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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桢瑜瞬间了然,他咳了一声,冲苏雨眠挥了挥手:“来来,别站在那儿,坐这儿。”
苏雨眠给两位倒了水才坐下,两只手不安地放在腿上,眼神有点迷茫,有点彷徨。
易桢瑜尽量让自己和蔼:“苏雨眠是吧?你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大概半个月前。”
“哦……”不算很短,如果不是他今天亲自来这一趟,他还毫不知情,他迫切地想要掐死自己的孙子,“小姑娘,你是做什么的?”
“我算是文字工作者,写歌词的。”
“在哪里上班?”
“创艺娱乐。”
自家人的公司。易桢瑜看着苏雨眠觉得越来越顺眼:“挺好的,易聊平时有没有欺负你?”
“啊?没有没有,他人很好。”
就是……不久前强吻了她。
苏雨眠的脸烫了一下,赶紧坐好,说:“【创建和谐家园】,您来找易聊吗?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现在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易桢瑜无所谓地摆摆手,“本来想叫他回去吃饭,没想到会碰到你。你这孩子挺好,比那个不听话的玩意儿好多了,我现在看到他就糟心。”
一直瞒而不报,可不糟心吗?
易老爷子又围绕苏雨眠本身问了些问题,包括老家、父母、生活习惯等等。这种好比初次见父母的架势,让苏雨眠越聊越心虚,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让她解释一下,她跟易聊其实并非情侣关系。
这爷孙俩,一个强取豪夺,一个赶鸭子上架,这都是易家祖传的本事吗?
易桢瑜几乎把问题问了个遍,又回到了最开头,确认了一遍:“你叫苏雨眠?”
“对。”
“是不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雨眠?”
“正是。”
易老爷子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终于把话锋转到了易聊身上:“易聊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心地很善良。”易桢瑜的拐杖头指了指不远处的猫兄:“喏,这小猫的妈妈就是那孩子中学时捡回家的。”
苏雨眠牙根痒痒,她记得刚搬来这里时,易聊一脸无辜地跟他说“没有养猫的经验”……男人真是大猪蹄子!没一句话能信!
易桢瑜继续道:“如果易聊欺负你了,你尽管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苏雨眠感动地点了点头:“谢谢易【创建和谐家园】。”
“叫什么【创建和谐家园】?你跟着易聊叫我爷爷就好了。”
苏雨眠犹豫了一秒,心想就算她跟易聊不是情侣,易老爷子也是她的爷爷辈,于是爽快地应下:“好的,易爷爷!”
易桢瑜颇为高兴,他一直都想要一个小孙女,这个缺憾好像现在快要弥补了。
“易聊心思比较深沉,有时候他不说话,还希望你能多担待一点。”
苏雨眠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其实我觉得他话还挺多的。易爷爷,您不用担心,易聊是很好的人,从我们读高中认识的时候开始,他就帮过我很多忙,我一直记在心里。既然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们会互相照顾的。”
“那就好!你们年轻人,生活过得开心就好。他性格比较倔,我跟他爸妈都不打算干涉太多。”易桢瑜顿了一下,一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他跟他父母之间有误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解开,他现在这样的性格应该也是与此有关。”
苏雨眠明白易爷爷说的是什么事儿,易聊跟家里人的关系似乎不是很亲近。
虽然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应该插手,但既然老人家今天跟她提起了,她还是要表一个态的:“易爷爷,您放心吧,如果有机会,我会好好劝劝他。”
易桢瑜被她哄得很开心,后续的聊天也非常愉快。
易老爷子临走前还交代她,下次一定要跟易聊一起回家吃饭,苏雨眠也是飞快地答应了。
等老人家走了以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
她为什么要答应这个?!
她有什么身份、立场能去易聊家蹭饭吗?
没有!
苏雨眠头痛地捂住脸。
傍晚时分,易聊回来了。
苏雨眠背对着他,一门心思给猫兄铲屎。
一想到昨天晚上是她主动撩了对方,就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地上。
易聊看着她自怨自艾的背影,闷声笑了一下,洗完手在客厅里晃悠了一圈,见对方压根儿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好进了书房。
过不一会儿,他不甘心地回到客厅,闲闲地倚在门框上,懒散地问:“苏雨眠,你打算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苏雨眠虎躯一震,脑子里瞬间想到一万种化解这场尴尬的办法,最终她扭过头,一脸正气地胡说八道:“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现在才看到你。”
易聊友善地提议:“你不如直接假装不认识我。”
“有道理。”苏雨眠恍然大悟地问,“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易聊:……
易聊配合地说:“没见过吗?但这是我家……”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房东!”苏雨眠赶紧抢过话头,抱紧猫兄眼神戒备,“我不搬走,我有合同。”
“想起来就好。”易聊露出大魔王式的笑容。
这笑容俊俏得让苏雨眠差点自闭。
她紧张地吞咽口水,缩到沙发角落里,把准备了一整天的台词念叨了出来:“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就……有点神志不清,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懂的……”
“我懂什么?”
