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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夕阳最后的光辉缓缓褪去,夜幕星辰遥远而又冰冷。
顾明月看着躺在收信箱里的那条短信缄默不言,扭头望向窗外的斜阳,看了许久,也没见有半点动作。
“叮。”提示音再次响起,屏幕骤亮,“萧蓉”二字清晰可见。
“17:30,A大附中,高二一班,我有话和你说。”
抬头看了眼时钟,17:16,顾明月面无表情,唇瓣紧抿,片刻,望了眼仍在熟睡的孟静婉,留下一张字条,拎起外套快步走出了大门。
时隔半年多再次回到母校,顾明月的心里五味杂陈,人去楼空的校园此刻偌大而又空旷,仅有的几盏路灯也显得格外寂寥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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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门口有人,他扶了扶老花镜靠近,“这位同学,你这么晚了不回家,还来学校干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你们身子骨结实,也不要拼了命地学习啊,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说是临近高考......”
“张大爷,是我,明月,顾明月。”她调整情绪,转身恭敬地笑着问好,眼眶却有些红润。
一听是顾明月,张建国顿时喜笑颜开,一整张脸皆是说不出的骄傲,“原来是明月丫头,咱们A市的文科状元!”从袖子里掏出有些粗糙的双手,引着她进值班室,“你这丫头,在学校的时候天天偷看课外书,有时还和云修那臭小子偷溜出学校,人萧蓉那么安静的小姑娘,被你们俩捣蛋鬼带着跑,要不是你这丫头还算争气,【创建和谐家园】都拿第一,不然你们年级主任都护不住你。”
“哪次我们溜回来,不还是您偷偷放我们进去的。”顾明月的鼻子有些泛红,“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爷子摆摆手,“得了吧,你们这些小鬼头,就知道油嘴滑舌,和刚刚萧蓉说的话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你们一起约好了来看我这个糟老头,一转眼那小姑娘就不见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却格外温暖,“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天气寒冷,温度将至零下,寒意扑面而来,顾明月看了眼远处的教学楼,“张大爷,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和她一起来看您。”
“去找萧小姑娘?”
“嗯。”
“去吧去吧。”爽朗地摆摆手,眼角的皱纹带着岁月的痕迹,“早去早回,冷了就进屋喝口热茶。”
嗓子有些堵,嗯了一声,顾明月红着鼻子含笑应下,“好。”
她从学校大门到教室门口,一步一步踩在大理石砖上,就好像时光在倒流,学校的春夏秋冬在眼前慢慢飞逝,偶尔踩到几片枯叶,声音清脆,一如当年。
“顾明月。”
推开教室的门,萧蓉端坐在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手里不知握了一个什么东西,攥得死死的,指关节泛着白。
“说吧,什么事。”顾明月站在讲台旁,默默地看着她。
“你知道吧,我很讨厌你。”她缓缓抬起头,吐字发音清晰,“还有,我恨你。”
“嗯,我知道。”
“顾明月,你那是一副什么表情,高高在上?不痛不痒?还是,怜悯同情?”
她斜倚着冰凉的铁质讲台,“如果让我选的话,我觉得怜悯同情更为妥帖。”
死水一般地沉寂。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方猝不及防地大笑了起来,在这个黯淡无光的闭塞空间显得极为诡异,萧蓉缓缓起身,顾明月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A大附中的校服,熟悉却又遥远的的黑白校服,胸牌上的面容,青涩又文静,“顾明月啊顾明月,你可真是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顾明月,你知道么,我很开心。”精致的脸,精致的发,精致的耳环,萧蓉骄傲地像一只孔雀,“你和云修本来是最亲密无间的人,你爹死后,你们彼此心里有了疙瘩,这个疙瘩横亘在你们之间,直到现在。”说完又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啊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说,当初云修为了你和他父亲闹翻,结果被关在书房不见天日,但他还有我啊,我打着父亲的名义去看他,他想尽一切办法让我这个,你的同桌兼好朋友,务必要把一封信交给你。”说着说着又笑了,转动眼珠盯着顾明月,“但我怎么可能会交给你呢,顾明月,你想知道信里的内容吗?”
