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司寒立即把还在吃饺子的小宝抱起,接着又把我护到身后。
包厢的灯光将忽然闯入的人的面容照得清晰,我和司寒在看清后,俱是一惊。
季娴!
她的头发凌乱,显然是已经很久没有洗过的样子,而身上更是沾着泥土粪便等恶心的东西,散发着恶臭。
我心里猛地升起不好的预感,季娴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和C城相距甚远,和季娴偶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害怕地抓住司寒的衣角,他的大手立即握住我,轻声安慰:“别怕。”
之后他把小宝放下护到身后,冷冷看向季娴。
季娴此时双手腾空在胸前做着奇怪的动作,以圆圈的形状左右晃荡着双手,看她的动作倒有些像在开车,因为她口中还时不时发出车辆嘟嘟的拟声词。
她嘴边始终挂着讪笑,眼中淬着恶毒,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仿若地狱中的夜叉。
“小溪——”季娴忽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之后她口中模仿着发出汽车踩油门的声音,身子向前一俯,做出要冲刺的动作,口中还念念有词:“当年能撞死你爸妈,如今就能撞死你!只要你死了,小珊就可以和祁总在一起了哈哈哈!”
当然,季娴并没有近我的身,司寒只一脚便把她给踹出了包厢外。
司寒立即要去关包厢的门,门外却已响起了许多人嘈杂的叫声:“里面罪犯束手就擒,快快放了人质!”
司寒关门的手便顿住了。
顺着视线去看,我能看到包厢外无数的警察正在往小小的包厢涌,他们手里都执着枪,齐刷刷指着司寒。
警察一边叫着,一边竟然不给司寒辩驳的机会就扣动扳机朝司寒射来!
小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挣脱开我的手就朝司寒跑去,一边跑一边哭:“爸爸我怕。”
“砰!”
血流如注,小宝的动作变慢,小手还在伸向司寒,可步子已经迈不出去,他的胸口是不断涌出的鲜血。
小小的他似乎还不懂得死亡究竟是怎样的意义,他只是觉得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似乎扭头想看我一眼,但头歪了歪,就没有了力气。
而我在那一瞬间是怎样的呢?呵,年岁久远,当我回忆往事时,是已然想不出那时是怎样心境了。
我只知道司寒第一眼看的是我,再是小宝,他似乎想要去抱起小宝朝我这边走。
可他的手不过才碰到小宝,又是一声震天枪响,与小宝一般无二的,他的胸口也涌出了鲜血。
他喉间溢出声笑来,低沉沙哑,好听极了。
那笑中,似无奈又似不舍,又像担忧。
他担忧楚溪,这世界上没了司寒在她身边,她可怎么办呢?
“逃犯已击毙,只是误伤一小孩。”
包厢外是冷冰冰的报告声,我看了眼桌上依旧冒着热气的饺子,小宝才吃了一个。
季娴疯疯癫癫地哼着歌,过来揪扯我的头发,我站在那里,任她为所欲为。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应该是场梦。
现实应该是司寒还带着我和小宝在村庄的那间小院里,他正在院子里和小宝一起塑泥人,而我在做饭。
又或者,他牵着我和小宝的手在雪地里狂奔,猛然间在身后踹我一【创建和谐家园】,看我摔倒在雪地里,以报他曾经的仇。
所有的现实都可以,只要不是面前的梦境就可以。
祁敬走了进来,他走到我的面前,牵起我的手。
他的触碰竟使我猛地清醒过来,才知道这一切已成定局。
我大力推开他,跌撞着朝司寒跑过去,蹲在他和小宝身边,安安静静看着他们。
我给司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把小宝抱起,就坐在原地陪他们。
他们两个人脸上都糊着血,把原本的面貌染得看不清,像曾经有一天小宝学司寒把泥巴糊了满脸。
当生命中的挚爱全部死在面前,不知道可曾有人有过这种感受?
那个时候死亡是一种无力的颜色。
你惶恐着,无措着,只能在原地徘徊逗留,却无可奈何,一切的一切都难以回去。
死了就是死了。
“小姐,抱歉,我们要将嫌犯尸体抬回警局,请您配合一下。”
我看了看怀里的小宝和司寒,嫌犯?
