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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覆上心口，空无的寂静让她一愣，而后化为一抹说不出是解脱还是苦涩的笑。
菁羽看着清透如琉璃的手兀自出神。
她肉身已毁，如今这副身子，不过是一株莲花化来的。
也称不上是魔。人，仙更是没有可能。
“歆璃，你忘了，如今的我不过是莲花成形，无心无情，你说的那人早已是万年前的事了，又与现在的我何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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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莲花化形，无情无爱，她记得那些往事，也记得那些情爱带来的甜蜜、酸涩、痛楚，可是她……再也感觉不到了！
莲花——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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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究其根底，该难过的还是菁羽吧，毕竟她再也无法爱人了……
想到这儿，歆璃狠了狠心道：“菁羽，既如此，那些记忆，也都忘了吧！”
那些有关卿邺的，那些你曾奉若至宝的爱，那个你甘愿为之赴死的人……
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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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去记忆不难，难得是该如何填补这多年的空缺。丫.日
算上沉睡的这万年，她菁羽总共活了不过一万几千岁，其中大半的记忆都与卿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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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归位，歆璃看着昏过去的菁羽，轻声道：“菁羽，去过你该过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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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邺按着胀痛的额角听着下面九重天大臣的争吵，只觉得烦躁非常。
他暴怒而起，身子却忽然晃了晃，惹来魔族众人的担忧。
可卿邺像是中了术法一般一动不动，唯有眼中那微弱的希冀看得人心惊。
“帝君……帝君！帝君！”仙侍小心翼翼的呼唤在卿邺扯开虚空踏离之时化为了惊呼叫喊，可也只能是站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君椅叹气。
而离开的卿邺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顺着那一丝气息执拗的追逐。
那是菁羽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瞬，可卿邺确定，那就是他的菁羽！
东海海境。
卿邺站在海上，脚底是波涛汹涌的海水：“菁羽！菁羽你在哪儿？！”
卿邺呼喊着，口中菁羽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响彻在整个东海之上，可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也无人应答……
“菁羽，你是不愿见我吗……”卿邺喃声问询着，眼泪溢满眼眶，顺着下颌滑落，与海水融为一体。
可纵使他千呼万唤，纵使他如何翻寻，那个牵动着他心绪的女子都不曾出现。
恍若那时的有所感不过是他的一时恍惚。
“菁羽……”
卿邺浅声低唤着那个名字，而后整个人像是失了气力一般，就那么从云端坠落，沉入东海……
第11章 过去了
东海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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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璃，那人是谁？他识得我？”
菁羽的声音猛然响起，歆璃手一挥，将水镜打散，转头看向菁羽：“醒了？”
“嗯，刚醒，不过刚刚那人是谁啊？他唤的人好像是我？”菁羽蹙着眉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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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们何时离开？”
“现在，我带你去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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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璃说着，拉过菁羽的手，指间掐诀，闪身离开。
却不想，两人刚刚出了东海禁地，竟是与突然而至的晞盉撞了个正着！
