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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上的时间，五月二十五，正是我换肾的那一天。
分不清是哪里的刀口开裂了，只是疼，崴筆疼得我即刻就想死去。
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我在地上缩成一团，四肢发抖，汩汩的血从腹部流了出来。
“不会是犯病了吧”
“这是妇产科又不是精神科”
“说不定是产后抑郁呢”
“她就像个疯子”
“真可怕”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我感到呼吸困难，氧气逐渐稀薄，大脑嗡嗡作响。
好吵，吵死了！
“我们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就要结婚了。”
电视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蓦地一定。
我慢慢坐起身，仰着头，死死地盯着屏幕。
巨大的电视屏幕中，女人气色极好，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她抚上小腹，一脸幸福：
“正如外界传言的那样，这里，已经有了爱的结晶。”
司媛媛？！
而站在她身旁，一脸宠溺的高大男人，赫然是，司夜寒！
“哈哈哈哈……”
我胸腔不住地震动，痛到极致，反而一片荒芜。
周围的人都惊恐地退开，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是，也许我真的疯了，可也是被人逼疯的。
我抓紧那张纸，笑得喘不过气来，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蓦地咬紧牙关，不，我不信，这是假的，这都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是骗我的，他们肯定是合起伙来骗我的！
我摸了摸肚子，那里鲜红一片，越来越濡湿，阵阵痉挛。
一张报告而已，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我扶着墙壁，一步一挪走向走廊，正好撞见那天在手术室里的医生。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跪下嘶声哀求，求他告诉我孩子的去向。
我知道，那会是我的救命稻草。
他好像被我吓到，半天才哆嗦地说：“叶小姐，其实送来的时候，孩子在肚子里憋得太久，已经窒息，生下来就是一个死婴，还请节哀。”
“啪”脑海里绷着的那根线终于断掉，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司夜寒冰冷的声音，再度在脑海中响起。
给媛媛换肾，否则，你和你肚子里的都别想活。
他取走我一颗肾，害死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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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我麻木接起，一道娇笑声蓦地撞入耳廓。
“阿绾姐姐，”司媛媛嘻嘻地笑着，在我听来，却不亚于最恶毒的诅咒。
“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啊？”
我咬住嘴唇，制止住那即将破口而出的痛呼，掐住手腕，那里几乎全是淤青。
过了好一会，我才听见自己嘶哑如老妪的声音：
“你没死？”
“我当然没有死了，所谓变成植物人，病危通知，还有换肾也是假的，为的就是让哥哥心疼我一下嘛。不然，你还想不要脸地缠着他多久？”
“你好狠……”
无力再咒骂，这个女人的恶毒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也不过分呀，”
她漫不经心地说，“反正你还有一颗肾，还能活，不是么？”
“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连孩子也不放过！”
我终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那是我最后的希望，他们却毫不留情地打碎。
急性肾衰竭，她的目的那么明确，她就是想要杀死我的孩子！
而我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谁让你缠着哥哥那么久啊，我想要稍微地惩罚你一下嘛！”
她又恢复了那种娇滴滴的语气，她以前最喜欢用这种语气跟司夜寒撒娇，用各种理由将他从我身边支开。
我开始真当她是朋友，是不懂事的小妹妹，还傻傻地让司夜寒赶紧回去照顾她。
现在想想，多想扇醒那个时候的我自己！
“好了，夜寒要洗完澡了，我就不说了。欢迎来参加订婚仪式哦！好久不见我都有点想你了呢。阿绾姐姐，我给你安排了贵宾席，跟我哥的那些前女友凑成一桌，你说好不好？”
我艰难地说，“你不仅骗了我，你还骗了你哥。你就不怕他知道了真相，不会放过你？”
司夜寒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他最讨厌被人欺骗，被人操控。
“不放过？”
“你也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我哥未必不知道我做的这些，却默许了。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你吗？”
她的声音徒然阴森，不好的预感升起，我大口喘气，“闭嘴，闭嘴！”
“因为他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姓郁的，不是他的！”
宛如一瞬间被一道惊雷劈中，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这不可能，你骗我！”
“我骗你？你真可怜，被蒙在鼓里还不愿意醒来。其实我根本没有怀孕，我说谎了，不过我哥一直都很相信我，他从来就不相信你。”
“你输了，叶绾绾，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怪笑起来。
我抖着手，将电话挂断，
保存通话录音，设置成定时发送，收件人，司夜寒。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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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翌日，我对着镜子化了个妆，带上包赶往希尔顿大酒店，参加订婚仪式。
我戴上口罩，伪装成清洁工躲进化妆间，看着司媛媛将那杯水喝了进去。
我死死地盯着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司媛媛，你该受到报应。
我将昏睡不醒的司媛媛塞进车里，一路疾驰到郊外的废弃厂房，这里即将【创建和谐家园】，看着就摇摇欲坠。
我费力地推倒汽油桶，刺鼻的气味顿时弥漫，中途，司媛媛响了过来，不停发出呜咽声。
我把她嘴上的胶带撕开，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张嘴就是一声哭腔。
我笑了，“省点力气吧！你要哭，留着等你哥来了再哭，毕竟我可不会心疼你。”
司媛媛果然止住，怨毒地瞪着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拿出手机拨通，贴在司媛媛的嘴边，她倒是配合，哇的一声就哭了，“哥，救我，快来救我！”
那边一静，司夜寒暴怒的咆哮声隔着听筒传来：
“叶绾绾，你要是敢动她，我要你偿命！”
他还真是在乎他这个“妹妹”。
我扯了扯嘴角，艰涩地说：“好啊，你来，不过你不准带别的人，也不许报警。否则，就等着给司媛媛收尸吧。”
我发了个微信定位，将电话关机。
司夜寒一看就是赶过来的，气喘吁吁，我手里拿着打火机，冷冷地望着他。
“选吧！”
司夜寒看我一眼，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走向司媛媛。
我抽了抽嘴角，本以为麻木的心脏再次牵起刺痛，一阵痉挛，“这出同生共死的戏码真是感人！你们就一起下地狱，给我的孩子陪葬吧。”
司夜寒将那个女人护在身后，看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明，我将打火机握在手心，突然很想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真相？
我一步一步走上去，指着司媛媛冷笑开口：
“她不需要换肾，她身上根本没有刀口，她是骗你的。”
我伸出手，想要掀开司媛媛的衣服，女人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