“不感兴趣。”
慢悠悠地笑出声,“呦,我们的顾大小姐说不感兴趣呢。”穿过桌椅向她靠近,“如果我说,这封信里有你父亲的死亡真相呢?”
一瞬间,顾明月的眼睛亮得可怕,带着深冬烈火一般的温度直直向她射去。
“果然,你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萧蓉摊开右手,一个被攥得不成样子的浅棕色信封缓缓展开,“顾明月,你当初接近顾西楼,就是为了利用他为你爹沉冤得雪,是不是?”
顾明月久久没有出声。
萧蓉也不在意,“我说呢,平日里孤高冷淡的顾西楼,做事往往都会留一后手,这次又怎么会无端端地对我们萧家赶尽杀绝,原来都是拜你所赐!”倏地握紧那封信,“顾明月,你还真是厉害,他们,云修,顾西楼,一个个的,跟着了魔一样地护着你,生怕你受一丁点委屈,可你却还是一副讨人厌的冷淡模样,这究竟是为什么!你凭什么轻而易举地就抢走了云修的心!”
看着眼前倔强甚至疯狂的萧蓉,顾明月忽然觉得,她今天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
“是!我脾气很差,性格恶劣,占有欲强,不相信人,狭隘自私。”她的左手好像要掐入顾明月的肉里,“高中那两年,他们都说你和云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时我就不停地骗自己,云修只是把你当做亲妹妹,仅此而已,我努力收集他温柔的时刻,作为证据,自己被爱的证据。”
“然后呢,我努力和你成为好朋友,努力当你的小跟班,努力地想要在他心里留下一丝痕迹,到头来,却也只是‘顾明月的同桌’,除此之外,我与他再无任何关联。”声音带着极力压制的哽咽,“我也曾想过放弃,可到头来,却还是心甘情愿地丢掉了所有的自尊骄傲,只要他勾勾手就会跑过去,而他连手都不愿意对我勾,从始至终,他的眼里只有你!顾明月!”
“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希望你和云修过得幸福,我巴不得你们每天争吵,互相埋怨,每到寂寥深夜,他能够想起我的好,等他一败涂地,众叛亲离的时候,一转身便能看见我。”
她把最真实却又最虚假的一面给了顾明月,把最好却又自欺的一面给了云修,但谎言总有拆穿的时候,“可我有时候又在想,大不了我不喜欢他了,我继续当你的跟班,这样,他就不会讨厌我了。”
路灯渐次一盏一盏地亮起。
“你累吗?”,顾明月轻声问道。
“你说什么?”
“你累吗?萧蓉。”
最后一缕夕阳消逝,顾明月借着朦胧又有些遥远的路灯,看到了一双不再精致的双眼,眼线被泪水晕染地歪七扭八,脱落的睫毛膏黏在眼周,眼下的青紫清晰可见。
忽然,萧蓉发狠地将手里的信封塞进她的手里,“带着这个信封赶紧滚!顾明月。”红着眼似哭,似怨,似恨,似解脱,“我们从此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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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蓉,住手!”
“明月,小心!”
两个男声,一个沧桑阴肃,一个清朗沉稳。
忽然,一滴热泪滴落在顾明月的手腕处。
只听萧蓉笑得开怀,带着七分凄凉,三分自嘲,声音之大足以盖住她似有若无的呜咽。
萧蓉直接忽视了他身后的萧景华,笑着问道,“云修?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萧蓉,离开明月。”
她好似没有听见他的命令,微笑道,带着一点点微弱的哀求,“云修,我问你,你是否有那么一瞬间喜欢过我?”
微微皱了一下眉,云修紧紧盯着她那双攥紧顾明月的手,“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看着他,“你还真是诚实,云修,难倒你就不怕,我对顾明月做些什么吗?”
云修即刻靠近。
萧蓉先于他,猛地将顾明月拖拽至窗边,“别过来!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让她从这里摔下去!”
