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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桌前的莫唯缩了缩脖子,搓搓细白的手,啧,老爸这样不痛吗?她都替他痛,再生气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嘛。
“二宝,你真要这么做?”莫爸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又有些难以置信,他的女儿怎会生出这种想法?独立生活?他们这个圈子里谁家的女儿不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也就是他家的女儿皮实了些,但也不至于说自个儿要出去受苦啊。
“爸,我决定了。”莫唯莹白精致的小脸不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倒是格外坚定。
莫爸背过身,他的女儿他知道,从骨子透出来的倔强,有些颓然无奈地扬了扬手,出口的声音也带着沙哑,“你今天就搬出去。”“啊?”莫唯被莫爸的突然反转惊得瞪大双眼,她现在根本就没地方去。
莫爸倒也不忍心自家宝贝女儿流落街头,迟疑了下开口,“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找房子,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去晨阳小区的公寓住着,时间一到,我就会派人来收拾东西,你明白了吗?二宝。”“好的,爸爸,我真的是想试着靠自己的能力去生活。
你们将我从小护到大,我真的很感激很幸福,但是我也想像我那些同学一样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他们可以做到的事,我也可以。”莫唯向莫爸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直起身子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出书房,她没有看到背过身去的莫爸湿润的眼眶,面上却是带着欣慰的笑,他的女儿长大了。
在一旁静静观看的莫唯抚了抚因着莫爸眼泪而有些波动的心脏,这是她离家前和爸爸的谈话,从此后她就开启了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莫唯回房间收拾了点东西装进背包里,她上大学的时候偶尔会去晨阳公寓那边住,东西倒是齐全的。
走到门口是眼眶红红的莫妈,脸上却还强支着笑,“二宝,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好,妈妈放心,你要相信你女儿是超级棒的。”莫唯将莫妈抱进怀里,小狗似的蹭了蹭撒娇保证到。
“你爸说让你自个儿去晨阳小区,他不会让司机送你的。”莫妈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她的宝贝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莫唯杏眼微睁,她爸这是抓住了她不认路的死穴啊,啧,真狠。
嘴上倒还说着宽慰莫妈的话,“妈你放心吧,我可以的。”莫妈一点也不放心,她觉得二宝出了这个门顶多能走到小区门口的岔路口,然后就会迷路。
唉,也不知二宝这方向感全无的本领遗传于谁,“二宝,你要是找不到路,就原路返回,回家来知道吗?”莫弈今天也不在家,没人可以送送二宝。
一旁透明的莫唯看到现在,回想起当时,她就是故意选了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去找莫爸谈话的,否则以莫弈的性子,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可能让她走的。
和莫妈道别后,莫唯就满怀信心地踏上了离家之路,然而,路还没走到一半,她就迷茫了。
眼前两条分岔路长得一模一样,他们这片的别墅区都是修在静谧的地方,说好听点就是远离闹市,说得不好听就是在山上,人烟稀少,也不会有什么出租车可以让她坐。
唉,莫唯盘膝而坐,倒也顾不上灰尘了。
一张小脸五官都要纠结在一起了,她太难了,毕竟住这片的人,谁不是自个儿开车出门回家的啊,谁会像她,背着个包孤独可怜弱小又无助地坐在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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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从身边呼啸而过的一辆黄色法拉利,莫唯秀手摸了摸下巴,她突然有了个很好的想法。
不认识路没关系,莫唯先是用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的招数草率至极地选好了一条路,然后就包袱款款地挪动小坐到了那条路的右侧。
