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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左相听到告老还乡这四个字,声泪俱下起来,“这么多年刘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小女虽然没能护好孩子可是也好歹曾经为皇上付出了许多。日后老臣一定会好好管教这个不孝子,绝对不让他再做造次的事!”
“真的不想告老还乡?”燕城慵懒地问道,猩红的杀意已经悄然而生。
左相跪拜着没有抬头,看不见燕城的神色,只是一味的求饶:“老臣不想啊,老臣还想继续为皇上效力!”
“好,不愧是朕的爱卿!”
左相欣喜地磕了一个头,以为这件事就要结束了,燕城的下一句话却直接把他打入深渊,“那就抄家入狱,再挑个良辰吉日斩首示众吧。”
“不……皇上冤枉啊!皇上饶命啊!”座下二人在不断地喊着,燕城却对此不为所动。
“冤枉?”燕城冷冷一笑,“强占良家妇女却倒打一耙,左相过继了这么个废物也好意思说冤枉?教导有失你也同罪!”
左相往前爬了两步:“皇上,这罪不至死啊皇上!您念在小女曾怀有身孕的情分上就放过老臣吧!”
燕城眼睛轻闭,那薄凉的嘴唇说出的话清冷而嘲讽:“左相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儿就不必提了吧?若不是朕觉得丢人,早就下旨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好好欣赏刘贵妃的放荡姿态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殿上那个俯瞰众生的男人像是从炼狱归来的罗刹,叫人心惊:“你的女儿和其他男人私通,这才怀有身孕。朕早就奇怪,朕都没碰过她怎么就怀上了?本来想着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好好审问,想不到怀孕三个月就敢和那个男人公然在自己的寝宫做下流之事!”
“这不可能!”左相大惊,他深知自己的女儿刘芸萱有多爱燕城,又怎么可能与人私通。她难道真的是因为一直得不到燕城的心,一直没有办法和这个男人圆房,所以才耐不住寂寞吗?
燕城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刘贵妃确实私通了,但人是他亲自找的。
如果没有刘家的事也没有上辈子刘贵妃做的下三滥的那些手段,他曾经真的想过,等刘芸萱有了其他爱的人就把她遣散出宫,亲自下旨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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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仁也就休怪老臣不义了!”左相见燕城没有半点要让步的意思,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年过半百的他笑容阴森宛如毒蛇,“多谢皇上为刘家赐予曾经的荣光,这段时间老臣已经招募了不少能人异士,这江山老臣辅佐了数十年,一生岁月都奉献出来了。这皇位也该轮到我们来坐了吧,暴君!”
“哦?”燕城从容不迫的拿起身边的一卷奏章,“不知道左相是如何计划的呢?”
……
另一边,城外园中。
沈月容莫名心中急躁起来,以她对燕城的了解,燕城绝不是会轻易作出这种决定的人。而现在刘贵妃恰好流产再加上燕城的微妙情绪,沈月容似乎能感觉到什么。
而那一晚燕城和她说的四个字是“扳倒刘家”。
“春茗,给沈家写信,就说最近宫中有不少事,看看他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沈月容当机立断,就往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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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茗!本宫现在说话不管用了吗?”沈月容疑惑更甚,她忍不住有了些火气。
春茗终于开了口:“皇上说,希望您能平静地听奴婢说完这些话。”
“他说什么了?”沈月容不耐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皇上说,他私下搜集了刘家的罪证,不论是私吞百姓善款还是那个刘家少爷欺辱百姓的事情都有了实质性的证明。只是刘家到时候一定会狗急跳墙,用尽全身力气反扑把他拉下皇位。他已经和沈国公取得联系,想趁这几日一举把刘家拿下。”
不对。
沈月容自幼深受做将军的外公熏陶,她很清楚边疆的战事是半个月前传来大捷的战报,这半个月哪怕是骑上全军营最快的马,那些将士也没有办法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回京。
而前段时候,燕城偏爱刘家,刘家的谋士也人数骤增。早有传闻说他们有在城外私立军队,想不到现在竟然是打着篡位的想法。
“春茗,随本宫回京!”沈月容一刻都不能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她知道燕城的计谋了。
定然是刘家威胁了燕城,说要取她性命,所以他才这么快决定执行这个计划。
如今又把她送到城外,恐怕燕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护她,也就是说燕城很有可能会失败。
这个负心汉!
