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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晴不太明白洛炎在说什么，不过没多久医生就来给她做检查了，结果是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很虚弱，需要在医院静养观察几天，左眼和脸颊受到的重创目前还没有完全愈合，所以脸颊上还贴着纱布，而左眼上则戴着医用眼罩。
期间她一直很恍惚，觉得有什么违和感，又说不出是什么，可能是因为一只眼睛被挡住了，看到的色彩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直到喝下一小杯生姜红枣汤之后她才算是缓过神来，说话也利索起来。
“……洛炎先生，昨晚是你来救我了对吧？谢谢。”
听到这句话洛炎显然是愣住了，他跪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方小晴的手腕：“不是昨晚啊……小晴小姐……是两周前的夜晚啊……您昏迷了整整两周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洛炎的声音颤抖着。
方小晴一阵眩晕，搞了半天自己不是睡了一整晚，而是……两周？！呜哇——怪不得觉得怪怪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真的以为您会死掉……”
第一次看到洛炎这么无助的表情，方小晴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这种情绪，其实她本来也以为自己会死，但她还是笑了起来：“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洛炎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您的朋友们来看望过您了哦。”
“……朋友？”方小晴呆愣愣地看着洛炎，这个词对她来说真的挺陌生的。
“嗯，蛋糕店的二位，还有您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方小晴嘴角抽搐，说实话，方先生和艾莉娜来她还能理解，罗天阳也来过了？
“呵，”洛炎轻笑起来，“不要这种表情嘛，他挺喜欢您的，他都哭了呢，趴在您床边大哭，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欺负您了，小时候是他的错，而且他每天都来看望您，还带了很多礼物来。”
方小晴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这种令人一言难尽的恶心感是什么情况？想象了一下觉得更恶心了，她看了看四周，的确有很多东西，什么玩具熊啊，千纸鹤啊，小花篮之类的。
“对了？那个……易容者呢？”方小晴小声问道，说实话，提起这三个字她都觉得背后凉凉的。
洛炎沉默了好一会儿：“嗯……他逃走了，不过我想他已经不会再来找您的麻烦了。”
“是吗？”方小晴也算是松了口气吧，也许洛炎当时威胁过易容者了吧，她总觉得洛炎是很强的，“我……在失去意识前，好像看到他的过去了，他会一直袭击年轻女性不是因为什么年轻女性的血比较甜美，只是因为他很痛恨女性。”
洛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方小晴的话。
“话说回来！洛炎先生，我好像使用到你的力量了！那个时候我一下就把易容者给扔出去了呢！”
洛炎瞬间就僵住了，笑得很是勉强：“是、是吗……力量觉醒了吗……”
“对啊！哼哼，你还骗我说什么能力是做家务呢，明明是那么厉害的。”方小晴鼓起脸颊。
“抱歉抱歉，因为这种力量很不稳定，如果您一直依赖这种力量反而会更危险的。”
洛炎说得没错，真的很不稳定，方小晴看着自己因为太过虚弱微微颤抖着的手，不由地一阵感动：“我……还活着呢……”
“是的，您活着。”
“虽然很累，很疼……但还活着……”
“是的，虽然活着很累，但您还活着。”
“我决定了……”方小晴轻笑起来，“我不想再调查下去了，就这样……活下去吧……其实你说得都对，不管是不是能查出真相，结局都不会改变，如果真的查出了真凶，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个人呢……光是想像一下就觉得好累，而且现在也没有线索。”
“小晴小姐……”洛炎轻轻抚摸着方小晴的脑袋，“我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隔着手套传来的温暖让方小晴眯起了眼睛。
……
傍晚，罗天阳又来到了医院，今天手里抱着的是一大堆零食，看到坐在床上的方小晴时，他足足愣了一分钟，面部表情很复杂，也不知道他是在开心还是在生气。
“你、你醒啦？哦……我刚好经过这里就来看看你！喏！这是给你的礼物！”
“呜哇——住口！我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刚喝下去的粥都要吐出来了！怎么回事啊你那一脸娇羞的表情，呕!”方小晴别过头去装出要吐的样子。
“什么？！你这家伙！你真的是越来越失礼了！早知道你醒了我就不来了！”罗天阳推了推眼镜。