又从路边找了根木棍,脱下脚下一只红色的帆布鞋挂在树枝上举起来晃动,目标就渐渐靠近了她。
一辆白色布加迪停靠在她身前,映入眼帘的先是修长笔挺的大长腿,再往上,阳光刺得莫唯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看清车主人笼罩在阴影里的脸,就被他如朝露般清寒的声音给惊艳了一把,“这位小姐,有事?”“有有有,我迷路了,想蹭个车回市区。”莫唯的脑袋点得如同捣蒜,莹白的小脸泛出光泽,带着在车主人看来有些憨傻的笑容。
“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的眼睛碾着细碎的光芒,分外耀眼。
“叶司。”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里碰上这种事他是连眼角余光都不会施舍一下的。
今天远远地就看见一摸在绿色草木背景的衬托下格外耀眼的红色,近了些发现是一个面容精致美好的姑娘,难得好奇就停了车。
“叶司,我可以跟着你吗?”说话间莫唯已经穿好了鞋子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厚着脸皮凑近他的车。
莫唯的眼神太过灼热,刺得叶司不喜地皱了皱眉,啧,又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还专门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用这么拙劣的方法,就为了上他的车。
“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叶司说罢解锁车门,刚准备上车离开,就眼角抽搐地发现某个女人恬不知耻地先他一步上了车。
“给我下去。”叶司咬牙,她一身的灰尘,这么坐上了他的车。
“我不。”莫唯手脚麻利地给自己套上安全带,纤细的手死死抓住座椅,这条路上能遇到个愿意停车的人可不容易,太阳还这么大,她等得又累又饿。
语言劝说恐吓无果,叶司并不想碰到她,他还没遇到过这般无赖的女人,也是开了眼界。
通身散发冰冷的寒气,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启动。
白色布加迪绝尘而去,作为旁观者的莫唯秀手挠了挠下巴,原来,她和叶司是这么认识的。
可是,这和他说的她对他一见钟情可是差别有点大呢。
她那时根本就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况且那时她满心都是那人,又怎么会有心思去观察旁人。
午睡的莫唯腾地睁大杏眼,窗外的阳光依旧和煦,和梦中那天的太阳一样,杏眼闪过一抹黑色,叶司骗了她,他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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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新婚礼物
这次做梦醒来之后,莫唯越发肯定,梦中的情景就是她曾经发生过的事。
在梦里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旁观者,看着曾经的自己发生的一切。
敛下晦涩的眸子,给身旁熟睡的叶系为盖好被子,莫唯轻手轻脚起身踱步到楼下后花园。
清新秀雅的后花园中立着一棵亭亭净植的桂花树,正是三秋,桂花飘香的时节。
米白色的小花朵点缀在绿叶中,秋风拂过就能扫起一地幽香,星星碎碎的落花在空中肆意飞舞,最后砸到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莫唯伸出肌理细腻骨肉匀的手接住一朵飘向她的桂花,低头轻嗅,呐,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她看着眼前桂花树旁在风中轻摆的秋千,明亮的杏眼好似罩上一层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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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你这次过生日的时候我和轻喜就送你一棵桂花树好吧。”莫唯拉着旁边笑得温婉可人的顾轻喜对着少年打趣道。
“行啊,不过要你们给我亲手种下去,我们一家种一棵。”少年转身笑得灿烂。
到最后,种树的却只有他们两个人,顾轻喜恰好那时胃病发了在住院。
“呐,这一块地是我给爸爸妈妈说了专门留出来我们种桂花树的。”两人动手将一棵桂花树种下去,都被泥土弄得灰头土脸,最后指着对面狼狈的模样互相嘲笑。
莫唯眨了眨迷蒙中带着湿润的大眼,当年的那颗小树,如今已是挺拔之姿。
迈动步子走向桂花树,坐到秋千上脚尖轻轻点地晃动起来,树上的花因为秋风也悉悉率率落下来,撒在她黑茶色的长卷发间,还有一两朵调皮的就缀在她小蒲扇般的卷翘睫毛上,为她洒满一身桂花的甜香。