沈月容的眼眶有些酸涩。
自从她回到这里,她就没有再哭过。每天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离开皇宫,离开燕城。
燕城说他不放人,沈月容就真的没有离开。
她本来有很多办法离开,尤其是在燕城第一次吻她时,她就知道就算她抛弃沈家直接逃跑,燕城也绝不会对沈家做什么。
那个时候沈月容不知道燕城的计谋,但她很清楚燕城放不下她,而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那颗她以为早就冷却了的心又一次跳动起来。
激烈的,浓重的。
无法舍弃,更无法抛弃。
第20章 谋反
春茗瞧见沈月容的样子,却还是死死地挡住了她,春茗的眼里也尽是决绝:“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离开这个园子,尤其是皇后娘娘。等此次动乱结束后,皇上会亲自来接你!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让奴婢难做!”
沈月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她无声地哭泣着,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本宫是一国之母,这种时候更要和皇上同进同退!春茗,你难道不听你主子的话了吗?”
“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这次不能让步!皇上害怕您的性命会被人惦记,春茗也害怕……您会就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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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茗自小就被家里卖了,说来可笑,为了明明家中的弟弟,她就要被爹娘卖为奴籍,好让弟弟能吃上一口热饭。
就在那个时候,她被燕城买回了府。
燕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一早就知道。所以她尽可能地避免遇到这个令她感到惧怕的主子。
后来燕城十五岁那年,看上了十三岁的沈月容。
沈月容就好像是一个太阳,在外人面前端庄大方,私下又和巷子里那些贫穷人家的孩子打成一片。
燕城说,要在太子府里挑一个【创建和谐家园】送去沈家,安插在沈月容的身边,那个时候春茗第一次为自己争取,她向来低调的隐藏着的聪慧突然大放光彩。
不出所料,她去到了沈月容的身边。
春茗是害怕燕城的,在她眼里,燕城就是彻头彻尾的黑暗与泥沼。
但是春茗后来意识到,其实燕城是真的爱沈月容,就好像是黑暗里一直清冷的月亮有一天突然向往着太阳的温暖,拼尽全力想要靠近那样的爱。
可是春茗也有过不愿意,她总是担心燕城会不会负了沈月容。
她是真心服侍沈月容的,这一次她哪怕暴露自己是燕城派来的人的身份,也要继续守护娘娘。
“我知道了,春茗。”沈月容拭去了泪水,牵强的笑着,“那我们一起等,好吗?”
沈月容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春茗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呢?
她是沈国公府的独女,自幼文韬武略可不比寻常男子差,洞察力也很强。
所以很早以前她心里就有些感觉了,只是她也对燕城很是倾心,而春茗向来对她忠心耿耿,即便春茗目的不纯却从来没有害过她,所以她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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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从这个园子里出去,让所有人为她担心,让燕城无法专注于朝政之事,不如就这样在这里静静等着,不让任何人找到她,也不会使自己成为燕城的累赘。
沈月容知道自己始终没有办法就这么放下燕城,对于她来说,那一晚的温存就好像是一株火苗重新燃起了那颗原来已经被封印的心。
所以,燕城,你一定要漂漂亮亮地赢下这个江山,然后风风光光地把我这个皇后请回皇宫。
……
大殿外,数量不多的御林军正气势汹汹地捍卫着殿内的燕城。
不远处已经满是意图谋反的反叛大军。
“皇上,若是你愿意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束手就擒,我愿意放你一马,让你在这个皇宫里好好养老送终!”左相桀桀地笑着,面上的得意就好像他已经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了。
“左相现在倒是很放肆,连自称老臣都免了去。”燕城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那双好看的凤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朕既然敢给你恩惠就自然可以从中抓住破绽,朕知道,你这次召集的人马不多,只是堪堪包围了这个宫殿,想劝朕就这么投降,好让你名正言顺的坐上王位。不过你也知道,朕这辈子最恨有人利用朕。”
左相不得不承认,这个暴君的气势压制得他非常难受。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为谁而生,却偏偏这个时候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燕城确实洞悉了他所有的想法。
不错,如果他现在找了所有的人手光明正大篡了位,日后在那帮迂腐史官的记载上,他就只会是一个不惜一切代价要坐拥江山的卑鄙小人。
可刘家做牛做马为朝廷效忠了这么多年,不过是现在有了野心,凭什么就要被后代抨击为乱臣贼子?
