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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聊的心情复杂,就没有帅一点的吗?以前真是照相一时爽,回看火葬场。
相册越往后翻,易聊也就越大一些,男孩稚嫩、胖嘟嘟的脸渐渐褪去,出现了属于少年硬朗的轮廓。绝大部分照片是在他写字的时候【创建和谐家园】的,所以,偶尔出现在学校里拍的照片就特别吸引苏雨眠的目光。
“一中的校服!”苏雨眠指着照片问,“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上的易聊一头黑色短发,干净清爽,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他和大家一起坐在草坪上,却勾着头看向左方。
易聊说:“高二运动会。”
苏雨眠凑近照片,仔细打量:“你在看什么呀?神情好专注。”
易聊答非所问,转而问易桢瑜:“爷爷,这张照片可以给我吗?”
“可以啊。不过,你要它做什么?”
易聊把照片从相册里取出,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才笑道:“我喜欢这张照片。”
高二下半学期到高三,是苏雨眠不在的那段时间,外加男孩长大后都不大爱拍照了,易聊单人的相片也明显少了很多。大多数时候他戴着帽子,并不愿意看镜头,隐隐也有叛逆和跋扈的气息。
这本相册的底页是易聊的高中毕业照,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中,苏雨眠一眼就看到了他。少年挺拔如树,难得将校服穿得板板正正,且目光如炬地看着镜头。
“易聊,我现在也觉得你很幸运了。”苏雨眠的视线从照片上抬起,目光清亮地看着他,“能够被养成为这么优秀的人,你确实比大多数人都幸运。”
易聊的眸光轻轻动了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这边相册还没翻完,那边周茜兮就张罗吃饭了。周女神其实不是很擅长烹饪,这回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其他的还是由烧饭阿姨完成的。
易聊平时在家里话很少,但今天有些不同,他反常地比以前多说了不少话。虽然他只是平淡地叙述着一些日常,但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当周茜兮问他菜是否可口时,他的余光瞥了苏雨眠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才开口说:“很好吃。”
周茜兮顿时开心起来,眉梢、眼角都神采飞扬,仿佛能看到刚出道时的风采。苏雨眠简直看愣了,这就是明星的魅力吗?
易聊也有些愣怔。他从没见过母亲这么开心,尽管母亲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明显了,但仿佛还跟第一次牵他的手去游乐园玩时一样。是母亲太容易满足,还是让家人开心原本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呢……
他忽然想起爷爷以前跟他说过一句话:你妈在外面,腕儿再大,在你面前,也不过就是个最普通的母亲。
易聊陷入沉思中。
吃完午饭,因为他还有事要忙,所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出了家门,易聊先把脑子里的困惑放到一边,摸出口袋里的那张照片。苏雨眠的脑袋凑过来,好奇地问:“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张呀?”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看什么吗?”易聊指着照片最右边的一个模糊的影子,依稀能辨认出来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脑袋,但看不到人脸,“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当时,你在这儿。”
“啊,这个居然是我?!”苏雨眠差点要把照片看穿。
“对呀。”易聊搂着她的腰,温柔笑道,“仙女媳妇儿,陪我去趟 B 大吧。”
“嗯?今天学校放假呀……”
“有几位国际友人约我在学校里碰面。”易聊扣好安全带,一踩油门,直接往 B 大拐,“我去会会他们。”
国际友人已经到了,苏雨眠隔老远就看到那两位的身影,隐约觉得眼熟。果然,对方一转过身来,她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书法展开展当天,她碰到的那两位外国人嘛!
两位国际友人也认出了她,热情地打招呼:“啊,是你呀!又见面了!”
易聊很好奇:“你们认识?”
“书法展第一天,在易先生的作品前,这位女士向我们介绍了您。”为首的男人和他握了握手,“您好,易聊先生,我是大英博物馆的亚瑟。”
易聊把两人邀请到办公室里,煮了茶,边品边聊。
“我们这次来是想跟您谈一谈,我们博物馆有意收藏您的作品。”
“这当然没问题。”易聊温文尔雅地说,“如果我写的字能被贵馆收藏,中国的书法艺术就能向世界再迈进一步,我很乐意合作。不过,我有一点感到疑惑,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我?”
