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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糕点晶莹剔透,色泽诱人,桂儿看了宇文云一眼。他面容含笑,好看的桃花眼,还是她认识的温润模样,
这样的笑容,桂儿不禁想起了两人在崖儿村的日子。
宇文云受皇命南巡,过青县时路遇山匪,不慎跌入河中,宇文云昏迷,顺着河水漂流而下,幸而桂儿在河边洗衣服,将他救下。
桂儿熟水性,没有多想,当即跳下河将他拖上了岸。见他还有气,桂儿便将他拖回了家。
她的家只是两间低矮的茅草屋,一间用来烧火做饭,一间用来睡觉吃饭。宇文云睡了床,桂儿便打了地铺。
湍急的河水中,宇文云的脚踝受了很严重的伤,桂儿贫苦,光是给宇文云请郎中看病吃药的钱就花了她所有积蓄,没有钱买米吃饭,每日便只喝野菜粥度日。
起初宇文云不肯吃,他嫌弃那粥苦涩粗糙,还是桂儿硬生生的给他捏着鼻子灌下去的。
每次灌完了桂儿就跑,宇文云脚瘸了一只,恼极了也从来都没追上她。
强灌了几次之后,宇文云便乖乖自己喝那苦菜粥。那时宇文云告诉桂儿,他家里有很多好吃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但那么多山珍海味中,其中蕊花糕是最好吃。
那是一种用尽十种花蕊做成的糕点,也是他最爱吃的。他还说,以后一定要让桂儿尝尝。
桂儿只听着傻笑,她看得出来,宇文云周身尊贵,举止气度应该是个富家公子。
她不知道宇文云为什么会在河里,他没说,桂儿也没问。
但村里平白多了个大活人,很快家家户户便都知道了,村的小孩跑来取笑桂儿,说她这个小傻子,还知道往家里背男人。
桂儿不在意他们的取笑,她甚至觉得他们说的对。她对宇文云很好,她希望宇文云能留下来,因为娘走后,这个家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如果真的如别人说的,她捡了一个丈夫,这样也很好,至少会有人陪她。
所以当宇文云的部下找到他时,宇文云问桂儿,要不要和他一起走,桂儿答应了。
往事历历在目,桂儿心动,拿起一块蕊花糕,送进嘴里。果然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香气溢满口鼻。
“在安王府住得习惯吗?”宇文云柔声问她,
“吃得好,住得好,我最近都胖了。”蕊花糕一块吃完了,桂儿又捏了一块送进嘴里。
她确实圆润了不少,气色红润,圆圆的眼睛因开心而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宇文云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桂儿,他这些日子高高悬着的心在这一刻回落。
两人分别之后,宇文云寝食难安,自己食言背叛、狠心抛弃。他害怕再见,楚桂儿已是满脸冷漠,他害怕再见,楚桂儿甚至话都不愿与他说一句!
万幸,楚桂儿的脑疾让她的智力永远停留在八岁!孩子的心性,快乐总是比仇恨更加深刻!
所以待他日后登顶,除掉宇文轩,两人还是有回还的余地,不是吗?
她接连吃了三四块,吃得香甜可爱,时不时的冲他笑,脸颊边的小酒窝可爱极了。宇文云仿佛间以为二人还在崖儿村的茅草屋,探手想要抚她的脸颊。
手方抬起,却听高座上皇后一声咳嗽,“太子。”
一声太子,将宇文云拉回现实,四周是金砖红墙,不是破败茅草屋。眼前的楚桂儿穿着华贵,面容娇俏,是他的皇嫂。
垂眸掩去无奈,宇文云抬起的手转而取了一块蕊花糕。这四下都是眼睛,如若他稍有逾矩,那不消半刻,他的荒唐便会传到皇帝的耳中。
“你看,我是不是没有骗你?”宇文云笑道:“这蕊花糕是不是最好吃的?”
桂儿点头,“好吃,我原以为安王府的点心已经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了,没想到蕊花糕更好吃!”
“是吗?”桂儿吃的正高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质问,那声音轻朗,夹着不悦与冷厉,桂儿整个人彻底呆住!
僵着身子艰难转身,只见宇文轩逆光而来!
