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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看样子是看过了视频。
“我没事。”顾而浅浅的回应了一句。
“嗯嗯，没事就好。”秦峰有些不知所措，他将花插在花瓶里，轻声道，“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哪里需要我帮忙的，或则有受到委屈的地方，我一定帮你。”
顾而静静的看着秦峰，明明是在看他，眼神却涣散的让人害怕。
“顾顾，你的眼睛……”秦峰微微皱眉，抬起手在顾而眼前晃了晃。
“秦峰，你怪我吗？”顾而没来由的冒出这句话。
秦峰的手缓缓垂下，他知道顾而说的是什么，那个视频的角度很明显是顾而提前找好位置的，换句话说，是顾而阴了秦月。
他的眼神很复杂，“这是我妹妹应得的，她伤害了你，就应该要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最开始看到视频时，是憎恨秦月的，当网络上所有人都开始诅咒谩骂秦月去死时，他又开始不忍。
毕竟那是他妹妹，就算做的事再过分，也是妹妹，她伤害了顾而，但顾而还活着，绝对不像网友口中说的那样该死。
“顾顾，你先养好身体，我妹妹欠你的，我会替她偿还！”
顾而轻轻摇头，“在牢里的那四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不需要偿还什么，我们扯平了。”
她的语气带着疏远，落在秦峰耳中，似乎是要划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顾，别这样。”他的神色闪过一丝慌张，“我们之间不可能扯平，你知道的，你需要我，我不会奢求你的回报，或则奢求你原谅我妹妹，我只希望你能让我继续呆在你身边就好，就这样就好，可以吗？”
卑微的不像是曾经那个纨绔子弟说出来的话。
顾而微微叹息，淡淡道，“秦峰，我想休息了。”
秦峰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起身离开。
顾而回头看着秦峰阖上门，那落寞的样子像极了当时两人分手时，他离开的样子。
她回过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灯，那一圈圈光晕般的彩虹很好看。
是夜，顾而一身冷汗的醒来，眼前的漆黑让她心惊，“谁把灯关了？！我不是说过，不让关灯的吗？”
黑暗中，一个男人将她拥在了怀里。
鼻尖的消毒水味道和监狱里小黑屋里的一样，梦魇袭来，顾而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监狱，她死命的推开身前的男人，警告的话带着浓烈的颤抖，“放开我！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
“别动。”
熟悉的声音撞入耳膜，接着手被裹进温暖的手掌中，光线撕裂黑暗，照了进来，顾而怔怔望着眼前男人，脑海里狱警的影子还挥之不去，脱口而出道，“陆遇寒，怎么是你？”
第28章 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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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反应让陆遇寒心底一冷，视线落到花瓶中的玫瑰花上，“不是他，很失望？”
顾而眼里的光在男人薄怒的脸色聚了又散，她的嘴张了张，偏过头望向窗外。
“如果你是为了视频的事而来的，不好意思我不是圣母，我是不会撤诉的，那是她应得的报应。”
陆遇寒黑眸紧紧盯着顾而，这个女人锁骨太过于陡峭，身体薄的仿佛没有什么厚度，让人严重怀疑这衣服下到底是什么。
他松开顾而，心底翻滚着不知名的烦躁，“你告诉我什么叫报应？还是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把戏真的能让秦月坐牢？”
顾而差点忘了，有陆遇寒护着秦月，就算她被审判坐牢，也只是象征性的走一趟而已。
心脏的某个地方钝钝的痛着，她顾不上打着绷带的手壁，抬手朝着男人狠狠扇去。
手腕被陆遇寒紧紧握在手中，伤口撕裂，将纱布染得一片鲜红。
“对啊，是我设计陷害的秦月，谁让她那么蠢，一激就上当。你心疼了是吧？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想插手，陆遇寒你干脆去趟泰国，到时候我顾而陪着你们姐妹俩慢慢玩儿！”
顾而呼吸本就不稳，又说的太急，最后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眼角咳出水光，她抬起手臂，一抹，继续道，“除了这具破身体和烂命，我什么都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到时候同归于尽，哪怕下地狱也要拖着你们！”
她怎么能这样狰狞的诅咒自己。
陆遇寒眼神微微一缩，“闭嘴！”没有给顾而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俯身吻了下去。
不似掠夺和惩罚，出乎意料的轻柔。
顾而微微一怔，随即眼神冷厉，朝着陆遇寒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血腥味瞬间布满口腔，陆遇寒吃痛，却没有放开她，反而加深缠绵，许久才放开。
“戏弄我很有意思，对吧？”
顾而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眼神里的怒一览无遗。
陆遇寒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顾而，秦月的事收手。”
“好啊，等秦月哪天死了，我就哪天收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阴险毒辣，别人害我一寸，我就要还一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在笑，语气里带着毫不妥协的愤意。
“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巧了，同样的话我偏偏喜欢多说几遍，你转告秦月，我不会放过她的，当初她怎么对的我，我就会怎么还回来，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陆遇寒眸底浮现出一丝不耐，伸手捏住顾而下巴，“你的血债不过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小把戏，今天舆论站在你这边，明天就有可能会站在她那边，你要怎么血债血偿？！”
小把戏？秦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十二刀，如果不是她提前报警，警察来得及时，她的眼睛恐怕也没了，这叫小把戏？
