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坏到令人憎恶”，这是云歌对司寒的评价。

  我其实，一直都不曾完完全全了解过司寒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们都说司寒坏得很，可我从来不知道他干过些什么坏事，反而是我，在他身上干了更多的坏事。

  云歌拽着我的胳膊来到路边一角，她放开我，靠到路边的路灯柱子上，点燃一支烟。

  “我比司寒早入狱三年，他刚进去的时候，因为长得好看，被牢里混混头目看上，想着法子要和他【创建和谐家园】。除了那个老大，看上司寒的男人女人不在少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的下半身。”说到这里，云歌忽然笑了笑，好像在说一件令人十分捧腹的事情。

  她从口中吐出烟雾来，烟雾顺着风的方向拂到我脸上，我被呛得猛烈咳嗽，又因为情绪激动而身子颤抖着。

  她又吸了一口烟，笑：“看看你，就会害怕。有害怕的功夫怎么不去想想司寒是怎么应对的？当然，我当时也对司寒动了点心思，反正大家都一样，我为什么不能？”

  我不愿意再去听，我害怕听到我所不能忍受的东西，我怕司寒……当时根本无力应对。

  我转身要走，云歌拉住我，继续嘲笑：“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怕听到司寒早就失身给所有人了？也许，可能，也包括我。”

  “司寒啊——”她慢慢附到我的耳边，嘴中呼出的热气让我浑身冰冷，“司寒，把那些人全都杀死了。”

  她哎了一身，拉住我因害怕快要摔倒的身体：“所以我说司寒很坏，他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却想法子栽赃到那个混混头目上，那个头目本来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狱了，结果被判了【创建和谐家园】，立即执行。”

  12章

  云歌说着，越来越兴奋：“可他杀人的样子真是帅，我在一边看着，就越来越喜欢他。但是，那一幕，谁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她看我脸上的惊慌越来越大，声音便也开始厉起来：“楚溪你真是没用，那样的司寒应该是我云歌站在他身边才对！祁敬一直不肯放过他，他再入狱是很可能的事，你怎么还不滚！”

  她一巴掌扇到我脸上，下手重，我的身子被她扇到一边的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我慢慢撑着手站起，没有理会云歌眼中的怒意与……嫉妒，而是摇晃着又要向前走。

  我害怕，不是害怕司寒杀人，不是害怕由此会波及到我什么。

  只是在怕，司寒所受的那些，其实是祁敬早已安排好的。

  等待他的，是未来更艰难的境地。

  没关系啊，司寒，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就算，一起毁灭。

  云歌没有再追上来，她趁司寒不在告诉我那些，不过就是要我生出逃离司寒的心思。

  我在外面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司寒。

  回到家，推开门时，司寒正在厨房做饭。

  小宝趴在与他一同高的厨房灶台上，看着司寒做饭，时不时会出言问几句什么，但司寒基本不回答他一句。

  司寒被问得烦了，一推小宝，嫌弃道：“去外面看看你妈什么时候回来，给你买个零食都能买一天？”

  很显然，小宝只以为我是去给他买零食了。

  小宝转了身，看到我，啊地叫了一声，司寒听此也转过身来，看到了形容狼狈的我。

  他立即蹙起眉，丢了手中勺子就要朝我走来，我伸出手止住了他。

  “我，我是去买零食了，只是迷了路，又没带钱，所以……”

  我尽量编着谎，可司寒竟然也信了。他一脚踹开在他腿边拱来拱去的小宝，转过身又去做饭，只是动作不似平常灵活，有些僵硬。

  我这也才注意到，今天他套了件黑色外套。

  不过才九月初，C城是南方，不算很冷。

  我因为心里有鬼，也没注意，只是匆匆跑到浴室洗干净身体，换了衣服，才去吃饭。

  吃饭期间，平日里和我最亲近的小宝一晚上几乎没有理会我，反而想尽办法地往司寒身上凑。任凭他怎么嫌弃，小宝都屁颠屁颠地要凑到司寒身上。

  他这个人，其实除了吸引人的脸蛋，身上总有股子吸引人的气质，我总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想到云歌与我说的话，这五年里他所受，我伸出手去摸他的手。他不知是走神还是怎样，一下子把我的手甩开。

  做出这个动作的他先是一愣，之后从餐桌上起身，直奔浴室而去。

  他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僵硬，甚至有些慢吞吞的。

  晚上，由于小宝在的缘故，他睡到了客厅。

  我以为这没什么。原来，一切才只是个开始。

  司寒从那天开始，频频晚回家，不论天气怎样，他都会穿着那个黑色外套。

  每天晚上我在路灯下等着他，却每次都会看到云歌开着车送他回来，但他从未向我解释过什么。

  每一次，云歌都会看我一眼，那眼神总包含着太多东西，我不愿去想。

  直到有一晚，司寒没有回来。

  我在路灯下等到凌晨，等到街边由稀落人群变成独我一人，司寒都没有回来。

  接下来连着的三四天，司寒再没有出现。

  小宝和我蹲在街头，等了又等，等到的是云歌的一个电话。

  “他不会再回去了，沙发垫里压了一张银行卡，卡里我给你打了钱，你去取一下，找个时间搬离C城吧。”

