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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想着，找到机会便开口试探性地问沈月容：“皇后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
沈月容有点意外地看了春茗一眼，在她的印象里，春茗可不是会干涉她决定的人，“春茗，本宫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但你要知道，现在皇上心里只有刘贵妃，刘氏一族地位水涨船高，你也看到了。”
春茗见自家娘娘态度十分坚定，在心里默默为皇上抹了把泪。只希望接下来她能慢慢把娘娘的心意改变过来。
“娘娘若是换个角度想，现在刘贵妃看似受宠，可刘家一旦恃宠而骄，依皇上阴晴不定的性子满门抄斩都是不为过的事。”
“春茗。”沈月容摇了摇头，眼前又浮现出了上一世的悲剧，“皇上阴晴不定，不仅是对刘家，对沈家也是一样的。刘家现在正是得势，你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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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娘娘您前段时间受伤的时候，皇上白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在照顾您啊。”
“你怎么不说，他晚上还去刘贵妃那春宵一刻呢？”沈月容扶了扶额，说的话不自觉的带着一些酸溜溜的味道，“如今刘贵妃有喜了，本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更何况本宫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若是他弃本宫于不顾，又怎么和沈家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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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春茗几乎逮着机会就开始说燕城的好，对她的情义有多深重等等。
起初沈月容还试图制止，到后来她已经对春茗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
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妄图惹怒权贵来达到被贬为平民的手段让春茗感到了不安吧，沈月容简单地想道。
除了沈月容暗自有着谋划，燕城也不落下自己的计划。
刘贵妃怀了身孕，燕城佯装高兴，时常陪她一起用膳。
“最近朕事务繁忙，晚上便不来留宿了。”燕城往刘贵妃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肉，“你多吃些，最近都瘦了，朕到时候可要心疼了。”
刘贵妃却没有动筷子，她警觉地抬起头往燕城身上蹭了蹭，语气伪装的和往常一样：“皇上，是皇后姐姐闹着要您去陪她吗？可是臣妾现在怀了孕，总觉得身边很不安全，要是皇上可以陪着臣妾就好了。”
“爱妃多虑了。”燕城不动声色地撇开头，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嫌弃表露出来，“朕早就厌烦皇后了，这几日朕会睡在御书房，前段时间朕日日和你一起，留下了太多的事情没能处理。爱妃日后可是要生下朕第一个皇子，朕可不想满朝文武百官说你是什么红颜祸水。”
“皇上对臣妾真好。”刘贵妃最近被宠上了天，疑心也减轻了许多。
燕城见刘贵妃不再纠结，心下放松了不少，继续按部就班地实行自己的计划：“对了，朕这几日忙于朝政，都不能好好陪你。爱妃，明日便叫左相和左相夫人来宫里坐坐如何？也好顺便替朕好好照顾你。”
嫁入皇宫中的女子是不能随便和自己的亲人见面的，这主要是因为宫里的女子大多出身华贵，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枕边人会和外面的臣子私下交好。而现在燕城居然主动要求左相他们来看自己，这对于刘贵妃来说是无上的恩宠。
