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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看着父亲摔死在自己的面前,被震得四分五裂,身上还插着钢管,贯穿了整个身体。
那种感觉,从头顶凉到了脚尖,血液都凝固了,每一个毛孔,都冷的发颤。
后来人没了,工地给了一笔钱,十万块。
其中的一小部分用来埋了父亲,剩下的就留给了当时的孤儿寡母勉强生活。
张佳榕是一个家庭主妇,没有工作,起初的时候还能靠着补偿金度日,可是后来就不行了。
为了养活许述她只能外出打零工,她没什么技术,也没上过学,就只能跑别人家里去当保姆家政,月嫂也干过,再艰难些的时候扫大街,洗厕所,给别人擦皮鞋,她都干过。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后来经过别人介绍,张佳榕认识了韩书瑶的母亲杨华,也才有了后来韩家保姆这么一份稳定的工作。
第60章 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后来经过别人介绍,张佳榕认识了韩书瑶的母亲杨华,也才有了后来韩家保姆这么一份稳定的工作。
当时的韩家在当地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有钱人家,家里缺一个平时料理家务的人,张佳榕恰好也在找工作,所以就名正言顺的带着当时还在上小学的许述住了进去。
刚开始一切都非常的美好,韩书瑶是韩家的大小姐,年纪和许述差不多的,虽然说脾气稍微骄纵一些,但是小孩子心底还是很善良的,并不会把许述当成佣人的儿子,经常和他一起写作业,一起浇花和喂猫,两个人甚至逐渐的成为了好朋友。
韩家的其他人待他们母子二人也都很好,韩先生韩建军是个十足十的商人,每天几乎都是早出晚归的在应酬,而他的太太杨华也是个很善良的女人,身为家里的女主人但是却从来没有什么架子,很有亲和力,把张佳榕当成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虽说不是那么的浓烈,但也是相敬如宾,相处和睦。
可是这样的平稳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命运又跑出来跟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发生变故的那一天是许述上初二的时候。
晚上他和韩书瑶一起从学校放学回家,习惯性的先敲了敲门,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两个人以为家里没人,然后才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自己进去。
他们本来打算先到二楼的房间里去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张佳榕回来做饭,可是没想到刚上了楼梯,就听到拐角处的客房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客房里面一般都没有人住,突然出来了陌生的声音,两个人的心头都是一紧,怕是进来了什么小偷。
他们咽了口唾沫,拿着墙角的扫帚悄悄地靠近,然后把耳朵贴到了门上,这才听清楚了里面的动静,一个男人喘着粗气,还混杂着女人娇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晰。
几秒钟的时间,门外的两个人似乎都明白过来了什么,脸上皆是红了一片。
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客厅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杨华拎着东西刚从菜市场回来,“瑶瑶小述,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呢?”
偷偷摸摸的韩书瑶被猛地吓了一跳,扶着门把手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推开了面前的门。
两个人就这么闯了进去,没想到眼前的场景却成了他们之间这辈子都再难跨越的隔阂。
白色的大床上一片凌乱,女人的衣物被扔了一地。
韩建军光着上身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而被子里还藏着一个半裸着的女人,正面色惊恐地用被角挡着自己的脸。
可许述还是看到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张佳榕。
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像是迎面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啊!”韩书瑶大叫了出来,应该是被吓到了,转身就往外跑。
事情就这么败露,那天晚上,张佳榕在所有人的逼迫下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韩建军的情妇,而这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是从她进韩家的第二个月就已经开始了。
原因很简单,许述上学的开支越来越大,她需要钱。
后来又过了半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杨华【创建和谐家园】了。
从家里的阁楼上跳了下来,当场身亡。
那天下了大雪,被发现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凉透了,身上甚至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头发散乱着,地上一片刺眼的殷红。
韩书瑶被硬生生地从她母亲的尸体上拉开,她哭喊着,疯了一般的扑向了不远处站着的许述,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
许述没有反抗,他记得韩书瑶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绝望,简直恨透了,恨不得杀了他。
那种眼睁睁看着至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他再了解不过了。
嘴角一片温热,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面蔓延,他低头看着脚尖,羞耻感占据了他的所有,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是自己害了韩书瑶,是自己毁了她原本应该十分幸福的人生。
自己活该,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情也很快的被人们淡忘。
不过当时舆论的压力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张佳榕的精神有些轻微的失常,平日里都还好,只是情绪变得暴躁易怒,每次当脾气一上来的时候就会难以控制的对许述动手,拳打脚踢,严重的时候甚至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
每次情绪宣泄完之后她都会很后悔的抱着许述痛哭一场,一边忏悔一边流泪,可是许述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不做任何的反应。
半年之后,韩建军终于娶了张佳榕,张佳榕以韩家女主人的身份入住了韩家。
而许述,则在他们的婚礼当天和张佳榕断绝了母子关系,从韩家搬了出来,这一搬,就搬到了现在。
说着过往的故事,许述的眼睛忍不住的泛红,他攥着裤脚,手指几乎嵌进了掌心。
