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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露出一双眼睛,反而太让人好奇了。”苏雨眠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然后啧啧感慨,“真的,怎么看都像偶像出门,就差了一副大墨镜。”
易聊任由她打量,静静地回望着,说:“苏雨眠,你现在这个眼神我挺满意的。”
“我什么眼神?”
“色眯眯的。”
苏雨眠呆了一瞬,随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动物似的,心虚地奓毛:“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讲!”
“好,你没有,你不是,我乱讲。”易聊的口罩下面勾起了笑。
他们去的超市很大,是附近居民活动聚集的中心。苏雨眠在货架前挑挑选选,易聊跟在她身后懒散地推着购物车。两人一前一后,吸引了很多女孩羡慕的目光。
酱料货架前,苏雨眠喜欢吃的耗油只剩下最后一瓶,她伸手要拿,旁边突然有另一双手直冲冲地横过来,抢下耗油。
“不好意思,我只吃这个。”
女人的声音尖锐,却很耳熟,苏雨眠侧过头,看到许瑞猩红的血盆大嘴。
“哎呀,是你啊!”许瑞假装意外,捂嘴笑道,“真是巧了,我这两天一直惦记着你。”
苏雨眠淡淡地垂下手:“不劳烦惦记。”
“别这么客气,老同学嘛。我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苏雨眠抬起眼,笑了一下:“许瑞,你就这么在意我的动向?”
“也不是。”许瑞指尖敲了敲耗油瓶,玻璃壁发出干涩的声响,“苏雨眠,你知道一中有多好吗?”
苏雨眠等着她“表演”。
“一中是 B 市最好的学校,每年升学率达百分之九十九,被哈佛、耶鲁录取的学生不计其数,一直向国内的各大顶尖高校输送优质生源。”许瑞顿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惋惜,继续道,“可是谁能想到,那么好的学校居然出了条碰瓷狗。”
“什么狗?”一直在后面的易聊突然说了话,他把口罩半拉下去,露出鼻子和嘴巴,眼睛里深不见底,“我没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许瑞有些诧异:“你们……一起的?”
易聊走上前来,略带挑衅意味地反问道:“不可以吗?”
气氛剑拔弩张,连路过的人都自动远离他们两米之外。
许瑞气笑了,说:“那正好,我找你有事。麻烦苏雨眠你先避让一下。”
易聊丝毫不让步:“她哪儿也不去,你长话短说。”
许瑞瞪着他,缄默不语。苏雨眠干脆主动退了一步,对易聊道:“我先去买点盐。”
易聊板着的脸这才有些松动,轻声说:“我一会儿去找你。”
苏雨眠推着车子离开后,许瑞酸气冲天地发问:“你和苏雨眠谈恋爱了?”
“没有。”
“那我打电话,你从来都不接?”
“不想接。”
许瑞咬着下唇,隐忍道:“苏雨眠碰瓷了,你不知道吗?还碰了一位明星,她就这么想红……”
易聊打断她:“你亲眼看到了吗?”
“啊?”许瑞愣了。
“你亲眼看到 Miyuki 辛辛苦苦写下了那首歌词,然后被苏雨眠赖上的吗?”
“我……”许瑞突然答不上来。
易聊冷笑一声:“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一中出了什么狗?”
许瑞没有接话。
“我来告诉你吧。”他的声音冷得像刀子,“一中出了校园霸凌狗。”
许瑞脸色瞬间煞白,尖声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眼里含笑,声音却冰到极点:“你说呢?”
“我……我没有霸凌她,以前年纪小,不懂事,闹着玩而已。”
“闹着玩?”想起前几天苏雨眠对着宋清名崩溃大哭的样子,易聊的笑容突然敛起,声线压得极低,眸光又黯下几分,“你现在还觉得是闹着玩的吗?”
许瑞眼神闪躲,不敢说话。
“校园暴力,校园霸凌,一直没得到应有的重视,就是因为千千万万个像你这样的人,打着‘不懂事’‘闹闹而已’的旗号,明目张胆地犯着伤害他人的罪。”
易聊的语气很平静,许瑞却无法平静。
他此刻的眼神很恐怖,泛着血色,许瑞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害怕得下意识后退。
“你们这样的人,从来没想过校园暴力会对一个人的身心造成多严重的损伤吧?被你们伤害过的人,最终抑郁和焦虑的概率是他人的好几倍。”他始终面无表情,“同样是身心发育尚未健全的未成年人,你们打着一个冠冕堂皇的旗号去欺负另一个无力反抗的人,请问,这跟穷凶极恶的罪犯有什么区别吗?”
