥,等等我。”
一个相仿年龄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踩着小步子,走路有些不稳,手里拿着一串棉花糖,随在后面,声音奶萌。
“意宝,慢点儿,别摔着了。”
身后的女人,看着前面跑得飞快的两个小宝贝,笑得一脸宠爱。
“知道啦,妈咪。”
小女孩虽然嘴上这么回着,但脚步一直未停下,追着前面的男孩。
追了会儿,发现总也追不上他的步伐,不由气鼓鼓的,站在原地,跺着脚,小声嘀咕着什么。
“怎么了,宝贝?”
“臭哥哥不等我,哼。”意宝嘟嘴,气鼓鼓的样子,很是可爱。
“意宝不气不气,来,妈咪亲一下。”说着,在她面颊上,飞快印了一吻。
随后揉着女孩的头发,一脸关怀,女孩得了妈妈的吻,心情一下子又愉快了许多,展颜一笑。
此时,一旁的男人不淡定了,清咳了两声,蹲下身子,颇有一番醋意,侧着一张脸,一副亟待求吻的模样,“老婆~”
“干嘛?”
“喏…”颇有意向的暗示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一边去,多大人了,还跟孩子争。”
“为夫不偏不倚,今年刚好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岁,也就比你大了六十万个轮回而已,为夫…”
话未说完,察觉到一抹吃人的目光瞪着他,回头一看,童灵表情凝固,眼神唰的一下,冷到了极点,周围空气都凝住了一般,停住了流动。
百里澈暗道不好。
刚才一时情起,竟忘了自己失忆这回事,赶紧打圆场,“这个…老婆,我是可以解释的,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完全是因为…”
“百!里!澈!我跟你没玩!敢耍老娘!”
看百里澈闪烁其词,眼神飘忽不定,便知是在撒谎,这家伙,原来,压根就没失忆,想到这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拳头紧握,便朝百里澈抡过去。
百里澈眼疾手快,赶紧起身,一闪,便躲开了,谁曾想,这一躲,童灵更怒了,百里澈见状,知道是真惹怒了她,赶紧跑了,边跑边解释着,“老婆,骗你不是我心之所愿,我对你,可是真心可鉴。”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百里澈!你个大骗子,给我站住!”
意宝摸着脑袋,看着妈咪追着爸比满公园跑,那画面,她长大成人之后,还记忆犹新。
此时祥宝收了风筝,跑了过来,”妹妹,爹地妈咪这是怎么了?”
“爹地暴露了自己没失忆这件事,然后妈咪现在很生气。”意宝人小,但还是分得清情况的。
“哎,爹地也有今天!”祥宝抱着手,看着爹地被妈咪追着满世界跑,不由感慨。
”所以,我们该站在哪一边?”意宝咬了一口棉花糖,嘟囔着。
“嗯…谁都不帮,我打赌,他们过两天就会和好了,走,去玩咯。”依着之前他们吵架的经历,和好如初也就一两天的功夫,祥宝想了想,果敢拉着妹妹自顾自的玩去了。
百里澈欺骗了她那么久,自然是气愤的,但生气的方式,除了冷战,在她心里去,也没有比冷战较为温柔的方式了。
晚上,童灵没有吃饭,直接在两个宝贝的房间睡着了,祥宝和意宝被他们的妈咪左右搂着,三人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