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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溪——”司寒有些担忧。

  我又强颜欢笑了几声，转身去找药，也不知是安慰司寒还是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我们过几天就离开C城，要祁敬再也找不到我们。你不愿意告诉我你和祁敬的事，那就不告诉，没关系，没关系，不疼，司寒不疼。”

  可深已见骨的伤怎么会不疼？

  我颤抖着手去找药，也忘记了在浴室怎么可能找到药？

  我把洗漱用具拿起又放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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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章

  他没有说什么话，就只是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上，呼吸落在空气中，全是他的味道。

  唯有我，将这寂静打破，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死过去。

  我怕司寒，是真的会死，被祁敬害死。

  小宝站在浴室门口，才五岁的年纪，却也安静得可怕，和司寒一起听着我哭，直到司寒把我抱回屋子，看着我睡着。

  他把小宝抱到了客厅和他一起睡，小宝很乖，也不哭闹，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跟着司寒出去了。

  二人才离开，我就醒了过来。

  我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直到确定司寒和小宝都睡着了，我才从床上起来，去了客厅。

  司寒睡在地铺上，小宝趴着睡在沙发上，一只小脚垂下，落在司寒的嘴边，月光温柔铺在屋里，静谧安详。

  只有司寒的手机在微微震动。

  我上前把手机取过，回了主卧，看到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我按下了接听键。

  方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男人低低浅浅的笑声，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笑声：“怎么样，司寒？我和楚溪的儿子是不是乖巧又可爱？睡我的女人是不是很【创建和谐家园】？”

  “祁敬，明天我们见一面吧。”

  祁敬听到是我的声音，似乎微微一讶，之后又笑：“老婆大人的命令，怎么能不遵从？”

  挂断电话，删掉通话记录，我又把手机放回原地，找了个软垫，坐在一边，安静看着司寒的睡颜。

  直到第二天早晨司寒醒来，训我怎么一晚上都不睡觉。

  我随便扯了个谎：“我在想，云歌是怎么知道我们家沙发里压着一张银行卡？”

  司寒表情瞬间变得有点不自然：“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她告诉过我她想【创建和谐家园】你，所以我问一句。”

  司寒猛地咳嗽起来，看了眼小宝还呼呼睡着，起身极别扭地回答了一句：“她那天给我灌了点酒。”

  司寒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离家了。他走后，我把小宝安排在家，就去祁敬家中找了祁敬。

  见到祁敬的第一眼，我就朝他跪了下来，不顾周遭还有曾经伺候过我的仆佣。

  祁敬对于我的做法倒一点都不吃惊，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嘴边微讽地看着我。

  “楚溪，你为了司寒倒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求他：“求你放了司寒，我和他离开C城，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祁敬忽然笑了声，从沙发上站起，朝我走来：“楚溪，你看看你，卑微得让我恶心。”

  我跪得笔直，没有理会他的辱骂，只是依旧重复：“求你放了司寒。””

  祁敬侧过头轻笑了一声，接着忽然转过头，扬手便朝我扇来，把我重重扇倒在地，嘴角都渗出了血。

  “要我放了司寒？楚溪你凭的是什么？”

  我把嘴角的血擦干净，又重新跪好：“求你放了司寒。”

  祁敬微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打量了我片刻，似是语重心长地开始劝慰：“楚溪，你是祁家的女人，司寒那么脏，他可配不上你。”

  我抬眸迎上他的注视，淡淡一笑：“可我怕的从来是我配不上他。”

  他的神色慢慢变了，猛地便将我一把甩开，又重重踢了一脚：“不识好歹！司寒必须死，不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一点一点折磨他至死！”

  祁敬又一把拽起我的头发，将我拖到旋转楼梯旁，一把把我的头摔到楼梯扶手上，声音如恶魔：“楚溪你为什么就那么爱他？是不是所有人都爱他司寒？不过就是长了一张祸人的脸，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给他脸上添点什么……”

  我看着祁敬眼中渐渐染上的癫狂，那样子的他让人丝毫无法想到他在大众面前是多么的宽容有涵养。

  我闭上眼睛，忍着痛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折磨了我们这么长时间，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

  说到最后，我不禁大吼出声，心里尽是涩疼与不甘，我与司寒认识六七年，可就有五年多的时间被祁敬肆意破坏着，数不清的误会让司寒与我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并憎恨着对方。

  15章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的年轻韶华，可到如今，祁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因为他贱，他不配留在这个世上，一个ji女生的儿子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不过就是凭空脏了这个世界上一切干净的东西而已！”

  祁敬冷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华丽屋宇中响起，声声凌厉的回答，令有些留在屋中打扫的仆佣脸上也露出惊讶神色，但她们又迅速收了回去，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我笑祁敬的荒唐，不禁问他：“这个世界上ji女生的孩子千千万，司寒又是哪里惹到了你？”