云修立刻待在原地,双手微颤举置身前,竭力压制住焦灼心惊,“萧蓉,你冷静,我不过去,你放开明月。”试着放缓语气,“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你的爱,你肯给么?”
窗门大敞,冷风呼啸,室内却寂静无声。
顾明月只听到一声轻笑,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悲凉,“云修,你根本就不懂那种卑微似狗的心酸,因为你不是我,你没爱过我,你没想过我,你不心疼我,从始至终,你都在疑虑,我是不是又伤害她顾明月了。”红血丝爬满她的双眼,双手却是在护着顾明月,“是!云修,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让她顾明月丧命的!”
萧景华似是对自己女儿愚蠢的行为难以置信,回过神来,带着盛怒冲进教室,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顾明月手里的信封。
“你这个不孝女!来人,把萧蓉给我拖进来!把顾明月给我绑了!把云家三公子给我请出去!”
第二十二章 执迷不悟
07-10 19:30 发布 | 4167 字
“爸!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眼看着云修被一棍子打晕在地,萧蓉的心快要跳出胸腔,“这么多年,你总是不请自来擅自替我做选择,这次我......”
“闭嘴!”萧景华阴沉着脸呵斥,“到底是谁在执迷不悟?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竟然抛弃自尊至此!我萧景华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侧头吩咐,“来人!把这臭小子丢进A市人最多最乱的酒吧!明天,我要让云家三公子除夕夜私会小姐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让他们自视清高的云家彻底蒙羞。”呵呵笑了几声,他收回居高临下的视线,透过擦得一尘不染的镜片,眯起眼睛紧盯顾明月手里的那封信。
月光映衬着枯枝愈发沁冷幽寒,他故作语气温柔,善解人意,“明月,叔叔知道你很累,是那种看不见的,精神上的,面对深渊的那种无力感。”带着标准的笑容,缓步走向窗边,“这么久以来为了父亲的事情到处奔波,你辛苦了,你有什么困难不如和叔叔说,就像以前那样,叔叔可是你父亲的好战友,自然是要对你好的。”
眼前的人笑得很和蔼,迈着熟悉的步子徐缓走近。
萧蓉看着愈来愈近的萧景华一阵心慌,“顾明月,绑架我,快!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见她没有动作,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别以为我这是对你好,也别心存什么愧疚!鬼才想要救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脚腕隐隐作痛,顾明月原本浅色的眸子似乎深暗了几分,“萧景华,别过来。”环顾四周,握起一把美工刀抵在萧蓉脖颈,声音清冷,五指却温热,“再过来一步,你女儿可就不好说了。”
乌云遮盖了大片月空,萧蓉紧张的呼吸声似深似浅,二人的发丝被风吹起,又在空中相遇。
冷寂,彻骨的冷寂。
萧景华停下脚步,和她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右手伸进上衣口袋。
他的眼睛反着刺眼的光,顾明月看不清他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景华似乎看了萧蓉一眼,又望向顾明月,右手紧握着【创建和谐家园】从灰色的口袋中抽出,“你千不该万不该,用整个萧家去揭开一个无足轻重的真相,人和人见面不是骗就是演,你那愚蠢的父亲本就不应该轻信他人。”暗自轻微发抖,几不可见,“当然,你也可以说,萧某演技还算过得去,和他顾植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临死前他都不曾怀疑过我。”
滚烫的体温与冰冷的眼神刺痛着萧蓉,她感受到了顾明月猛烈的心跳声,但声音却是令人心痛到连呼吸一口都是奢侈的平静,“每个人都有阴暗面,虚伪面,它们既然存在,那就允许,接受,但不能让它们放肆。”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多年前,你和父亲说过的话。”
顾明月很轻的笑了一下,桃花眼微微弯起,带着不溶于黑夜的红,“人啊人,都不讲实话,说权力是毒品,都在玩,说钱是罪之源,都在捞,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
寒风拍打着玻璃窗,深蓝色的床帘在黑暗中烈烈起舞。
“既然天堂美好,那叔叔我就送你一程。”萧景华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举起【创建和谐家园】,“这把【创建和谐家园】是消音的,别怕,我会处理得很干净。”抬头望了眼被乌云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清辉,“顾明月,呵呵,这个名字很好,和你父亲一样,皓月风华,正直无畏,但我身处黑暗,习惯了,见不得什么清风明月。”
举起手臂,瞄准顾明月,他扣动扳机,“嗒”的一声,是轻微的金属声。
一声难以置信的嘶吼与绝望刺破空气,“父亲!你竟然......”连我的命都可以抛弃么......