见她转身,宇文轩凌厉的瑞凤眼微眯,“原来本王府上的点心不好吃!”
桂儿呆住!
她……不是这个意思。
“儿臣给母后请安。”宇文轩行了礼。
皇后颔首,笑道:“轩儿怎么来了?今日怎的有空闲?”
“吏部有急奏需批阅,儿臣进宫处理,现已处理妥当。见时间尚早,特来给母后请安。”宇文轩面容沉静,谎话都被他说得一本正经,他哪里有什么急奏?无非是担心楚桂儿在宫中害怕,特地赶来.
没想到她倒是一点都不怕!和宇文云有说有笑,开心极了?衣袖中大掌握了又握,宇文轩冷笑,很好!很好!好的很!
“本宫身子康健,轩儿不必特来请安,平日朝中事物繁忙,得了空闲多多休息才是重要。”皇后眸含慈爱,指了指桌上的糕点道:“不过既来了,轩儿也坐下尝尝,再与母后说说话。”
“多谢母后,轩儿不爱吃这些。”宇文轩睨了一眼桂儿,淡道:“看来王妃很喜欢。”
这一眼,威胁与威压并存,桂儿骇得松了糕点,忙站起身道:“没,我不喜欢吃。”
宇文轩收回视线,“轩儿的王妃不懂规矩,在这里怕是叨扰了母后。轩儿这就领她回府,等过几日再和王妃一同前来向母后请安”
宇文轩不屑再演一副母慈子孝的戏,不多做久留,转身欲走。
宇文云见状,忙起身挽留,“皇兄稍坐片刻再走也无妨。”
宇文轩目光一扫,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意味深长。
他与皇后母子二人早已是撕破脸皮的,虽是血亲,彼此却是敌对憎恶,客套的话不做给旁人看罢了。宇文云眼下出言挽留,留的自然不会是他。
看了眼乖巧站在自己身旁的楚桂儿,宇文轩冷笑道:“不必了。”
说罢,领着桂儿退出大殿。
看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皇后慈爱祥和的面容渐渐转为冰冷,眸中生出厌憎嫌恶。
转眼再看宇文云,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出身唤他,“太子,太子,太子!”
皇后连唤三声,宇文云才回神。
皇后见他失魂落魄,短叹一声,屏退左右,冲他招手道:“过来。”
宇文云依言行凤椅前站定,皇后低声训斥,“母后知道你喜欢她,可再喜欢,也要隐忍!自你进殿,眼睛一直盯着她!她现在是你皇嫂,若是让你父皇知道你的心思!你这太子的位子还能坐稳吗?”
宇文云苦笑,他当然知道楚桂儿现在是他的皇嫂。但是眼看心爱之人被另一个男人带走,他竟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留住她!他实在做不到淡定自若。
不想忤逆皇后,只垂首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
他这样失落,全然没了一个储君的尊贵骄傲,皇后也不忍多加斥责,“你也到了该纳妃的年纪了,母后已给你挑选了一位合适的太子妃人选。待些日子,禀了你父皇,为你指婚。”
宇文云身子一凛。撩衣跪下,“母后,儿臣暂时不想纳太子妃!”
他心系于楚桂儿,实在无法接纳他人。
皇后,“纳了新妃,你也没那么多心思想那个楚桂儿,于你是好事。况且母后择的太子妃是宰相之女,宰相在朝中势力颇大,对你在朝堂会多有裨益!”
“母后,儿臣……”宇文云还想拒绝,皇后见他这样,不禁冷了面容,不容他再说什么,喝声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议,退下吧!”
见他还要求情,皇后起身离了大殿,独留宇文云跪在凤椅前。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余宇文轩一人,双膝触地。眸底暴戾之气翻涌聚集,哪里还是那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
第11章 夫君的意思
桂儿跟着宇文轩出了中宫,他一路在前走,没有开口说话。桂儿知他是不高兴了,也不敢开口,只乖乖跟着。
他似乎是有意的,知道桂儿步小,却走的极快。桂儿跟不上了,便一路小跑,不大会儿就气喘吁吁。
忽然,鼻子一痛,撞上他结实笔挺的后背。
桂儿摸着吃痛的鼻子,暗自嘀咕,怎么停下也不说一声?
“谁许你吃的?”