“歆璃，你怎么……”晞盉的话在看到菁羽时，愣了下笑了笑到，“你醒了！”
“你是……”菁羽出声问道。
“魔界晞盉，你……不记得我了？”晞盉打量着菁羽，而后看向晞盉道：“这件事，卿邺可知晓？”
“晞盉，我没想过告诉他。”歆璃厉声打断了晞盉的话，眼中的尖锐看的晞盉心惊。
“你……”
晞盉看着这样的歆璃，恍若明白了什么“歆璃，他们毕竟是……”
“他们什么都不是，菁羽不是从前的她，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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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会被晞盉拦住，倒不如在禁地多留片刻，不管如何，禁地还可以掩盖住菁羽的些许气息！
可出了禁地，她的气息便再也瞒不住了。
晞盉闻言沉默了一瞬，而后让开了路。
“我带你们去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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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菁羽站在魔界入口，看着周遭的一切，停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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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个人走走。”
“待帮你安排好了在魔界的事，我会带你逛逛。”
“不是。”菁羽打断了歆璃的话，咬唇到，“过去的事我都忘得干净，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你想去何处？”
“人界。”
人界。
菁羽隐了身形，站在路旁听着耳边传来的吆喝声，只觉得吵嚷。
“睡了万年，竟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闹了，要知道小时候，我可是最喜欢来人界的了！”菁羽嘟囔着，换了身同街上行人差不多的装扮，钻进了人潮。
“等一下等一下，我要一串这个！”菁羽将银子递给小贩，挑了串最圆最大的糖葫芦，朝着人流聚集处蹦了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啊……”菁羽踮着脚，朝里面张望着，却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叫骂。
她蹙了蹙眉，转身闪了出去，趁着人不注意隐了身影立于云端，居高临下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结果什么都没瞧到，就听见耳边一阵怒吼，喊得还是她的名字！
第12章 无夭
她顿时一凛，像是听见了求学时师父的怒吼！
“这位施主，出家人不打妄语，贫僧未曾拿过一文钱，你为何要污蔑贫僧呢？”
“我呸！”店小二打扮的人掐着腰，说出的话难听至极。
菁羽皱了皱眉，手一挥，眼前便显现出之前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这才知晓，原是那店小二心生贪念，拿了店家的银子，却栽赃在了那和尚的头上。
“施主，贫僧该说的已经说了，这银两是家师给小僧路上用的盘缠，并非是店家的，您若是实在纠缠，不如唤来官府中人，断个清楚如何？”
“谁不知道官老爷对你们佛门子弟一向宽厚，你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那施主想要如何？”
“将银子还给我们！”店小二说着，伸出了手。
菁羽看的气恼，更恨小和尚的懦弱，当即手腕翻转，损魔鞭闪现手中，朝着店小二就挥了过去。
不过她也知那店小二是凡人，没用上仙力，只是仅如此，菁羽那一鞭子落了下去，店小二的手当即见了血。
“和尚，你还敢伤人！”
“不是贫僧，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怎会出手伤人，这……这……”小和尚似乎是百口莫辩，一直摆着手，否认着。
“关和尚什么事，这鞭子，是本姑娘打的！”菁羽说着，身影从树上飞了下来。
“怎么着，就许你污蔑和尚，不许本姑娘行侠仗义？店小二，你真以为本姑娘不知道店家丢那银子，现如今还在你腰间藏着呢？手干净了么？就敢栽赃和尚，真不怕晚上人家佛祖来找你啊？”
“你，你胡说八道！”店小二眼中尽是被戳破的心虚，众人一看便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当即纷纷攘攘的斥责了起来。
菁羽瞧着，连忙拉着和尚跑出了人群。
“谢……谢施主救了小僧。”
菁羽闻言转头看了眼脸上尽是汗渍的和尚，心中无奈，这人到底是太渺小了，不过是跑了几步路，便累成这般模样。
“举手之劳，不过和尚，我听那店小二叫你无夭？”
“是，小僧是灵渠寺僧人，拜入师父门下刚好是无字辈，师父给小僧取名无夭，是要小僧记着……”
“停停停，我就问你一句，你解释的倒是多。”菁羽忙伸手堵住了无夭的嘴，而后舒了一口气道，“我们有缘，我叫菁羽。你这是要去何处？”
“小僧……小僧……”无夭红着脸，退避开菁羽的手，轻咳了声道：“贫僧奉师父之命，从灵渠寺一路宣扬佛法，如今要去向离安城。”
“离安城？”菁羽眼睛转了转，而后绕着无夭转了两圈，问道：“这离安可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小僧不知，不过听香客们说起，离安城自开国来便有乞巧的习俗，夜宴极其有趣。算算日子，刚好是这两日。”
“乞巧？”菁羽呢喃着两个字，而后猝不及防拉住无夭的衣袖，朝着刚刚无夭所指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