亚瑟挑了挑眉:“我们来之前大致了解了一下,对您很感兴趣。不瞒您说,我们也一直在考虑,外加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们保守地观望了一下。”他朝苏雨眠的方向望了望,继续道:“不过,那位女士在展馆里对我们说的话,以及记者会的视频,都让我很触动,这种触动促使我们做了这个决定。”
亚瑟喝了口茶,露出享受的表情。英国人对茶的热爱丝毫不输给中国。在袅袅茶香中,亚瑟认真地说:“我也是一个中国书法的爱好者,我知道,书法是能体现出人的心性的。我们研究委员会仔细鉴赏过易先生的作品,相信您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谢谢你们的认可。”
“同时,我们也认为这么年轻的书法家很难能可贵。您既年轻,又有才华,在中国的影响力也很大,我们不想错过。”
易聊的眼角弯了弯,礼貌地颔首:“那就……合作愉快。”
藏品事宜谈完,送走了两个外国人,苏雨眠就急不可耐地给他一个熊抱:“易聊,恭喜你!你的字即将走出国门,走向全世界!”
易聊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你的功劳。那天你都跟人家说了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就正常夸了你几句。”她撒娇似的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你写得好,人家本来就看上你的字了。”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易聊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
苏雨眠“嘿嘿”笑道:“嘴巴抹了蜜呗。”
易聊眉眼含笑,忽然低下头覆住她的唇,轻吻了几秒,松开她说:“嗯,是甜的。”
15
余生那么长
如易聊自己所说,和大英博物馆的合作很顺利,电视台也对这件事进行了报道。报道播出当天,苏雨眠兴冲冲地拎了几瓶酒回来,还准备了一桌子大菜,说是要为易聊庆祝一下。
做饭中途生抽用完了,易聊奉命去便利店买一瓶新的生抽。回来时,他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客厅开着暖黄色的灯,电视里在放闹腾的家庭伦理剧,苏雨眠哼着小曲儿在厨房里烧菜 —— 一切都是烟火味儿最浓的样子,寻常、俗气,却最为温暖。
如果孤独和离群索居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视为出世的话,易聊感觉自己突然从出世的状态过上了最为入世的生活。而有一些平凡的温暖和幸福,总是在最世俗的时刻才能得到。
苏雨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大盘子:“愣在那儿干吗?来帮我端菜。今天有盐焗虾、红烧肉和香煎豆腐,端到茶几上来,我们今天在这儿吃饭。”
易聊应声钻进厨房,锅里还炖着肉,汤汁浓稠,“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苏雨眠又倒了点酱油进去,鲜香的味道顺着热气飘了上来。
易聊味蕾大开,肉还没出锅,他就默默地坐到小茶几旁,盘着两条长腿,眼巴巴地瞅着。
“我国青年书法家易聊的作品被大英博物馆永久收藏……”新闻频道里,女主播如是说着。
苏雨眠端着肉噔噔地跑了出来,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易聊,我敬你一杯,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你怎么这么优秀?”
“媳妇儿,你也很优秀。”易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眼眶周围有些红晕,借着酒劲儿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你最好的就是眼光,因为你看上了我。”
“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我说得有错吗?”
“……你有点自恋,我要重新慎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苏雨眠露出坏笑:“考虑一下咱俩之间的关系啊……”
“别!”她的话还没说完,易聊就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两条腿像螃蟹一样钳住她,下巴垫在她肩膀上,像小狗一样可怜,“你别走,别再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了。”
如果有尾巴,易聊现在的尾巴肯定在不停地摇摆。
他轻轻吐出的气息扑在苏雨眠地脖子上,吹得她有些痒,只能求饶:“好好好,我哪儿都不去,我就一直陪着你……再不好好吃饭,我辛苦做的菜就要凉了。”
易聊立刻坐正,开始埋头扒饭。苏雨眠虚着眼睛看他身旁的空酒瓶:“呵,原来你早就开始喝了,怪不得。”
“嗯。”易聊不否认,“因为今天,我真的很高兴。”
苏雨眠戳戳他:“你高兴什么?因为上电视了吗?”
