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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聊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又严肃地说:“妈,这是我高中同学,她叫苏雨眠。”
因为易聊去而复返,周茜兮的心情又好了很多,高兴地说:“原来你是聊聊的同学啊!来,本子和笔给我。”
周茜兮大方地在笔记本上签了名,苏雨眠捧着本子像是捧着一个宝贝,恨不能立刻搂在怀里。
“那个……”苏雨眠壮胆,又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可以跟您合个影吗?”
周茜兮欣然同意了。
苏雨眠高兴坏了,掏出手机放到易聊手里,推了推他说:“你帮我们拍一张,喏,要打开滤镜照,这样拍出来人才会好看……还有不要从上往下照,要仰拍,会显得人高……”
她啰里八唆地说了一堆,易聊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眼中露出了光。周茜兮和易鸣杰都看呆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易聊变得不爱说话,每次回到家,他都只是闷头扒着饭,吃完了就回自己卧室里,很少跟他们交流。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他们没看到易聊这样温暖的笑容了。
易聊帮她们拍了几张照,看到镜头里苏雨眠认真、紧张的表情,他嘴角浮着的笑容一直就没消下去。
苏雨眠检查了一下手机里的相片,随口夸道:“技术还不错。”
易聊眼睛的弧度更弯了,自作主张地说了句:“觉得不满意我可以给你重照。”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苏雨眠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周茜兮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孩,问:“你叫苏雨眠?”
“对。”
“‘画船听雨眠’的雨眠吗?”
“对对,就是那两个字。”
“哦……”原来如此的语气。
尽管不常回家,但自己儿子喜欢的诗词,她绝不会记错。大概从高二开始,易聊每次练字都喜欢先写上这句词,现在,她总算知道原因了。
没有那种婆婆见到准儿媳时不爽的感觉,这世界上有人能让易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反而既感激又欣喜,连带着看苏雨眠又顺眼了许多。
于是她说:“聊聊,什么时候把小苏带回家,一起吃个饭?”
易聊顿住了,苏雨眠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为什么要带她回家吃饭?他们是那种……能带回家吃饭的关系吗?
感受到这一瞬间的尴尬,周茜兮毕竟在娱乐圈里混过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强,立刻解释道:“毕竟同学一场,招待一下也是应该的。小苏,我们家聊聊脾气比较倔,在外面你多担待他一点。”
苏雨眠点点头,刚要说“您放心”,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保安大喊:“有影迷闯进来了!快拦住那个男人!”
不等贵宾休息室的四个人反应过来,疯狂的影迷已经冲到门口,依稀是个四十多岁头发油腻的中年男人,目露凶光,嘴里骂骂咧咧:“周茜兮,你怎么能息影!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支持吗?!”
休息室门口的保安合力架住男人,把他往外拖。这人却像是被一把火点燃了,更加疯狂地往里面冲,并嘶吼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一定要报复你!”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脸上忽然露出猥琐的笑容,一把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居然是个露阴癖!
苏雨眠来不及惊吓,易聊就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说:“别看。”
苏雨眠被易聊完全圈在怀中,成功地避开了肮脏的画面。
易聊的手一直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微微用了力,防止她扭头。易聊目光晦暗,看着那个男人的脸,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的神色。直到男人被带走,他才松了力,缓缓地放开手。
这一切都是兔起鹘落间下意识的动作,他刚才没觉得不妥,现在缓过神来,才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僵住了,女孩头发上清新的气息就在鼻尖,他的耳后根迅速蹿红。
苏雨眠向后退了一步,脸红得像个西红柿。他爹妈还在啊!他们目睹了全过程啊!
易聊张了张口,想解释一下来着,但语言系统好像失灵了,他杵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苏雨眠觉得脑子要爆炸了,她抓起自己的包,嗫嚅地道:“我……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她头也不回地逃离了休息室。
易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上面还有她的体温。
就在他出神间,周茜兮忽然叫住他:“喀喀,儿子啊……干得漂亮!”
***
周茜兮的息影发布会过去了一段时间,舆论终于相对平静了些。那个变态男也被依法逮捕,并且因为他的过激行为,粉丝不但表示可以理解她息影的想法,还一边倒地心疼她。
毕竟她已经为影坛带来了太多精彩,是时候转身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苏雨眠也从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拥抱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这段时间,她和易聊很有默契,谁也不联系谁,给彼此足够的空间去缓冲这件事。所以今天早上,她拉开窗帘,看到楼下停着的熟悉的车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傻傻地站在窗边,车里的易聊也抬头看到了她。
易聊编辑了一条微信发过来: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
苏雨眠:去哪儿?
易聊:同学会。
苏雨眠吓了一跳,冲窗户下面摆摆手。易聊歪头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回应。
苏雨眠赶紧回了条微信:我就不去了,我还有纪录片的脚本要写……
易聊看到这行字,嘴角翘了一下,回复道:笔记本都没了,你怎么写?