头顶他的声音微愠,桂儿缩了缩脖子,嗫嚅道:“原本上的那份我没吃,后来的蕊花糕是太子给换的。”
“他换的你就吃了?”宇文轩冷了眉眼。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桂儿委屈:“都是那蕊花糕太好吃了。”
宇文轩咬牙,她这话!言下之意她全然没错,错的全是蕊花糕!
一把扣住她手腕,宇文轩冷道:“楚桂儿,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种毒药是无色无味的?”
他确实生气了,手腕生疼,桂儿抬首看他,眸色深沉,咬唇,“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这句话,我记得你出门时才保证过。”宇文轩盯着她。
出府前,宇文轩确实叮嘱了,她也确实答应了他。桂儿自知理亏,低了脑袋。
两人这样对峙良久,宇文轩才放开她,“回去让府医给你仔细瞧瞧。”
“哦。”桂儿闷闷地应了。
二人出了宫,上了马车,桂儿知他脾气,一路提着胆子小心翼翼,深怕再惹了他。
至安王府前下了马车,方下车,桂儿便看见一位身着烟色长裙的女子立于阶下。女子气质温婉,虽梳着常规的妇人发髻,却自有一段风流气质,如少女般娇俏动人。
“侧妃沐宛拜见王妃,王妃金安。”女子上前规矩行礼。她十分客气,桂儿有些不好意思,忙扶她起来。
沐宛这个人桂儿听教习嬷嬷说过,嬷嬷说王府里除了她这个王妃之外,只有一位女子是有位份的,那就是侧妃沐宛。
而其余的女子不过是侍妾,侍妾大多是朝臣们巴结安王送进府的,宇文轩多数都未曾见过。
侧妃是先桂儿进府,而且侧妃知书达理,进府已有数年,宇文轩与她也是相敬如宾。并且嬷嬷在教她时叮嘱了,如果有一天遇见了侧妃沐宛,桂儿一定要与她和睦相处。
“妾熬了红枣蜜藕粥,送来给王爷王妃尝尝。”沐宛淡笑,说着将侍女手中的食盒拿过来,低于桂儿。“妾身手艺不佳,还希望王妃不要嫌弃。”
“不嫌弃。”桂儿笑道,沐宛很温柔,初次见面就送礼物,桂儿对她的印象很不错。又念及嬷嬷说的要好好和沐宛相处,当下笑得极甜。
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又道:“我最喜欢喝红枣粥的。”
不知怎的,桂儿的甜美笑容宇文轩只觉得分外刺眼,脸色不自觉更黑了。
见沐宛在这候着,住了脚步问她,“你身子向来弱,怎么不在院中多歇息?”
沐宛见他关心,唇角笑容绽放,道:“今日是妾的生辰,妾在院内备了酒席,还请王爷、王妃赏脸,移驾至妾院内坐坐,也算是让妾的生辰不过于冷清。”
“今日即是你生辰,本王自会过去。”宇文轩说罢,瞥一眼桂儿。
他这一眼意味深长,桂儿暗忖,这很有可能是不让她去的意思,毕竟她惹他生气了,宇文轩现在肯定不想再见到自己。
确定是理解了宇文轩的意思,桂儿才开口道:“我有些不舒服,今晚就不过去了。”
一旁,郑禄听了直揪心,他头一次见有主儿把王爷往别人门槛上送的,悄悄去看安王脸色,果然,脸色全黑了。
心下暗自叫苦,这主子不开心,他可得仔细些。
桂儿说罢,提了沐宛送的小食盒往府内走,临进门前又觉得有些不妥,扭头补了一句:“夫君去玩儿,若是高兴,晚上可不必回来了。”
桂儿知道今天自己做错了事,所以特意补了这么一句,外加一个自认为是讨好的笑容,然后乖乖进了府。
郑禄见状上前迟疑道:“爷,那我去朝辉院给您取朝服来,今夜歇在沐侧妃院里?”
按规矩,宇文轩宿在哪儿,朝服便会提前安置妥当,以便次日上朝更衣。
“滚!”
桂儿行了不多远,忽听身后传来宇文轩一声怒吼,回头便看见郑禄灰溜溜跪在地上。当下颇为心疼郑禄,宇文轩这个人,脾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