顾明月当即抱紧萧蓉,猛地拽倒,两人狼狈地翻滚于地。
“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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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华的【创建和谐家园】被迫从手中甩出,撞击墙面留下一个小坑,紧接着是坠落冷硬地面的磕碰声。举起的手被人一掌打下,强劲的力道让他险些站不稳,萧景华暗自用力扶稳课桌,他的眼神倏而上移,看到来人,眼神说不出的阴鸷黯哑。
指甲抠入木屑,他一字一顿道,“顾西楼,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不经意的一回眸,公子好似画中人,只见他勾唇一笑,“哦?是吗?”,漫不经心却又暗藏危险,“阴魂不散谈不上,我们挺有缘倒是真的。”顾西楼愈笑愈孤寒,看似随意地瞥了眼萧景华和他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不然,为何总是在案发现场遇见你们?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相遇的地点是顾植身亡的废弃工厂,难不成萧副局长这次也是来调查案子的?”
“听这语气,顾大公子这是要公然抢人?”环顾四周,幽幽地笑了两声,“那你也要明白人多势众,敌众我寡的结局往往会很惨。”邪笑着退后三步,隐于众黑衣人的保护圈,“都说顾家大公子万般算计于心藏,常攻对手于不备,从来不会轻易出手,一出手便是十拿九稳,这次又是为何孤身闯鬼门关呢?”轻快的语调陡然切换,萧景华语气狂鸷,目光阴森幽冷,“顾西楼的底线是顾明月,给我抓住她!”
话音刚落,护在他身前的两个人被快得看不清的动作痛击腹部,极为扭曲地栽倒于地,顾西楼手握着不知何时拾起的【创建和谐家园】,紧紧抵住萧景华的太阳穴,目下无尘,却又无端地清绝狠戾,眼刀冰冷地剜着他,“不知死活的东西。”
与此同时,顾明月被人粗暴地从地上拖起,一动也不能动,只得直视前方,入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顾西楼。
重现的月光飘落他的肩头,他依旧美得不可亵渎,清雅出尘和冰冷狠绝融于同一个身躯,竟意外的和谐。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的目光就像是夜里闪过的一道银光,像出膛的子弹,直直旋入人心,仿佛所有喧嚣和恐惧都被平息,清冷却带着包容一切伤痛和苦楚的温暖。
“顾大公子,我奉劝你最好不要伤我半分,顾明月若是就此香消玉殒,那你得多难过。”枪抵脑门仍不知悔改的萧景华嗤笑道,“你这么一个清心寡欲蔽红尘的人竟然也有今天,唉,顾副市长得多伤心啊,养了二十多年的好儿子竟然为了一颗棋子以身犯险,这个棋子不仅成了他宝贝儿子全部的软肋,还能轻易让他痛不欲生。”佯装失望的模样,瞥了一眼顾明月,“顾大公子,你说我要是折断顾明月的一根手指头,你会怎样?”
怒极反笑,顾西楼手中用力,手臂快要生生给他捏断,“萧副局长,你可愿与我赌一局?”
“赌什么?”
“不如你先猜猜,我手里有什么赌注?”
“不管赌什么,我都不会输。”萧景华静默片刻,眼神幽深,却似乎有些松动,“顾明月可以给你,但,你得用手里握着的萧家把柄作为交换。”
顾西楼却微微一笑,“你想要,也得问问我肯不肯给?”
“怎么,顾大公子要临时变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记得见好就收。”常年戴眼镜的双眼向外微凸,“更何况顾明月的命可是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