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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行字，看得陆铮 眉头紧缩。
医院。
“孩子的移肝手术是成功的，现在还在观察期，你们要小心一点。”护士对陆铮 和蒋晚棠说。
走到病床前，陆铮 放轻动作坐下。
看着芝芝苍白的小脸，他的心好似蚂蚁啃食一般。
当芝芝和乔安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目光落到芝芝枕边故事绘本和雪宝玩偶，陆铮 不禁伸手去拿。
这一定是乔安拿来的。
想起乔安每晚都会给芝芝讲故事，哄芝芝入睡，陆铮 打开了那本故事书，学着乔安的语气念。
“这是一个遥远的北方王国，这个王国富饶，人民平安喜乐……”
陆铮 不擅长读故事，几次读的磕磕绊绊，终于读完。
再看小芝芝，还是呼吸平稳的睡着。
乔安患上了甲状腺癌，术前穿刺结果显示癌细胞扩散到淋巴，已是绝症。
芝芝忽发急性肝衰竭，需要换肝，于是乔安将自己的肝换给了女儿，自己死在了冰冷的病床上。
陆铮 听着纪荣医生说完所有，看着面前移植手术协议和免责协议上乔安的签名，神色逐渐阴沉。
“这种手术协议不是要家属签字的吗？”他冷着声问。
纪荣淡淡看他一眼，回道：“乔小姐说自己没有家人……”
陆铮 的心底一惊，冰凉一片。
纪荣还在说话：“且小孩子的病情紧急，再拖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她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陆铮 唇角勾起个自嘲的弧度，喃喃道：“没有家人……”
那他这个做丈夫的算什么？
“陆先生，据我所知，乔小姐曾联系过你，但是联系不上，发生这种情况也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这是乔小姐的决定，还是请你……节哀。”
纪荣缓缓说道。
一字一句，都是一把把刀，刺的陆铮 的心脏鲜血淋漓。
「第十六章 错过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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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荣将乔安的遗物交给了陆铮 。
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包，包里装着乔安的手机和……她的钻戒。
陆铮 捏着那枚戒指，细细摩挲着。
她明知道自己不会再从手术台上下来，却还是摘掉了这枚戒指。
是在告诉他，要彻底和他分离吗？
陆铮 突然想起那年站在民政局前，乔安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会签好离婚协议，不会耽误你去寻找爱情的。”
真是信守诺言，乔安。
可是你也曾对着上帝和神父起誓，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会不离不弃的，不是吗？
为什么这一句，你却食言了。
想着，陆铮 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滴到了那枚闪耀的钻石上。
看见陆铮 哭，纪荣怔在原地。
他本以为，乔安和丈夫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是恶劣的。
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是鳄鱼的眼泪吗？
不，没有必要在一个医生面前演戏。
纪荣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谁是真心悲痛欲绝，谁是假意逢场作戏，他看的出来。
带着乔安的遗物，陆铮 坐在芝芝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
他打开她的手机，壁纸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陆铮 看得心底直泛酸。
原来人真的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划开锁屏，有密码。
陆铮 一愣，输入乔安的生日。
错误。
他又输入芝芝的生日。
还是错误。
只有一次机会了。
陆铮 一怔，迟疑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解锁成功。
这一刻，陆铮 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锤了一下。
打开主页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犹豫再三，陆铮 还是打开了通话记录。
黑色的宋体字，满满的全是拨出记录，却没有一通是接通了的。
陆铮 咽了下喉咙，觉得喉间一阵腥咸。
翻到最下面，最后一行仍是他的名字，可……
可他的名字前面却有一个小图标，是已经接通的标志。
陆铮 瞬间皱眉，细细看去。
时间是下午一点十分。
他对这个通话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那天下午一点，他正要去开会，为的就是解决乔安父亲公司的项目危机。
他的手机……
陆铮 终于想起来，他洗完手看见魏萱拿着自己的手机，说是有骚扰电话，她摁掉了。
那个骚扰电话，分明就是乔安打来的电话！
是魏萱，摁掉了乔安的来电，让他错过了知道芝芝病情的时候。
她摁掉的，是乔安的希望。
没有联系到丈夫，守着病重的女儿，乔安当时该是有多么的绝望。
想到这儿，陆铮 狠狠地一拳打在墙上。
力道太大，他的手破了皮，有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他完全不在意，摸出手机拨通了魏萱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声音中还带着欣喜：“陆总，你找我……”
但陆铮 的声音却如冬季冰冷的泉水一样，他打断她，语气中尽是愤怒和厌恶：“是你摁掉了乔安的电话，对吗？”
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魏萱心中一虚，没想到陆铮 会知道这件事。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总……”
“你知道你摁掉她的电话，导致我女儿病重，妻子去世吗！”陆铮 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是没有机会救芝芝的，也不是没有机会保护乔安的。
只是这个机会，被别人扼杀，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魏萱被吓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挂断了一个电话而已，怎么能料到会害死乔安。
“我……”
“魏萱，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事。”
第十七章 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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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陆铮 胸口仍是怒火中烧。
他觉得这把火快将他烧得窒息，他靠在墙上，深呼吸，像是溺水的人被救起，渴望着新鲜的空气。
这时，蒋晚棠打开病房的门，满脸欣喜：“铮 ，芝芝醒了！”
陆铮 一怔，迅速走进病房，果然看见芝芝眼皮微睁，轻轻抖动。
他立刻按下芝芝病床上的呼叫铃。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到，陆铮 和蒋晚棠在外面等待着。
半晌，医生走出来，神色轻松不少：“恭喜，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之后好好休养就可以了，要注意别【创建和谐家园】到孩子的情绪。”
“谢谢你啊医生。”蒋晚棠拉着医生的手，喜极而泣。
回到病房，芝芝已经清醒不少。
看见陆铮 和蒋晚棠，她虚弱地喊了声：“爸爸，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