当年伴身的人,如今已是各在异乡。
那些朦胧不曾启齿的模糊情感,终究是随这落地的桂花一般,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莫妈踏着甜香走进后花园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宝贝女儿落寞的小可怜样儿坐在秋千上。
“我家二宝,不开心了?”莫妈温柔地抚上莫唯柔软的发丝,轻轻靠在透着光点的桂花树下。
“妈妈。”莫唯抓住莫妈的手,整个人都透着迷茫无措的气息。
“我不知道。”“二宝,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失忆了?后面的几个字缠绕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这还是莫妈今天看电视剧看到女主失忆的桥段猛然惊觉的。
这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二宝并不是一个很会藏心思的人,有什么都会摆在脸上,以前她对叶司的喜欢摆在脸上,现在冷冷淡淡,她自是瞧得出来不对劲儿的。
何况作为莫氏集团曾经的女主人,她见惯识透了人心,二宝这不同往日的举措她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之前之所以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戳破,不过是想要再观察观察罢了。
“嗯,妈妈,我……”莫唯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了下嫣红的唇,顿了顿,继续道:“我根本就不记得任何与叶司有关的事。”二宝的情况果然和电视剧里的女主一样,忘记了所有和男主有关的曾经。
“所以,你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他?”莫妈试探性开口询问,希望事情不要和她想得一样糟糕。
“嗯,不喜欢。”莫唯往日清甜的声音透着沉闷抑郁。
莫妈只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二宝,你告诉妈妈,你现在是不是记着自己还喜欢小森那孩子。”莫唯的脑袋都要埋到腿上去了,翘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闷闷的回答声从下方传进莫妈的耳朵,“是。”“妈,你知道我和叶司怎么在一起的吗?”“其实我只知道你是因为缺钱去他身边当保镖,毕竟,咳,你从小练到大的武术也不是白学的。”从小到大,别人家都是担心自家孩子被人欺负,要大的保护小的,只有他们家,大宝是被二宝护到大的。
他们害怕的是时不时的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是又被他们家女儿给揍了。
而往往一追究,错的都不是二宝,她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种。
他们不怕负责任,就怕宝贝女儿受伤。
“后来我就和叶司在一起了?这么简单?”“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和叶司去拍婚纱照的那天小森过来看了看这棵树,叮嘱我和你爸好好注意身体,以后也不方便常来看我们了。
他要去国外的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就不参加你和叶司的婚礼,将给你的结婚礼物让我代为转交给你,后来就走了。”莫妈拍了拍自家二宝洁白无瑕的纤手,一家有女百家求,她家二宝确实很优秀,这是他们做父母的骄傲。
“当时我想着小森出国散散心也好,免得你们以后见面尴尬,毕竟那么多年的情谊。”“哦。”莫唯失望的垂下脑袋,原来她和那人的关系在当时已经变得那么僵硬了嘛。
“我记得你那段日子一点也不想见到小森,我们在你面前提一下你都会生气。”“妈,你的意思是?”莫唯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莫妈。
“我当时没把小森送的结婚礼物给你,这么几年过来也不见你提过他一句,我这脑袋也就忘了。”莫唯闻言噌地起身,双手紧紧抓住莫妈的手,“妈,你带我去看看吧。”“哎,好。”跟着莫妈来到书房,看到莫妈弯腰从海南黄花梨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纹理清晰漂亮又带着古朴气息的小叶紫檀做的梳妆盒时,莫唯眼角就开始泛酸。
细白的手指有些僵硬地接过小叶紫檀梳妆盒,莫唯出口的声音都带上了沙哑,“妈,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待会。”“好好好,我会和你爸去好生照看小宝,你放心吧。”莫妈怜惜地点点头,言下之意是让莫唯在这儿放心待着,她不会放任何人进来打扰她的。