“呵。”我忽然笑了声。
“小姐,请让一下?”又是一声冰冷而礼貌的问话。
我缓慢掏出司寒给我准备的刀,拿起刀便向面前的警察捅去!
27章
嫌犯?嫌犯?好啊,那我不如变成真正的嫌犯。
只要杀了警察,我也可以和司寒在一起了。
可是警察显然比我速度更快,他把我的刀夺去,之后祁敬便强制着把我抱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我挣扎着,却无能为力挣脱这些人,终于在一针麻醉剂中昏迷过去。
昏迷前,我想,就连死亡,我都无法和司寒共冢么?
我陷于昏暗里,模糊着看司寒拉着小宝越来越远,我再一追,他们就彻底消失。
“醒醒。”耳边是无奈的叹气声。
我睁开眼,云歌的脸便出现在我面前,耳边还有滴滴的机器声。
我朝四周迅速扫了几圈,除了空荡荡的病房,一无所有。
云歌冷笑一声:“别看了,什么都没有,他们的尸体埋在了C城郊区的墓群里。”
我茫然问:“你说谁的尸体?”
云歌嘲讽我的装疯卖傻,似是恨死了我,故意附到我耳边,一字一句道:“司—寒—和—你—儿—子。”
“噢。”我淡淡回了一句,翻过身子又准备继续睡。
云歌也没有再为难我,复又坐回椅子上,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了滴答滴的机器运作声。
良久,我听到一些微弱的声响,似乎是云歌起了身,我听到她说:“楚溪我要离开C城了,没有司寒的地方太令我痛苦。那间出租屋我帮你买了下来,不过你大概永远都回不去了,祁敬不会放过你。”
接着脚步声响起,云歌要离开。
关门时,她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带些嘲讽:“我比你幸运得多,我爱得没有你深,自然不会比你痛苦。我总有一天会获得自由,可你,一生难逃。”Y.B独家整理
难以逃脱因思念司寒而带来的无尽痛苦。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关掉,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了我一个人。
如同一个没有尽头的空洞,拼命将我吞噬,使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不停念着司寒的名字,病床边放着的机器嘀嘀嘀快速响起来,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边却依旧不停念着司寒的名字。
“司寒——司寒——司寒——”
病房门被推开,一群护士涌了进来:“快,病人心跳极速升高,快去联系主治医师。”
再后来的后来,这个C城最奢华的皇家医院便传出一条流言来:被关在顶层的私人病房里的病人已经疯了。
有人问,为什么不移送精神病院治疗。
可没有人回答的上来。
为什么不把那个疯子送到精神病院?
我倚靠在病房的三十三层落地窗边,窗户已经被锁死,谨防我跳窗。
他们都知道我疯了,却无人来管我,只要我不死就可以。
我两手趴在玻璃窗上,看着窗外C城的蓝天白云,看着不知名的雀儿落在电线杆上,看着司寒曾经住过的监狱的方向。
又是一个夏天啊。
那年夏天,我第一次看到司寒的样子,我好喜欢那个男孩子的笑容。
那年夏天,司寒第一次入狱,我背着祁敬躲在暗处看着他离我越走越远。
那年夏天,司寒出狱,我穿了一身白裙子去见他,他却牵起另一个女孩子的手,和我说着好久不见。
那年夏天,司寒在花田里抱着我,问我愿不愿意同他一起走?
司寒,今年夏天,你去哪里了呢?
“祁总,夫人就在里面。”
门被吱呀推开,有人迈着步子悠闲走进。
我没有转身,依旧光着脚趴在窗户上看向外面,嘴中不时念着司寒的名字。
我的脚边忽然被扔了一个东西。
我低头去看,是一包糖。
“我看之前你和小宝吃过这种糖。”
来人说话的声音冰冷淡漠,不带温度。
我蹲下身子,取出一颗糖来,塞到嘴里,甜腻的感觉立刻溢满全身。
可心,早已是苦的了。
我并没有多爱吃这种糖,只是司寒爱吃,离开司寒的五年里,我想他了,便吃一颗糖。
以前若惹他生气,给他一颗糖,他的气就会消一点。
他是最像小孩子的。
我呵呵地蹲在地上傻笑,又捻起一颗糖来,往嘴里塞。
祁敬忽然捏住我的脸,左右审度起来,良久,将信将疑地问:“真疯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依旧笑着去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