“哈？嘶……”用了太大的力气，身体隐隐作痛，方小晴决定不再理这个家伙了。
“……没事吧？话说你的管家呢？”罗天阳环视了病房一圈。
“他回去休息了。”是方小晴把洛炎给赶回去了，毕竟洛炎离开别墅超过24小时就会出事，而且看上去也非常累。
“是吗？对了，你呼呼大睡的这两个礼拜，我帮你问了很多人。”罗天阳在病床前坐了下来。
方小晴最初没有想起来是什么事，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关于那个，我已经……”
“我找到一个一年前的目击者！”
“……诶？”方小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真的吗？！”
“嗯！不过监控录像好像已经看不了了，因为安杰尔大厦销毁录像的周期是10个月。”
“没关系，目击者是怎么说的？他看到什么了？”方小晴咽了口口水很是紧张。
罗天阳稍稍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怀疑那个目击者是骗人的，那个人是顶楼法国餐厅的大堂经理，他那天一整天都在，他说那天除了你爸以外，当天只有另一个人上了天台，不过那个人不是人，是吸血鬼。”
吸血鬼像一记重击让方小晴动弹不得。
“世界上哪来的什么吸血鬼嘛！”罗天阳耸了耸肩，“不过那家伙就是一口咬定不是人类，说什么对方看上去年纪挺大的，是个男的穿着高领风衣，戴着黑帽子，皮肤苍白毫无血色的，眼睛血红血红的，虽然看不清脸具体长啥样，但是他看到对方有吸血鬼的那种獠牙！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诡异！不过他说那个‘吸血鬼’一闪而过，基本没人注意到。”
方小晴的脸色很难看，如果这是在以前，她可能会觉得是目击者看错了，但现在的她很清楚，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把自己的父亲推下楼的那个……不是人类，而是吸血鬼？！方小晴皱起眉头。
“喂，你还好吧？”罗天阳伸手在方小晴面前晃了晃。
“没事，谢谢你哦，罗天阳，真的太感谢你了，你不用再帮我了。”方小晴笑了笑，毕竟她还记得洛炎说过安杰尔大厦有危险的气息。
罗天阳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我去，你干嘛突然对我笑啊！在我看来你这么笑起来也挺恶心的，呕！”
“什么？！你对本小姐卡哇伊的笑容有什么不满吗？咳咳咳——嘶……疼疼疼。”
“哇，笨蛋，干嘛那么大声说话？！”
其实方小晴除了脸部以外并没有什么外伤，但身体就是很痛，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痛。
……
方小晴出院的那天刚好是平安夜，她还是挺开心的，至少不用在医院里过圣诞节了。
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脸上的伤依旧没有痊愈，受伤的左眼视力也没有恢复，所以还是得定期回医院检查。
只是……
方小晴并没有说出来偶尔身体的某个部位还是会疼，有时候是胃部，有时候是腰部，有的时候是胸口，反正已经彻底检查过了，那么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下了地铁站方小晴抖了一下，医院每天都开着暖气，所以相对来说很温暖，而且她也好久没到户外来了，即使已经穿上了羽绒服，戴上了帽子，还是觉得寒气吹进了衣服里。
然而看了看身边的那个人，为什么还是那套熟悉的燕尾服？！他不冷吗？"
第11章 圣诞
在看到别墅的时候，方小晴一阵莫名的感动，虽然在这里住得并不久，但已经产生了归属感吗？只要回到这里就会觉得好安心。
客厅里已经放好了圣诞树，方小晴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她过圣诞啊，小时候非常憧憬这种节日，但进了高中以后就觉得无所谓了。
“小晴小姐，我还准备了蛋糕，不过有些匆忙，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这么说完，洛炎从厨房捧出了蛋糕。
那是……小小的、看上去非常可爱的普通草莓蛋糕，洁白的奶油上铺着一圈草莓，草莓上洒上了糖分，颇有冬天的感觉。
方小晴盯着蛋糕看了很久：“我想要的就是这种……谢谢，我最喜欢这种了！”
“您喜欢就好。”洛炎松了口气，给出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父亲偶尔会买这样的草莓蛋糕回家，这已经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了，也是她开始学烘焙的契机。
想要自己做出那么可爱那么甜蜜的蛋糕，给别人带去美好的回忆。
不过味道嘛……方小晴尴尬地笑了笑，果然洛炎做的蛋糕要比蛋糕店的好吃几百倍啊，有种美好回忆被超越的感觉。