要知道沈月容在皇宫里接见沈家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是不是代表，燕城真的开始爱上了她呢。
刘贵妃心里满是受宠后的满足感，全然没了往常的城府算计。
“臣妾多谢皇上！”
第12章 你算什么东西
君无戏言，次日左相一家就浩浩荡荡地来刘贵妃的寝宫问安了。
虽然当时皇上只说了让左相与左相夫人来，但刘家这些天的野心日渐披露，这次进宫更是带了几位正值壮年的后辈来。
“父亲，你把几位表哥表弟带进宫里，皇上若是知道了怪罪本宫怎么办？”刘贵妃有些担忧地看着左相。
左相笑得更是得意：“放心吧，我早就和皇上禀报过了。皇上非但没有降罪，还大肆夸赞说我们刘家后继有人，个个都是青年才俊呢！”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刘贵妃欣喜若狂，燕城对于这样的行为都视若无睹，那就证明现在她是燕城心尖上的女人了。
“那当然，父亲还能骗你不成？”左相说笑着坐了下来，“早就告诉过你那个沈家不足为惧，沈月容说到底就是个普通女人。当初几句话挑拨就让她对皇上生了嫌隙，现在又放不下身段和皇上和好。男人嘛，总归还是喜欢听话的女人。我的女儿可是人间绝色，又与皇上自小一起长大。过去只不过是皇上没有看见你的好，现在尝到了甜头，便躲不过这温柔乡了。”
“父亲，你说这些日子去给沈月容来个下马威怎么样？”刘贵妃笑得十分得意，语气有些刻薄，“先前她受宠的时候，本宫没少受气，现在也该还回去了。”
“这是自然，我们刘家的人可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欺负了去。”左相瞪了一眼身边的一个青年，示意他赶紧跪下，“不过，父亲有一事要请女儿帮忙。”
刘贵妃看着地上的青年皱了皱眉：“怎么，这位表弟是犯事儿了吗？”
“可不是嘛，”左相干笑几声，“芸萱，你现在正是受宠的好时候，便帮衬一把。你表弟这小子玷污了工部左侍郎的独女，现在正闹着呢。”
“你说什么？”刘贵妃差点惊声叫了出来，“工部左侍郎怎么说也是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你这叫本宫如何帮忙？”
左相面容一垮，低声道：“芸萱，你也不是不知道刘家的男丁少，不过是轻薄了个姑娘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父亲都想好了，只要能把事情挡下来，就让你弟弟把那姑娘娶了做正妻。”
“父亲……你这……”刘贵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悦耳的男声打断了。
“左相说的是，表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那工部左侍郎要是能和表弟成婚也是美事一桩啊。”来人正是燕城。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左相以为自己的那番话会惹怒燕城，便拽着身边的几个青年齐刷刷地跪拜，“臣惶恐，方才所说只是玩笑话，请皇上不要当真啊。”
燕城爽朗一笑，扶起左相：“爱卿说的什么话，工部左侍郎的那个姑娘确实到了适婚的年纪，更何况门第上来说是高攀了左相。据朕所知，这位表弟是爱卿打算过继到自己名下的吧，这么说来便是刘贵妃的弟弟，也就是朕的弟弟，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谢皇上恩典！”
此事过后，刘家做事愈发猖狂。
随便一个与刘家有些亲缘的小辈都在京城里为所欲为，抢清白人家的姑娘又或是把好端端的店铺砸了个干净，坊间对刘家的风评越来越差，唯独左相一家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这个世道本来就是皇上说了算。只要能得到皇上的认可，这些百姓再怎么蹦跶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而他们当然不知道，被他们视作靠山的燕城早就暗地里抓住了证据，只等一朝将他们尽数剿灭。
……
刘贵妃身处深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嘲讽沈月容的身上。
比如说不断地叫人拦住凤鸣宫要的饭菜，把沈月容挑好的衣料首饰截胡到自己那里。
可就这么折腾了不少日子，也不见沈月容有半点反应。