燕城忽然听到殿外有些凌乱的马蹄声,一改方才的气势,瞧上去瞬间轻松了不少:“原来左相也不过是一个纸老虎啊,朕适才还在想,若是左相真有这个胆子早就一刀砍死朕,朕还就真的没有办法对付你了。不过现在,形势逆转了。”
什么意思?
左相还没有反应过来,从殿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谋士打扮的人在左相耳边说了几句话,左相瞬间腿软了起来。
那谋士说:“殿外来了大队人马包围了我们的人,人数将近是我们的两倍!而我们自己人也有不少直接反水了!”
“怎么了左相,刚才不还是很嚣张吗?现在突然泄了气可不好玩啊。”
燕城坦然地坐着,心里竟有些思念起远在城外的沈月容了,就这么一个分神,左相已经提剑冲到他的面前,刀剑无眼寒光乍现,瞬间燕城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不深不重的伤痕。
“啧,若是左相直接束手就擒,朕倒是愿意饶你一马。”燕城感觉脖颈微凉,轻声叹了口气,“但没有办法,既然左相这么不待见朕,也休怪朕无情了。”
语毕,燕城从衣袖取出一把不甚起眼的匕首,利落的刺进了左相持剑的手上。
左相吃痛,手略微抖了一抖却被燕城抓住了破绽,男人一手握住锋利的剑刃,眼里的邪气杀念已经溢出,还不等左相有什么反应就狠狠把剑刃的位置换了方向。
这次,燕城刺进了他的大腿。
左相大声哀嚎,跪倒在燕城的脚边,狼狈的像是一条狗。
“燕城,为什么?”左相艰难地问道,“沈家在外御敌半个月根本回不来,你是不是在我的人里安插了你的眼线?”
第21章 我不过是一枚棋子
“左相死到临头了,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燕城一脚踩在左相的身上,“朕想弄死你们刘家可不止是这半个月的事。”
当燕城刚回到这里时,他就第一时间联系了沈家。
燕城知道,那时候沈月容已经和他生了嫌隙,这些事情就一直瞒着她,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这个女人可以乖乖地被他庇护,不要总是那么引人注意。
早在一个月前,其实沈家就已经大获全胜。
不过这个好消息一直被燕城压着,直到半个月前才放出来。为的就是让刘家以为京城无人,可以下手将他活捉。
如他所料,在他决定下手时,刘家反扑了。
他本来一直担心沈月容会私自跑出来,却没想到她这次冷静沉着,没有给他半点负担。
殿外传来脚步声,沈国公一身戎装走进来,虽然也年过半百,却格外意气风发:“刘老贼,说实话,我本来挺佩服你的。一个文官有野心有谋划本是一个极好的事情,可你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少废话!皇上,刘贵妃与人私通罪该万死,你杀了她解了气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左相还是不放弃,他捂着自己的伤口,脸上的神色狰狞可怖。
燕城冷笑,似乎在看一个拼死挣扎的蝼蚁:“不愧是左相,这等危急时刻连女儿都不放过,要推出来顶罪。刘贵妃,不知你听到这些作何感想啊?”
刘贵妃从旁边被人押着出来,眼里的仇恨和愤怒呼之欲出,她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左相和那个凌虐她的男人。
“看什么看!”左相被她的眼神盯得发毛,嘴上还是不饶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你这个孽障作死和人私通,刘家会这样吗!”
燕城好笑地鼓掌:“说得好!只是左相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个男人,是朕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