她吃了几口，又想到前些天罗天阳带来的情报了，于是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洛炎，她还没把这件事告诉洛炎，一方面是因为洛炎说过自己已经沉睡了十年，即使告诉他似乎也没什么用，另一方面嘛……身为吸血鬼的洛炎如果知道嫌疑人也是吸血鬼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小晴小姐……”洛炎盯着方小晴看，“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方小晴差点把刚喝下去的红茶喷出来，自己又被看穿了？！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用最轻快的语气说道，“之前罗天阳不是到医院来看我了么，然后告诉我什么……嗯……就是……把我爸推下去的可能是吸血鬼之类的。”
“不可能。”洛炎没有思考，直接说了出来，“如果小晴小姐说的是一年前的那件事，绝对不可能是吸血鬼做的。”
果然吗？不过方小晴并没有觉得洛炎这样的想法很奇怪。
“我……我懂你相信同类的感受，其实我也没说一定是吸血鬼做的呀，现在只是说怀疑而已，而且……”
“相信同类……？”洛炎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冷笑，“我和他们可不是同类，但我知道，一年前的他们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至少，是没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不管是哪个吸血鬼，只要是在这座城市中的，都不可能。”
不是同类？洛炎不是吸血鬼吗？
“为什么？”方小晴真的不懂了，“一年前……我知道，那个时候洛炎先生在沉睡，我没有怀疑你，他说了，是个岁数挺大的吸血鬼，所以……”
“我知道您没有怀疑我，但……不管是老吸血鬼还是小吸血鬼，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能保证。”洛炎很认真，没有了笑意，“您没有想过是对方看错了，或是故意说吸血鬼想要带偏您的思路吗？也许那天将您父亲推下去的就是那个人。”
“诶？怎么可能……”方小晴更混乱了，貌似洛炎说的也有道理，但为什么呢？洛炎的态度会转变得那么快？
“为什么……你就是能一口咬定不是吸血鬼呢？那个时候你在沉睡，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就是知道！”洛炎提高了音量，和往日那个优雅温柔的他不太一样了，“绝对不可能，如果他们能在那个时候行动甚至杀人的话……我也不用那么……”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能那么肯定，还有，你不用那么什么了？”方小晴真的很怕别人说话说到一半。
“因为我是……”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被洛炎生生吞了下去，“失礼了，我去为小晴小姐整理一下床铺，您今天刚出院，请不要那么激动，是我的错，请您不要在意我。”
看着洛炎离去的背影，方小晴气得直磨牙，什么嘛，话都说一半，把悬念留下了，这她还能睡得着吗？！超级在意好吧？！
其实方小晴也不是想继续调查下去，尤其知道对方是吸血鬼之后，她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人类很弱小，那当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肯定会把洛炎牵扯进来的，她也让罗天阳不要再去管这件事了。
但洛炎真的让她好在意啊，易容者也说过，洛炎不是那么纯良的人，但说实话，呆在洛炎身边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甚至还觉得很安心。
方小晴看着蛋糕，趴在了桌上，毫无目的地滑动着手机，洛炎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她好想知道啊，但又不想为难对方，如果是可以说出来的，那洛炎一定会说的。
手机中弹出了父亲的手机号，虽然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但她并没有把这个手机号删除。
“老爸……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好在意……你托梦告诉我吧……”
方小晴上楼的时候洛炎已经回房了，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将自己的脸贴在门上，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缓缓说道。
“洛炎先生……圣诞快乐……”
明明是值得纪念的第一个圣诞，两个人之间似乎却弥漫着不愉快的气氛。
下一秒，伴随着开门声，她重心不稳朝前冲去，直接栽进了温暖的怀抱中。
“哇——洛炎先生？！”她本来以为对方不会听到的，哇，好羞耻！
“圣诞快乐，小晴小姐……关于刚才的事，我很抱歉，但……有些事我无法告诉您，请您原谅我，但是，只有这一点，请您一定要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伙伴，都会保护您的。”
方小晴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她还是选择相信洛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