沈月容当然懒得搭理刘芸萱，她知道刘贵妃是个什么货色，做事空有野心没有脑子，自己只要不搭理她，过不了多久这女人就会自己找上门亲自找她的麻烦。
正如沈月容所料，刚过半个月刘贵妃就迫不及待地跑来凤鸣宫，想要好好挫一挫沈月容的锐气。
这一日，刘贵妃身后带着七八个侍女，各个做事麻利做人讨喜，刘贵妃要坐下就有人拉椅子，她要喝水就有人给她倒茶，弄得凤鸣宫已经移了主似的。
沈月容也不理她，就坐在桌前吃点心，还时不时和春茗说笑两句，全然当作没有看见刘贵妃。
“皇后姐姐，妹妹现在身子不太方便，这快一个半月了也没来请过安。不过姐姐人善，想必不会介意妹妹的无理吧？”刘贵妃还是先忍不住出了声，她就不相信沈月容对于她近些天来的恩宠和日渐丰厚的赏赐毫无艳羡之心。
虽然沈月容还没法放下燕城。可前世的灭门之仇终归大过自己的情爱，心中酸涩却也知道在燕城的身边留不得，现在刘贵妃又怀了孕，她沈家就更加危险了。
与其在宫里坐以待毙，不如想办法赶紧出宫过安生日子。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瞧上去是这么无赖的人吗？”沈月容抬眼慵懒地看了刘贵妃一眼，似笑非笑道，“说得好像妹妹从前请安很勤似的，本宫早就习惯了妹妹不来请安，今儿个突然来了倒叫本宫受宠若惊了。”
刘贵妃脸色黑了黑：“皇后姐姐是说妹妹恃宠而骄了？”
沈月容状似惊讶地说：“妹妹这可就冤枉人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宫没有讲过这个词你便自己先套在了自己身上，这说出去可决然不是本宫的错啊。”
“皇后姐姐是不欢迎妹妹来吗？”刘贵妃步步紧逼，眼里的怒火与自负越来越明显。
刘贵妃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这些年一直被沈月容压制本就郁结了好些年，好不容易现在受宠了自然想让沈月容也尝尝那种不甘与寂寞的感受。
只可惜刘贵妃打错了算盘，这若是放在从前沈月容绝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沈月容则不然，她早就没了争风吃醋的心思。
“本宫欢不欢迎重要吗？好像本宫说了不欢迎妹妹就不来了一样。”沈月容还是表情淡漠，春茗却看到自家娘娘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沈月容不是没有心机，只是懒得去做。这一点春茗一直很清楚，所以刘贵妃来凤鸣宫蹦跶的举动除了可以让沈月容称心如意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甚至走的时候还得受一肚子气。
刘贵妃也不负众望的彻底暴躁了起来：“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态度，大家不都是为了能够好好伺候皇上吗？先前你还说若妹妹有了孩子就可以让你尽享天伦之乐，现在临时又变了卦，未免太过失德了吧？”
“失德？妹妹可是在当朝皇后的面前说失德？”沈月容表情严肃起来，“妹妹做过哪些事还需要本宫来提醒你吗？共享天伦之乐这话本宫是说过，只不过现在本宫心情不大好你便说本宫失德，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第13章 还不过分吗
“你？皇上现在眼里都是我，你就算把你那些猜测说出去谁又能相信！”
刘贵妃气急败坏的大声朝沈月容喊着，沈月容知道她说的是先前那个孩子的事。
孩子是沈月容永远忘不了的痛，可失去就是失去了，纠结只能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前进，而现在最重要的到可以改变前世沈家的悲惨结局。
“没人相信就代表从来没有做过吗？”沈月容越发冷静，她看着刘贵妃笑着，“人在做天在看，本宫劝你好自为之，不然小心以后，多行不义必自毙。”
“皇上驾到！”
春茗既然能看出来自家娘娘还喜欢皇上，就不想让这一对有情人就此分别。她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燕城和沈月容变成现在这样，但一定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
所以她私自寻了福贵面见了皇上，告诉了皇上娘娘想要被贬出宫的事。
燕城并不意外，相对的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一有时间他就会去凤鸣宫看看自己可爱的皇后每天都在闹什么幺蛾子。