“当然不是。”易聊环视了一下屋子,最终视线定在她的身上,“有房屋能遮风挡雨,有衣服能蔽体,有食物能吃饱,有猫可以撸。更重要的是,你也在。”顿了一下,他勾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道,“这样还不值得我高兴吗?”
苏雨眠怔了片刻,喃喃地说:“易【创建和谐家园】,高,你现在的境界真的是太高了。”
“苏老师客气了,其实是多亏了您我才顿悟的。”
苏雨眠咬着筷子不动了:“我?”
易聊不急不缓地剥着虾壳,修长干净的手指骨节分明,轻轻一挑,滑嫩的虾肉就从壳里露出来。他将虾子放到苏雨眠碗里,慢条斯理地说:“在我家的时候,你曾说,我确实比大多数人都幸运。”
“我是说过……”
“我犯了人类都有的一个通病,总计较自己失去了什么,却从没注意到自己得到了什么。”他的手指被虾色衬得更加莹白如玉,眸中因为酒气而显得波光潋滟,“我能接受到很好的教育,从小不愁吃穿,能没有负担地钻研自己喜欢的领域,我应该知足,更何况……”易聊欲言又止,垂眸剥虾。
—— 更何况,在学校里也没怎么被人欺负过。相比苏雨眠,他真的该满足了。
苏雨眠并没有在意易聊吞掉的最后半句话,戳了一口虾,非常赞同地点头:“知足者常乐,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我也觉得自己挺幸福的,爸妈健在,生活小康,有男朋友,还有不错的工作。虽然偶尔会遇上糟心事,但生活哪有一帆风顺的呢。”思忖了一下,她郑重总结:“这么看来,我真的是个极其幸福的人。”
她脸上浮现开怀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在易聊看来,她就是最美的风景。
“其实呢,我今天也有一件开心的事。”苏雨眠神秘地眨了眨眼,举起酒杯,“汤老师告诉我,《和你有关的回忆》已经入围今年金曲奖的最佳词作啦!”
“同为九年义务教育,你也这么优秀。”易聊给自己倒满酒,敬她,“来,我敬苏老师一杯,希望苏老师早日拿下这个奖!”
“嘻嘻嘻,多亏了易【创建和谐家园】提供素材……”
“那就再敬你一杯!”
……
夜风吹散月的光华,在城市上空罩起温柔的薄纱。
桌上已然杯盘狼藉,苏雨眠有些不胜酒力地趴在桌子上,脸颊上浮着两酡红晕。她目光迷离,气若游丝地说:“易聊,我有点晕,不想洗碗了。”
“我洗就好了。”易聊给她披上一条毯子,“你休息一下,可能是喝太多了。”
苏雨眠适时地打了个酒嗝。等易聊洗完锅碗瓢盆回到客厅时,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液体。
“醒醒,你在这儿睡会着凉的。”易聊轻轻地推了推她。
苏雨眠不情愿地“哼”了两声,眼皮仍旧耷拉着,却忽然伸出手钩住易聊的脖子:“那你来帮我暖一下嘛。”
易聊整个人贴了上去,苏雨眠呼出的酒气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看得他心里微微痒。
“我抱你回卧室吧?”近乎是乞求的语气,“你回卧室再睡,不然会着凉。”
苏雨眠小手霸道一挥:“可以,朕允了。”
易聊将她横抱起来,送去她的卧室,把她好好安置了,他转身就要走。
苏雨眠突然伸手拽住他,眉头一皱,问:“小易子,你去哪儿?朕让你走了吗?”
易聊只好无奈地弯下腰:“陛下还有何吩咐?”
“呃 —— ”苏雨眠打出一口酒气,“被子里冷,你来捂一下,给你工资。”
“工资?”易聊的眉梢挑了挑,眼中染上薄薄的夜色,“既然这样,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什么臣妾!你是小易子,是朕的宦官!”
“……陛下,宠幸宦官是不对的。”
“朕就是要宦官乱朝,怎么啦!”
“……行行行,你说了算。”
媳妇儿的爱好太奇葩怎么办?不怎么办,当然是宠着、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