  那个时候，已经是秋季。小区植着的杨树叶稀稀拉拉落了满街道，落日黄昏中，小宝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看树叶飘零，时不时问几句司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我把手机轻轻装回兜里，已经是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音。

  我深呼吸一口，身子微侧了侧，把泪挡住，“小宝，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让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小宝咦了一声，用孩子特有的腔调问：“妈妈你要和司叔叔玩捉迷藏的游戏吗？”

  我依旧侧对着小宝，鼻音略重：“嗯，每一次都是我开局，这次终于轮到他制定规则了。”

  我站起身，拉起小宝，小宝匆匆捡了片杨树叶子，随我回了家，收拾东西。

  我的确从沙发垫下找到了银行卡，我拿了，不拿白不拿。

  我说走便走，迅速订票，到火车站，不过就是一晚上功夫。

  凌晨，小宝趴在我肩膀上睡得香，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发车。

  候车的人已经排了一长排，我朝火车站入口望望，最后抱着小宝起来，去人群中排队。

  十五分钟，十二分钟，十分钟……

  我把票递到了检票员手中，然后——小宝被人抢走了。

  13章

  再之后，我也被人抢走了。

  我看着面前怒到极致的男人，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出火来把我吞噬。

  “【创建和谐家园】楚溪，你想去哪里！”

  我伸出手要去抱小宝，男人就后退一步不让我抱，我又去抢，他就把小宝高高举起来，任凭我踮起脚也够不到。

  “【创建和谐家园】，你有本事来抢啊！”

  我看他眼睛里不知怎么有了点嘚瑟的意味，我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时刻，他那点嘚瑟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着被司寒高高举起的小宝仍旧睡得香甜，小脑袋耷拉着，嘴巴里渐渐流出口水来，顺着嘴角呈瀑布式往下缓缓垂落。而司寒依旧一脸嘚瑟地看着我。

  其实，在别人眼里他那么坏，在我这里，他却像个小孩。

  只有小孩，才会一直被大人骗。

  我先认识的司寒，我了解他比云歌了解得多，他如果真不想要我了，早直接说了，没有必要把我偷偷丢开。

  我如果不来火车站，怎么可能逼司寒现身？

  火车站忽然爆发出一阵杀猪般喊叫，司寒举起手就要把小宝扔出去，小宝被吵醒，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司寒。

  看着司寒把他举高高，他呵呵一笑，叫了声司叔叔！

  司寒便僵硬地怔在那里，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我过去拉住司寒的手：“司寒，回去吧。”

  他没有想到我能这么容易和他回去，没有质问任何事情，譬如这几天他究竟去了哪里。

  他用手去擦流在脑袋上的口水，姿势竟有点小孩子的委屈可怜。我心里一疼，踮起脚去给他擦。

  他沉默着盯着我，紧紧盯着我，以确保我就在他眼前。

  我知道，他其实经常会在半夜醒来，如墨的瞳孔紧紧盯着我，在夜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孤独无助。

  我一直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每次这样，我都想大哭出声。想抱着他，告诉他，司寒，我不离开，我不会再离开。

  如果，这一生，句句誓言皆成真……

  但，如果，从来就只能是如果。

  回到家里，司寒本准备把行李取出，我却要小宝先回去睡，自己则拉着他到了浴室。

  到了浴室，我一句话没说，就开始去脱他的衣服。

  他紧皱眉头，拉住我的手，声音微厉：“小溪，今天不行。”

  我抬头看向他：“换个理由。”

  司寒一愣，抿唇沉默。

  他依旧抓着我的手不让我有所动作，我低了头，向他怀里一钻，用了力撞到他怀里，就听到他低低嘶了一声。

  我笑：“疼了？”

  司寒生了气：“楚溪！”

  他一叫我的名字，我便哭了出来：“是祁敬对不对？回答我。”

  司寒把我推出怀里，斥我去睡觉。

  我再不听话，像个女疯子一样把他的外套脱去，把他的T恤掀开，露出的，是一道又一道可怖的伤痕。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利器划伤，新痕加旧伤，有些已经见了骨。

  他穿着黑色衣服，远看看不出，可近看，可以看到上面染着的血迹，明显是洗都洗不掉了。

  司寒为了我很节俭，自己的衣服不过两三件，这件短袖，都不知洗了又穿多少遍。

  我怔怔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又看被我甩在地上的破旧外套，恍惚间竟然笑了笑。

  “楚溪——”司寒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