言乔已经完全怔在了那里,她从来都不知道许述和韩书瑶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站到了床边,拍了拍许述的肩膀,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体温低的吓人。
“言乔。”许述喊了她的名字,“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人爱过我。”
第61章 跑着来见你
“言乔。”许述喊了她的名字,“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爱过我。”
他的眼睛里面空空的,只有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溢出来,然后渗进袖子里,湿了一大片。
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隐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
初中时候他曾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是上帝唯一公平的事情,就是把爱或多或少的分给了每一个人。
他想了好久,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偏偏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孤独感每时每刻都在心底疯狂地叫嚣着,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同桌。”
言乔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才能缓解他的情绪,只能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抱了抱他,像安抚一只生了病的猫咪一样拍着他的后背,“同桌,事情都过去了,没关系的,你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许述的耳边响起,他稍稍怔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确的告诉他,错的不是自己。
他颤抖着,贪恋又小心翼翼的向这来之不易的臂弯里面靠近,里面暖暖的,有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像是一直流浪了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短暂歇息的地方,怎么都不愿离开。
“言乔。”许述不自觉的喊了她的名字。
“嗯?”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没关系,慢慢来,时间还很长。”
许述没有答话,只是微垂了眼眸,唇角有些病态的苍白。
我说,我好像离不开你了,该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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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过得十分阴郁,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是已经六点钟了。
外面的天黑的越来越早,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就完全黑了下去。
言乔走出了医院,冷风不停地钻进袖口,她给楚遇年打了电话,对方表示在路上堵车已经快半个小时 ,正在往这边赶过来,让言乔乖乖的在医院外面等一会儿。
“卖糖葫芦喽,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路的对面就是一条小吃街,无论初夏秋冬,只要一到晚上,夜市就摆了出来,人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很。
在曲城这样的北方城市,每到快要冬天的时候,卖糖葫芦的就会逐渐的变多,有开店的也有推车子的,在大街小巷来回串着。
风有些凉,言乔吸了吸鼻子,然后裹紧了围巾,这还是楚遇年上次送给她的那一条,她一直戴着。
自打听了许述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都不太舒服,尤其是看到了这个卖糖葫芦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还总是因为抢这个吃而跟言岐吵架,更多了些伤感,跟许述比起来自己简直幸福了太多。
“老板,糖葫芦多少钱一个啊?”言乔走了过去。
老板乐呵呵道,“小姑娘你要哪个啊,山楂的五块,夹心的七块,还有这个草莓的十块。”
“这么贵啊......”言乔小声的嘟囔了两句,可能是离开曲城太久了,她记得小时候没这么贵来着。
“哎呀我卖的可不贵哦,你问问别人家,五块钱一个都不一定卖给你嘞。”
言乔笑了笑,没打算买,可是刚转过身,面前就站了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很熟悉的身影。
“小言乔,想吃吗,我买给你。”楚遇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鲶鱼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也就刚刚吧,在你小声说很贵的时候。”
“我,有吗?”
楚遇年笑,“要不你问问老板有没有听到?”
老板人倒是很会接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对啊对啊,小姑娘别那么小气嘛,你看你男朋友,一看就是个爽快的人。”
“诶?”言乔抬头,某三个字听的她小脸刷的一红,“不不不,老板不是的。”
“哎呀呀,小年轻人害什么臊啊。”
楚遇年唇角勾了勾,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出手也大方,“老板,你这儿有这么多口味,一样给我来一个吧。”
老板惊,生怕自己听错了,“每样都来一个?你确定?”
“嗯,我们家小孩儿还是挺能吃的。”
“得嘞!马上!”
言乔抬头看着,目光跟楚遇年有短暂的交接,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他刚刚是用了“我们”这个词吗?
忽然间从心底泛上来一种别样的感觉,让人的脸不自觉的发烫。
“小言乔?”
买好了东西,楚遇年拿着塑料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没,没什么。”言乔摇了摇头,然后抬眸看向他,“鲶鱼哥哥,你说如果有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爱他,他应该会很孤独,很难过吧?”
“嗯?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就是觉得,我同桌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楚遇年沉思了一下,许述的情况他虽然不太了解,但是医院里的大夫私下里跟他交流过,说是身上有很多外伤,怀疑有家暴的可能性。
他原本还觉得诧异,但是看言乔这样子,怕是真的了。
“小言乔,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被爱着的,就像是你,就有很多人喜欢不是吗,比如说我……”楚遇年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你哥,我们都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