  可才问完，我心里恍恍惚惚就有了答案。

  便听祁敬已厉了的声音：“因为他脏了祁家，让祁家所有人蒙羞，他和他的母亲让干净了数十年的祁家不得不戴上遮羞布！”

  我扶着扶手从地上站起，稳了稳身体，笑着看祁敬：“祁敬，看看你，你才最可怜。司寒是祁家的私生子，你不是嫌他脏，不过是惧他也有同样的资格和你竞争继承人的位置！可祁敬，如果不是因为他从小流浪在外，你以为祁氏集团还会有你的什么事吗？司寒无论哪方面都比你——额！”

  祁敬伸出手再次将我扇倒在地，甚至蹲身掐上了我的脖颈。

  “楚溪，不是求我放过司寒吗？你求啊，求啊！”

  我脑中氧气渐渐失却，只有祁敬狂妄的叫喊声不停在耳边徘徊。

  再求吗？不了，我没有那么蠢。

  最开始，我只以为司寒做过些什么得罪祁敬的事，那我卑微一点，即使下跪、磕头，都可以，只要他可以放过司寒。

  可知道司寒是祁家私生子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和司寒，这一生，都注定辗转波折不得安稳。

  司寒只要活着，就会威胁到祁敬在祁家的地位。

  司寒虽是市井混混，可那只是因为他不曾在富贵家中长大，一个人的资质只要看他平时的作为便可以看出。

  我与司寒还有祁敬相处过多年，怎么会不清楚谁比谁优秀？

  生气吧！愤怒吧！我一点都不在乎。

  既然注定与祁敬为敌，那便多为司寒讨一些回来才好。

  祁敬没有杀了我，在我断绝呼吸的最后一刻，他终是松开了我。

  他唤人进来，把我绑了起来，之后……用绳子吊在了大厅中央。

  “去，给司寒打个电话，说他女人在我这儿。”

  说完这句话，祁敬自己又笑了笑，“不对，是我的女人在这儿，他来不来，自行斟酌。”

  我看着祁敬的人离开，怒问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踱步坐回了沙发上：“楚溪你记得那天在公路上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他毕竟长了张祸害女人的脸，就算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身边也不会缺女人。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祁敬没有回答我，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我一直以为以司寒心高气傲的性子，被我睡过的女人他不会再碰，可看样子你被他养得倒是胖了不少。不是说他哪方面都比我优秀，怎么？他——”

  “闭嘴！闭嘴！”

  对于祁敬的样子我深以为恶，他似是终于找到可以让我不堪的东西，更加变本加厉。

  直到司寒出现在大厅里。

  他似乎是匆匆赶来的，额上冒着汗珠子，脸色有些白，我知道是伤还没有好的缘故。

  他穿着的黑色外套上沾着灰土，也不知道是路上蹭上的，还是怎样。

  司寒那么好看一个人，如今在我看来却有些灰头土脸的狼狈。

  祁敬则穿着顶尖设计师设计的衣服，自沙发上起身，朝司寒走去。

  “弟弟见了哥哥，怎么也不行个礼？”

  祁敬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中，笑吟吟地看着司寒。

  司寒紧握双拳，脸上冷得可怕，浑身尽是欲杀人的骇意，在祁敬话落后并未有所动作，只是余光朝我的方向瞟来。

  祁敬也没有生气，也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他的属下得到命令，拿起鞭子便朝我身上狠狠一抽。

  我反应不及，已经痛呼出声。

  司寒的瞳孔便紧紧一缩。

  祁敬又笑着看向司寒：“嗯？”

  司寒握紧拳，膝盖慢慢弯下。

  我这才明白行礼的意思，也不知祁敬用这种手段曾经胁迫过司寒多少次！

  我哭着制止司寒：“不要，我不疼的。”

  可他已经双膝跪在了祁敬面前。

  祁敬甚至上前拍了拍司寒的头，如同在鼓励一只听话的宠物狗。

  “看来你的嫂子很心疼你。”

  ——嫂子。

  16章

  按照法律来讲，我和祁敬没有离婚，在现实面前，我是司寒的嫂子。

  呵，真是荒唐。

  祁敬又弯身拍了拍司寒外套上沾着的土灰，故作心疼道：“工地上的活儿应该挺累的，亏了你孝顺，每天拼死拼活都要去工地上接活养活你嫂子。”

  祁敬好像是捏到了司寒的软肋，一字一字地将嫂子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视线所及中，我看到了司寒僵硬的背影挺直跪在那里，不曾发一言。

  祁敬又去拍拍司寒的脸，叹息：“只是可惜了这张脸。”

  他的一语双关谁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