一物降一物，春茗想。刘贵妃在皇后娘娘这里占不着半点便宜，皇后娘娘在皇上那里也没有一点办法。不论沈月容怎么闹腾，燕城只是宠溺的看着她笑，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不过今天……沈月容露出了了然的微笑，忽视了心里隐隐作痛的地方。刘贵妃怀着孕才一个月，她这么气刘贵妃，按照这女人的脾性自然会好好闹上一闹，到时候燕城再怎么样都会好好惩戒她。
燕城迈入凤鸣宫看见了刘贵妃，嘴角轻轻抽了抽。
自从春茗和他私下说过了沈月容的想法之后，他就时刻注意着沈月容的动向，生怕她闹够了偷偷摸摸溜出宫去，再也寻不着踪迹。
现在可倒好，刘贵妃这个蠢货亲自送上门来给沈月容找机会离开，燕城一时之间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刘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孽种。
但想到自己日益完善的计划，燕城重重地咳了两声，强忍住心头的厌烦一把搂住刘贵妃，冷冷地对沈月容开口说道：“爱妃现在怀了身孕，日后可是未来的皇长子。朕早就说过她不必来向你请安，皇后，朕的爱妃为什么会出现在凤鸣宫？”
“皇上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沈月容嗤笑道，“本宫也很想知道，皇上如此宠爱的刘贵妃为什么要亲自跑这么远非要来这凤鸣宫看望本宫？”
刘贵妃紧张地看向燕城，他可是什么都不会听别人的，只要沈月容说了就是对的，之前舒贵人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例子。
虽然现在她正受宠，但是不能保证燕城心里没有沈月容。
燕城眼神一凛，渐渐布上了杀意，不过他强压下怒火，温柔地看向怀里的刘贵妃：“爱妃你来说，是你本人想来的凤鸣宫吗？”
“臣妾……”刘贵妃一哽，想说真话却又迫于燕城的眼神始终说不出口。
但是现在燕城愿意听她说的话，是不是证明了或许燕城现在的心里已经不再看重沈月容了？
于是她大着胆子指着沈月容，对燕城娇声抱怨道：“皇上，臣妾只是想着快要一个半月没有和皇后姐姐见面了，也未请安，这于理不和，就想来看看。”
燕城努力压抑着情绪：“是吗，皇后该好好包容你的，不过方才朕进来的时候仿佛听见争吵声……”
“皇上，臣妾和皇后姐姐一向和善怎么会吵起来呢。”
刘贵妃嗔怪地看着燕城，想隐瞒刚才和沈月容不太愉快的事情。
沈月容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缓缓站起身，向后走了两步，眼中满是厌恶，“啧，妹妹撒谎都不会脸红吗？”
“你！”刘贵妃气急，大声反驳道：“皇上，臣妾本来不想用这些事情来惊扰皇上的，毕竟这几天您这么忙。可是您看看姐姐这个态度！臣妾好心来看望姐姐，想说让姐姐沾沾喜气，之后或许还能和皇上有个孩子呢，可是……可是皇后娘娘一直骂臣妾是狐狸精！”
沈月容要不是觉得场合不太合适都恨不得站起来为刘贵妃鼓掌了，刘贵妃泼人脏水这一手还真是精彩，这戏演的和全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有的一拼。
“贵妃妹妹娇柔做作的样子不去戏班里做个戏子真是太可惜了，妹妹若是去了，定然是惊动天下的名角，若非本宫刚才就在和你说话，还真以为妹妹被人欺负了呢！”
“皇后！”燕城佯装发怒，大声喝道：“刘贵妃身怀有孕，皇后何必咄咄逼人？若是一会儿动了胎气你怎么负责！
沈月容讽刺一笑，“那皇上尽可以惩罚臣妾。”
“皇后娘娘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刘贵妃气的扶住胸口，“臣妾尊称您一声姐姐，结果您就是这么看待臣妾的？臣妾一直都是真心对待皇上，怎么就成了皇后娘娘口中的……戏子呢！”
“本宫说你了吗？”沈月容冷笑，“本宫夸你有演戏的天赋，日后若是学习一二想必还能逗皇上开心呢，在闺房中演上两段更有情趣，怎么就成了说你不好呢？这人啊，还是要心胸宽广一些的。不然你瞧瞧你，现在有了身子，什么话都往心里去岂不是对孩子不好？”
“闹够了没有？”燕城打断了沈月容的话，眼里却透露出些许赞赏来。
他娶的女人可不能随便给人欺负了去，像刘贵妃这种深闺里的大小姐不同，沈月容自小在军营里待过，骨子里有着不输男人的骄傲和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