她差点忘了，陆遇寒原本就是想要将她推进手术室的，他和秦月是一伙的。
顾而看着陆遇寒，手心紧握着，一字一句道，“陆遇寒，你真让我恶心！”
女人的厌恶是那么显而易见，吐出来的气息像是爆炸的烟花，能将人生生灼伤。
第29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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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刹那退避，陆遇寒体内的凶兽挣破牢笼，满脸阴霾的他松开顾而的下巴，抬手掌心握拳，卷携着飓风挥了下去。
“砰”的一声，床头靠墙的木板瞬间四分五裂，时间突然变得缓慢，飞扬的木屑像玫瑰飘在顾而周围，粉尘像星像光洋洋洒洒的落在女人的头发上，睫毛上，还有那细细的绒毛上。
她周身都在发光，近乎透明，仿佛随时都要消失。
陆遇寒眼神微微一缩，抓住顾而手腕的那只手，轻轻一拉，顾而整个人便落进他怀中，臂膀紧紧圈着她，却又刻意避开受伤的位置。
鼻尖吸入女人熟悉的发香，胸膛传来她的心跳。
下一瞬，陆遇寒推开了顾而，眸底的阴霾不退，“这是最后一次警告，顾而，别挑战我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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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狠狠的摔门而去。
候在门口的特理被声响吓了一跳，刚想推门进去，陆遇寒就冷着脸走了出来，特助小跑着追上前，“陆总，您一夜没睡，现在是回家吗？”
话没说完，就看见陆遇寒满手鲜血，手背上的木刺有些扎眼，溢出鲜血顺着指尖正一滴滴往下落，他神色慌张道，“陆总，你的手……”
陆遇寒脚步不停，语气冷寒道，“去公司，我要四年前顾而谋杀案的所有资料。”
“好。”特助看了一眼病房，虽说陆总在病房守了一夜，但看他现在一副吃人的状态，还真是说不准是要对付顾而，还是要帮她翻案。
——
顾而在医院养了两天病，这期间，秦月被诊断出来患有精神病，已经从看守所转移到了精神病院，网络上的热度也消减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暗箱操作。
不过好在她的手机拿回来了，之前当做证物一直在警察局，现在用完也就归还了。
顾而看着显示充电的手机，嘴角一勾，有些事情不急，要一步步来。
尽管手臂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她依旧穿上外套，出了医院。
今天是十五，有个地方她必须去。
海城很大，大到一边是艳阳高照，另一边却是雷雨交加。
出租车停在偏远的私立医院，顾而顶着大雨，一路小跑的进了医院。
她抖落身上的雨水，先去洗手间，对着镜子，仔细的整理衣着，最后画上淡妆，朝重诊隔离室走去。
隔离室在顶楼，整层楼除了一条走廊，全是一个个单独的隔离间，探视的人进不去，只能在硕大的玻璃窗前和病人见面。
这里一般住的是那些刚出生就有缺陷，只能在无菌条件下才能生存的孩子。
顾而来到一扇玻璃窗前，往病房里张望着。
病房不大，可以说是一览无遗，但她就是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唯一！”
她有些慌，贴着玻璃来回寻找。
“Surprise~”
耳麦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黑色的小脑袋从半米高的玻璃窗下伸了上来，狡黠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得意。
看到孩子，顾而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又气又好笑的拍在玻璃上，“你这个小坏蛋。”
“妈咪，我才不是小坏蛋。”唯一吐了吐舌头，爬上矮软凳，隔着玻璃，努力的将小小的手贴在顾而的大手掌中，“我是磨人的小妖精~”
第30章 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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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而眼神温柔的像一缕月光，她弯着腰，将手掌下移到唯一能够到的位置，轻笑着问，“好吧，小妖精，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妈妈讲给你听。”
唯一噘着嘴，气呼呼的环着胸，“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总是拿故事来忽悠我。”
顾而将脸低到唯一小脸的位置，轻声道，“对，我们的唯一不是三岁小孩了，她已经是三岁四个月零八天了。”
“哼，那是自然。”唯一仰着头，目光落到顾而湿润的头发上，眼睛亮了亮“妈咪，外面下雨了吗？你今天就跟我讲讲雨落到脸上是什么感觉吧？”
有些知识唯一能在书上，电视上看到，但她无法感受到。她对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好奇，她想要走出这个房间，大口呼吸雨后的空气，感受风穿梭在指尖的感觉，闻一闻泥土，鲜花，树木，海洋，各种动物，还包括臭脚丫的味道。
顾而看着唯一，眼里是化不开的暖，“那种的感觉就好像有人用指尖轻快的敲击着你的脸，有点痒痒的，但也不会痛。”
唯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妈咪，你能不能带我玩儿一天，就一天好吗？”
顾而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没想到唯一会突然这么来一句，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好拒绝的借口。
唯一见状，继续哀求道，“如果一天不行那就半天，要是半天还不行，那就一个小时，一分钟，好不好？妈咪~”
唯一眼神里带着憧憬般的恳求，顾而该怎么告诉她，她在外面呆不了一分钟都会暴毙而亡的事实。
“不行！”顾而垂眸转过身，快步走开。
唯一追着顾而的脚步，拍打着玻璃，“妈咪~唯一不想出去玩儿，你别生气，好不好~”
顾而摘下耳麦，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不敢听唯一的声音，也不敢回头，眼睛里的水雾遮天蔽日，心脏像是被只手用力揉捏，痛的她呼吸不顺畅。
唯一是在监狱里的小黑屋出生的，当时秦月买通狱警，将她偷偷关进了小黑屋，打算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