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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夫妻，从今往后，他们该好好过日子才是。
周叙深不自觉踩油门加速，他头一次感受到归心似箭的感觉。
姜嘉弥的电话这个时候打了进来，他马上用蓝牙耳机接通。
“我马上就回来了。”他声音低柔。
半响，电话那头姜嘉弥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周叙深，我的脚又疼了。”
周叙深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等……”
还没等他说话，姜嘉弥就打断了他：“你知道吗，每疼一次，我就想我妈一次。”
周叙深心口一揪，又听她道。
“昨晚，是我三年来第一次梦见我妈，你知道，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周叙深心中涌现强烈的不安，他哑着声音开口：“什么？”
“她说，你为什么要和撞死我的凶手在一起。”
“刺啦——！”
一个猛烈的刹车，轮胎在地上都摩擦出火光。
这一瞬，周叙深的心仿佛被狠狠攥住。
无法呼吸。
“姜嘉弥，我……”
姜嘉弥再次打断他的话：“但你妈比你更狠。”
“她把MTX装作备孕维生素要我吃下，害我得了骨癌，又给我爸下了同样的毒，夺走了我最后的幸福。”
周叙深抓着方向盘的手在抖，他不可置信的挤出一声：“不可能……”
而姜嘉弥字字泣血：“周叙深，我们一家死的死，伤的伤，可你们这些刽子手却活的这样幸福？凭什么呢？”
忽而，她一声痛哼：“原来，刀切开皮肉的感觉这么痛……”
这话，吓得周叙深心神大乱：“姜嘉弥，别做傻事！”
姜嘉弥声音却破碎死寂。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你，而你更不该，不该为了赎罪娶我。”
“不是的，不是的……”
周叙深无法抑制恐慌，一脚油门踩到底，拼命加速朝家开去。
“姜嘉弥，你等我，我回来就跟你解释！”
电话那头没了回应。
姜嘉弥看着不远处急速逼近的车灯，放下耳边的手机，走到路中间。
“姜嘉弥，姜嘉弥！求求你……”周叙深不断叫着她的名字，几乎哀求的喊着。
60码。
80码！
120码！
油门指示表不断上升。
车前灯忽然照亮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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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四溅，一个染血的手机砸在了前窗玻璃上。
那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上面备注——
老公【周叙深】。
21:58:38
第十章 恨不知
这一瞬，周叙深的灵魂仿佛被抽走。
鲜血顺着车窗玻璃蜿蜒而下，漫过手机。
屏幕上“老公”二字都被殷红浸透，忽而顺着鲜血划了下去，“砰”的落在车盖上。
周沉冷终于回过神。
“姜嘉弥！”
强大自持的周大律师，此刻像是慌了神的孤兽，迅速开车门奔下车。
几米远，姜嘉弥倒在路灯下，鲜血从她的脑后一点点蔓延开来，染红了她最爱的姜裙子。
不过十步距离，周叙深走的格外艰难。
“姜嘉弥？”
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他颤抖伸手去抱她，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探她的鼻息。
“别怕……”他红着眼，小心翼翼把人抱起来，抱起来后，他一改惶恐，神色坚定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我不会让你有事。”
可实际上，他连呼吸都在疼。
怀里还算温热的人，支撑他在崩溃的边缘。
等待救援的人，不止怀中人。
十五分钟之后，抵达医院。
“医生！救人！”
周叙深一身的血，抱着姜嘉弥冲了进来。
一阵调遣。
人，很快被送进了急救室。
周叙深站在手术室外，从来规矩整洁的周大律师如今一身狼狈，可他却无心整理，他只凝着亮起的红灯一动不动。
他的心，好像也亮起了危极的红灯。
姜嘉弥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一句一句又回荡字在耳边。
【周叙深，我脚疼……】
【你知道吗，每疼一次，我就想我妈一次。】
【你妈把MTX装作备孕维生素要我吃下，害的我得了骨癌。可这些还不够，她又给我爸下了同样的毒，夺走了我最后的幸福。】
【我们一家死的死，伤的伤，可你们这些刽子手却活的这样幸福？凭什么呢？】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你！】
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来不知心痛为何物。
如今，一次尝了够。
原本，他已经打算和她把一切都说开，跟她坦姜，和她好好过完着一生，他对不起她，他会话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
可是……
晚了。
他原本以为岳父被打的事情已经是极致。
下毒……骨癌……
想到姜嘉弥承受的这些，他的背脊都发凉。
这三年，他到底让她受了多少苦？
电话就在此刻响起。
来电备注：妈。
周叙深盯着跳动的屏幕，母亲这一词，头一次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划开接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的很：“叙深，你下班没有啊？今晚回老宅吃饭吧，恰好颜颜来做客，我们要好好招待她。”
周叙深终于忍不住怒气：“妈，你生日那天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已经结婚了！我有一个很好的妻子，不要把我和其他人牵扯到一起！”
可对面却立刻反驳：“儿子！姜嘉弥那个跛子哪里配得上一个好字？她就是一个城府深沉的女人。”
“今天要她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她还威胁我……”
瞬时，周叙深浑身僵硬。
周曼月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原来，是你今天找了她。”
周叙深想到姜嘉弥电话里的控诉，想到她绝望的呐喊，他的心仿佛被一刀一刀割着。
她说的没说。
是他害了她。
他就是刽子手。
21:58:58
第十一章 在意
周叙深痛彻心扉，电话那头的周曼月却越说越有兴致。
“叙深，姜嘉弥根本不算什么你，你不用顾忌。那个跛子要是说什么结婚纪念日，要你陪她什么的，你就不要理她。”
周叙深越听，心越冷。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只是有些事情他忙着工作，没去在意。
可如今，从前那些不注意的事情串联起来，厚重的让他透不过气。
细想这三年来，几次结婚纪念日，母亲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他叫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