书房的门咔哒一声被莫妈带上关好,听着莫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莫唯舒了口气,寻了个僻静角落挨着墙根坐到米白色的长毛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将梳妆盒放在腿上,葱白的指尖在上面拂过一遍又一遍。
她记得这个小叶紫檀的梳妆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一个拍卖会上被一个蛮横无理的暴发户买去的。
当时吸引她的并不是这个梳妆盒本身,而是它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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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我等你
古朴典雅的拍卖大厅台上,穿着修身旗袍的美艳拍卖师轻抬秀手拍了拍话筒,出口的声音也是甜滋滋的好听。
“好,各位,我们的下一件拍品是来自X朝代的由匠人鲁师傅用小叶紫檀制作而成的梳妆盒,名为吾心,关于这个梳妆盒背后的故事,我很荣幸在此为大家讲述。”据传,鲁师傅和木姑娘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互相喜爱,早就定下了娃娃亲。
奈何木姑娘姿容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在她的及笄之年,众人惊叹此女只应天上有,此后便芳名远扬。
国君好色,慕名而来,见之惊为天人,一见倾心。
而后国君为满足私欲,不顾鲁师傅和木姑娘的强烈反对【创建和谐家园】,强抢她欲带回宫。
许是天不忍有情人分隔两地,恰逢此时一处边关城防出了大问题,急需能工巧匠去修葺改善。
国君在国内大招能人志士,而论国内技术名声第一,唯有鲁师傅是当仁不让可以胜任的。
鲁师傅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与木姑娘成亲,国君不得再动歪心思。
面对江山还是美人的抉择,国君连一下都未曾犹豫便选择了江山。
笑话,他要是没了江山,往后哪来的美人,而他要是坐拥江山,还怕没有更好的美人吗?鲁师傅保质保量地改善了城防,保了一方平安,名声大噪。
荣归故里,与心爱的木姑娘结为连理。
因着木姑娘极为喜爱小叶紫檀,鲁师傅四处寻访得了极好的木材,为妻子打造了这梳妆盒,取名为吾心,意为木姑娘便是他心之所向,这也是鲁师傅生平最后一件得意之作,且最为喜爱。
这梳妆盒在古代又称妆奁,面上是雕刻精美的两匹狼,是的,草原上终生只有一个伴侣的狼。
许是鲁师傅在去修葺设计城防的路上所欲所感,让他抛弃了常人所喜的鸳鸯,选择了骄傲又忠贞的狼。
抛开梳妆盒内部精巧的设计不谈,最得莫唯喜爱的便是鲁师傅刻在盒子面上栩栩如生的狼,狼眼处缀着两颗荧光流转的黑玉。
她是不喜欢鸳鸯的,现在众人皆知,鸳鸯与忠贞可是一点关系都扯不上,比起它那华而不实的美好寓意,她更偏好狼这种钟爱实际的品格。
“好,故事我倒是介绍完了,下面让我们进行拍卖环节,起拍价为100万元。”美艳拍卖师向众人微微一笑,“开始竞拍。”“110万。”“150万。”没去理会楼下众人的竞价,何暮森随性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亚麻色的短发,狭长的眉眼轻挑,就那么轻飘飘地看着旁边的她,樱粉色的唇角微扬,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黑色衬衣领口处开了一颗纽扣,露出的肌肤白皙细腻。
莫唯看到他的样子不得不扶额叹一声妖孽。
“二宝,喜欢那盒子?”出口的声音低哑磁性,听在人耳朵里就像带着小尾音的钩子。
莫唯将桌上一颗饱满红润的草莓丢进嘴里,清甜的草莓在口中爆开,她嫣红的唇上也染上一些,“唔,也不是很喜欢,就喜欢它那个故事,还有那两匹狼。”“买下来。”何暮森轻轻起身凑近,洁白无瑕的修长手指将她嘴角的草莓汁拭去,放在薄唇边伸出殷红的舌尖碰了碰,胸腔都发出愉快的笑声,“真甜,和二宝一样。”“何暮森你想死了是不是?连老子都敢调戏!你个死不正经的妖孽!”他的动作太过撩人,莫唯的脸腾地一下就躁红起来,好在包厢的灯有些暗沉,一时间倒也没被何暮森瞧出来。
何暮森抬手就接住了她的小粉拳,顺带还紧紧捏住将她整个人都拉进怀里,猛地凑近她,彼此近到气息交换。
薄唇凑到她滚烫的小耳朵边轻喃,“二宝,怎么这么多年了还学不乖呢?”他的气息极具侵略性,莫唯此刻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嘴上还不肯服软,红唇翘起,声音是姑娘家的甜糯,“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到哭着求饶的。”他们一起练武,从小到大她却一次都没打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