易聊声色残酷,犹如审判恶魔的天神,冷静、平稳,却异常冰凉。
他一字一句,宣读着最终的审判结果:“你,才是该无地自容的那个。”
苏雨眠手上拿着一包盐,松软的质感捏在手指尖。她垂着眸,把包装上的说明默读了第十五遍。
盐的货架离刚才的瓶装酱料货架很近,苏雨眠站在这儿,就能将易聊和许瑞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
像是挤压了很久的冤屈终于被昭雪似的,她鼻子发酸,一遍遍地读着包装说明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
她知道,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校园霸凌这种事,如果不报复,往往就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霸凌者的未成年身份是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外界不仅不会重视,反而会笑着说“哎呀,都是小孩子嘛”。
可是他们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利弊,但小孩子的恶意却是最纯粹,也最残酷的。
易聊从背后绕过来时,就看到苏雨眠耷拉着脑袋的背影。
他叫了一声,苏雨眠慌张地吸了吸鼻子,把被她按出五指印的盐放回货架,转过身来。
她眼眶有点发红,像是只委屈的小兔子,易聊心脏一抽。
苏雨眠赶紧别开眼,紧张地指了下货架:“你说,哪种盐比较好吃?”
易聊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面前那袋可怜的“五指印”盐上,拿起来掂了掂,说:“就它吧。”
“别了,皱巴巴的,换个新一点的吧。”
“这可是你捏出来的。苏雨眠,你玩儿过了就不对人家负责了吗?”易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苏雨眠顿时憋红了脸:“我不是!你别瞎扯!”
“没关系。”他好整以暇地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弯下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也可以玩玩我,我不介意。”
苏雨眠的心态瞬间爆炸,耳郭上还有他呼出的热气,似乎有看不见的、毛躁的东西从心里升腾起来。
危险,真的太危险了!
面对易聊,苏雨眠的耐撩力实在很差,她胡乱地推着购物车扭头就走。
易聊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了回来。
苏雨眠深吸一口气,强装淡定地说:“易老师,您脑子现在在想些什么东西?说好的养生书法家呢?”
“……不是。”
“别解释了,我现在就去买袋去污粉送你,不用谢。”
“不……”
“还说不是?我还是那句话,别解释了,我直接假装没听到,没问题吧?”
“没问题,但我只是想告诉你,”易聊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指着她身后说,“你推错购物车了。”
苏雨眠:……
“那是人家的车子。”
苏雨眠:……
“咱们的在这儿。”
苏雨眠:……
这接下来的一路,一直到回家,苏雨眠都没跟易聊说一句话。
易聊默默地把食材归置进冰箱,然后进了书房摆开笔墨纸砚。
苏雨眠坐在沙发上一边撸猫一边吃雪饼,等心情平静下来后,后知后觉自己有点恩将仇报,内心隐隐有点不安,尤其看到易聊忙碌的身影,她更加内疚了。
她慢吞吞地挪进书房,清了清嗓子,说:“喀,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个雪饼?”
易聊笔尖顿住,扭头看她:“你不生气了?”
“……别问这种废话,你就说你吃不吃嘛。”
“想吃,但我从来不在书房里吃东西。”易聊充满暗示地挥了挥爪子里的毛笔。
苏雨眠说:“那我给你把雪饼放在客厅?”
易聊眼角抽了抽,平和地说:“我一时半会儿写不完。”
苏雨眠了然:“所以你不吃了?”
易聊有一点噎,缓了片刻,道:“我不在书房吃东西是我的原则,但你可以。”
苏雨眠纠结了半天,试探性地问:“那你是不是要我喂你吃?”
易聊梗着脖子,不肯低下下巴,却始终不置可否。
苏雨眠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雪饼袋子,准备再开一包,却突然觉得尴尬。她刚才就想着怎么开这个口,压根儿没注意雪饼已经被她吃完了。
桌上的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穿着吊带裤的旺旺小人翻着白眼看着她。
苏雨眠心虚地缩了缩脑袋:“对不起,好像……都被我吃完了。”
“不是还有吗?”易聊说。
“没有了啊……”
“还有半块。”易聊目光落在她手上。
她手里捏着仅剩的半块雪饼,雪饼边缘被她咬出参差不齐的牙印,还挂着一丝可疑的口水印记。
苏雨眠刚要说“这不行”,易聊就忽然弯下腰,脑袋凑过来,直接从她手里把她吃过的半块雪饼咬进嘴里。
他舔了舔唇边的糖块儿,嗓音沙哑:“我饿。”
苏雨眠呆怔了半天,男人发梢上清新的洗发水味儿还萦绕在鼻尖,他舔着嘴角的时候仿佛头上长出了两只恶魔小角,眼神中也浮着笑意。
苏雨眠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假装很镇定地说:“那是我的半块雪饼,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