“你情我愿,好聚好散。”
苏雨眠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么渣男的话语竟然会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
偏偏易聊还“很不经意”地流露出了无辜的神情,质问她:“谁说是你情我愿的?”
这把苏雨眠问得彻底没话说。
易聊见她又把头埋了下去做逃避状,忽然凑了过来,声音沙哑,透露出一丝丝委屈:“苏雨眠,你还真是玩完了就跑。”
苏雨眠挪了下【创建和谐家园】,坐得远了点,转移话题道:“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你爷爷来了。”
易聊怔了下,问:“你碰到他了?”
“对,老爷子很健谈嘛,东拉西扯聊了好久。”
“他是不是查你户口了?”
“查……什么?查户口?”苏雨眠纳闷道,“你爷爷到底是书法家还是人民警察?”
易聊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他把你当孙媳妇儿,所以对你产生尤为浓厚的兴趣。”
苏雨眠惊了。
“如果没猜错,他还让你去家里吃饭。”
“没错没错!”
易聊好笑地拍拍她肩膀:“加油吧,‘孙媳妇儿’。”
苏雨眠踢了他一脚:“都怪你!你为啥不告诉他们,你把一楼租出去了?”
易聊神色淡定:“嗯,我忘记了。”
苏雨眠:……
在苏雨眠纠结懊恼的时候,易聊想起来有件事要告诉她:“今天我遇到一个大学同学,我跟他说,到目前为止,我只有两件事是长期坚持下来的,一件就是写字。”
苏雨眠胡乱撸猫的爪子停了下来,有些好奇:“那另一件呢?”
易聊笑了一声说:“不告诉你。”
苏雨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
“嗯?”
“你爷爷今天讲了很多你的事。”苏雨眠难得地露出邪恶的笑容,“比如,你小时候尿床,尿到你堂弟易燃的被子上去了;上小学时,你一被老师批评就哭鼻子,还有经常坐公交车坐过站……”
易聊:……
这一天,易家维持了二十五年的爷孙关系突然变得岌岌可危。
***
金彦第二次来找易聊,也是出其不意的。他带了一幅字来,想让易聊帮他看看。
字是最近写的,可以看出来,金彦在上面下了很多功夫,但缺点也暴露得很明显:字写得有些用力过猛,操之过急,总体看来,技巧有余,却少了些灵气。
相比大学时金彦写的字,这张总体来说呈现出了明显退步的痕迹。
但易聊没有点破。他和金彦毕竟是同辈份的同学,没有资格站在制高点去评判对方。
金彦本来对这张字很满意,但看到易聊许久没有说话,顿时生出了极其失望的情绪,懊恼地说:“我就知道……老同学,你但说无妨,其实我已经被这门技艺淘汰了吧?”
“还没有。”易聊从好的方面来说,“笔走龙蛇,茂密丰满,这是你的长处。”
金彦舔了舔嘴唇,谨慎地问:“那我还有希望继续写字吗?”
他这个问题让易聊很是不解:“你在爷爷门下学习过,爷爷以前常说一句话:写字是没有门槛的,笔不会抛弃任何人,只有人抛弃笔。”顿了一下,他委婉地点出来:“金彦,你总是强调书法的门槛,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门槛?”
金彦愣了一下,羞赧地拍着腿道:“你说得对,是我故步自封了。”
他看似明白了,眼神里却透露出更多的焦虑。易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金彦有些紧张地搓手,小心翼翼地问:“易聊,你的门道多,你看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上个展之类的……只要角落里的一小块位置就可以!”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易聊的目光又落到这幅笔墨上,沉默了片刻,说:“这幅字你先放我这儿,我去帮你问问看。”
金彦忙不迭地点头:“感激不尽!事成了,请你吃饭啊老同学。”
送走了金彦以后,易聊有些头疼。
以目前金彦的水准,要上现在的专业书法展都有些困难。他本应该拒绝,可看在同学一场的分上,他愿意尽力而为,但不知道为什么,金彦目前的状态让他很不安。
愣了片刻,易聊穿上衣服准备去找苏雨眠散心。
苏雨眠已经把纪录片部分的工作完成上交,纪录片进入到后期制作部分。
这期间,她去公司开了几次讨论会,又领了一些歌词任务。正像汤霖所言, Miyuki 事件过去后,找苏雨眠写歌词的公司越来越多,还有专门的音乐工作室想与她长期合作。这让正要转型编剧的苏雨眠受宠若惊。
组里新来了一个大四小实习生小凌,是个自来熟,活儿不多的时候就喜欢拉着大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