苏雨眠瞪大眼,赶忙跑回屋里,把书桌和背包都翻了一遍,果然没看到笔记本的踪影。上回带那个本子是去 B 大拍摄,那天回来,她好像搭乘的是易聊的车……
苏雨眠暗骂了自己一声,然后跑回窗边,隔着汽车的前挡风玻璃,易聊果然拿起她熟悉的玫红色封皮的本子晃了晃。
苏雨眠:我下去把它拿回来……谢谢易老师这些天照顾它!您费心了!
易聊:收拾好了再下来。
苏雨眠:……
易聊:不然你现在算一下,还欠我多少人情?
看到“人情”两个字,苏雨眠立刻怂了。
确实,从易聊出现开始,她一直在欠他人情,无论是在公司里,还是在纪录片项目组里,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救她于水火。
苏雨眠咬牙犹豫了一会儿,决定陪易聊一起去。
不就是参加同学会吗?又不会掉块肉。
时隔七年,再度站在 B 市一中校门口时,苏雨眠的内心很复杂。
校门还是那个校门,在风吹日晒后呈现出真实的、年久失修的颜色,却因为两旁梧桐树的衬托,不仅不显得破败,反而平添了几分古朴的气质。
和学校大门截然相反的是,校内似乎刚刚翻修过,看着焕然一新。今天是星期六,只有高三的学生还在上课,高一和高二的教学楼里格外安静。
“你不觉得,就像个魔咒吗?”走在前面的易聊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操场,“只要一毕业,学校就会翻新。”
苏雨眠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呀,我们这一代人好像走哪儿都这样。”
易聊上了高二教学楼,径直来到他们当年所在的那间教室。现在的教室是空的,桌子上摆满了书籍和文具。
苏雨眠指着教室门口,说:“我记得,你在这里欺负过隔壁班的女生。”
易聊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人?”
“有的呀。”苏雨眠伸手比画着,“人家来找你,你却跟人家说易聊没来上课。你那不是把人当傻子吗?那个姑娘当时都快哭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易聊不置可否,迈开长腿走了进去:“没办法,我怕麻烦。”
教室后方的黑板上贴满了便签,每张便签上都写着一个学生的理想。苏雨眠仔细看了几张,有的学生理想简单、现实,想考进全班前二十;有的学生理想很远大,想成为火星上第一拨地球【创建和谐家园】者。
透过稚嫩的笔触,仿佛能看到他们对未来和世界充满期待的目光。
“当时,我们班也写过这个东西,但那时候你已经转学了。”
“是吗?”苏雨眠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你写了什么?”
易聊垂下眸,想了一会儿:“不记得了。”
“我不信,你肯定在骗人。”
“真的不记得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小气。”苏雨眠跑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你放心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易聊眸光透亮,干脆坐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跟苏雨眠的视线齐平,一字一句道:“真想知道?”
苏雨眠拼命点头。
“就不告诉你。”
……
苏雨眠噎了半天,气呼呼地说:“你是不是有病?耍我好玩吗?”
易聊认真地说:“好玩啊。”随后,他嘴角噙着笑,转身走出教室。
苏雨眠刚要跟上去,忽然发现黑板上这些便签像是故意围成了一个圈,贴成了众星捧月的形状。最中间那张便签已经微微发黄,也没有黏性了,是用透明胶带贴在了黑板上的,旁边还用粉笔写了一行字:大书法家易聊真迹,本教室镇宅之宝,勿撕,谁撕谁是小狗!
苏雨眠来了兴致,趁易聊不注意时立刻凑了过去。
这张便签果然是他的 —— 他的字迹她一眼就能辨认得出。
彼时的易聊成绩好,家庭条件优渥,书法也初获成绩。一般学生最关心的考大学的问题,在他这里完全不叫问题。
他似乎,没什么完成不了的愿望。
因而这张字条上写的也很简单,就六个字:愿能与你重逢。
一个不清不楚的“你”字,在一片考学哀号中,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旖旎。
都是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是这么有名的人写的,易聊本人和苏雨眠都不知道的是,关于这个“你”究竟是谁,后来在一中还引发过众人大肆讨论和猜测。
当然,这个班的孩子也不会知道,大家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便签上的那个“你”,现在正站在这个教室里跟他们一样歪头猜了半天。
直到易聊在门口叫她,她才依依不舍地跟上。
苏雨眠内心的好奇指数飙到了最高点,忍不住开口:“易聊,你高中还早恋过呢?”
易聊突然停下脚步,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她:“为什么问这个?”
苏雨眠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说:“没事没事,就看你这么禁欲、高冷的一个人,没想到也早恋过呀……”
易聊抿了抿薄唇,眼神忽然冷了下去,淡淡地道:“我没有。”
“哎?什么?居然没有?”易聊已经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苏雨眠赶紧跟了上去,继续追问,“等等,那你想跟谁重逢呀?”
“你知道了?”易聊眯起眼看她。
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低气压,苏雨眠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识趣地摆摆手:“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