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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在二楼,也就是说他刚才悄无声息地上来过,然后很有可能听到了她和唐树的谈话。
姜一诺有些恼羞地盯着他:“你还真是个贼,总是不问自取!”
徐承意微微一笑:“刚刚你还说我是好人,现在又说我是贼。姜小姐,你还真是善变。”
他果然听到了。
姜一诺红了脖子:“两者并不冲突,我只是从你的行为进行判断而已。”
“也是,谁说好人就不能做贼了?”徐承意若有所思,眼神迷离,整个人难得地露出一丝慵懒。
姜一诺看到他的手仍旧在轻微地颤抖,是需要仔细分辨才能看清的颤抖。
姜一诺忍不住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提到手,徐承意的目光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好像也绷紧了。
他重新吸了一口烟,意简言赅地道:“没事。”
看来他很抗拒这个问题。
姜一诺望着他,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的好奇好像踩了他的地雷,距离一下子猛地被拉开一大截。
对话莫名终止,空气里凝固着一丝尴尬。
唐树的别墅里没有用人,一切都要自己动手。
此时墙上的树叶时钟指向晚上十点。
姜一诺被时间提醒到胃空虚得要命,她转身快步走向厨房,打开冰箱。
幸好唐树是个生活极度有条理的人,不管他落脚在哪里,冰箱总是满满当当的。
食物总是很好的一个打破僵局的话题。
姜一诺拿出新鲜的蔬菜和鸡蛋,抬头问徐承意:“你要吃点什么?”
这时,唐树从楼上下了来:“我要吃你最拿手的糖醋鱼。”
喀喀,对话莫名地岔了轨道。
姜一诺下意识地看向徐承意,见他好像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便局促地应道:“嗯,好。”
唐树笑眯眯地走过来,双手托着方形的梳理台,目光柔和似水:“真好,又能吃到一诺做的菜了。”
此时唐树脱掉外套,去掉了领带,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膛,袖子精致地卷起,仿若仍是当年校园里的翩翩少年。
姜一诺给自己系围裙:“少来了,你做的菜比我好吃一百倍,是你总偷懒罢了。”
唐树拿起圆润的番茄咬了一口:“你知道的,我太忙了,忙里偷闲的工夫也就懒得动了。”
“哎,这个还没洗。”有轻微洁癖的姜一诺伸手就要抢过唐树的番茄,两人说话间一个身影闪了过来。
是徐承意。
他也脱掉了外套,卷起袖子从碗架上拿过案板和刀,一副也要自己动手的架势。
姜一诺看向他:“你也会做饭?”
徐承意拿过刀在手指间来回转动,就像孙悟空把玩金箍棒一般轻巧,看得姜一诺一愣一愣的。
他和姜一诺并肩,两人精致的容貌像是穿越到了美食节目的片场,即将上演一出精彩的厨艺秀。
徐承意分明是第一次踏进这个厨房,倒是和主人家一样熟练,从冰箱里拿出番茄和葱到水龙头下洗净,放到案板上就切了起来。
刀功飞快而熟练。
姜一诺问道:“你是要做番茄鸡蛋面吗?”
“嗯,比你的糖醋鱼要快得多。”徐承意扫了一眼唐树,“务实才能填饱肚子。”
唐树蹙眉,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徐承意这话是在讥讽他。
唐树看不惯徐承意这种粗鲁没礼貌的态度,摊手道:“那就请务实地付钱,这些东西是我的。”
他名正言顺地强调物品的所有权。
徐承意也毫不示弱,看向姜一诺:“找她要。”
姜一诺:“……”
他倒是会找挡箭牌,唐树恼火,却也不能不端着架子。
徐承意的番茄鸡蛋面没一会儿就做好了,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十分诱人。不过……姜一诺盯着徐承意盛出来的成品:“才一碗?”
徐承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唐树,拿起筷子端起碗:“你们两个人不是要吃糖醋鱼吗?”
“……”
“……”
餐桌上,三个人围坐着吃饭。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糖醋鱼,还有其他两道小菜也出炉了,彼时徐承意的番茄鸡蛋面已经吃了大半。
唐树把鱼头夹给姜一诺:“一诺,你最爱吃鱼头了。”
姜一诺微笑:“谢谢。”
她看向徐承意,用筷子指了指自己做的菜:“你也吃啊。”
徐承意认真地看一眼面前的三道菜,垂眸:“不用了。”
这眼神,似乎在说……这三道菜都不怎么样。
姜一诺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作,屏着气问:“你不吃,怎么知道不用了?”
徐承意放下筷子,此时碗里已经吃得干净,他笑笑:“我是说,我吃饱了。”
“……”
徐承意把碗放到洗碗槽里,对姜一诺说:“那就麻烦你洗碗了。”
毫不客气,理所应当。
姜一诺忽然明白唐树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了。在看人这方面,唐树的确是颇有建树的。
没有开灯的房间,因为有月光倾泻而来,还是能分辨得清东西。
徐承意坐在床尾,借着月光一点点地把腰间的布条扯开,被子弹擦伤的地方泛着灼烧的红痕,正在流血。
他低头,动作敏捷而轻盈地打开从客厅顺上楼的药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地翻找消毒水和碘酒,就好像这个伤口不是他的一样。
徐承意不是没有知觉,只是这点伤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这种痛楚就像普通人被蚊子叮了一下的程度。
在境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受过的伤比这要严重太多倍。
翻找药箱的右手还是有些不听使唤,他抓了一下手心,眉头这才紧皱起来,嘟囔了一句:“该死。”
徐承意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在巷弄里握枪的事。可越逼自己放空,回忆的思绪就飞得越远。
在云南的那个雨夜,他只差十分钟就能彻底重生,却因为一个女孩的出现,破坏了。
……
手表,雨声,山桃花……
这些画面慢慢聚焦,还原成当时徐承意在树下躲雨的画面。
徐承意坐在雨林的一棵龙血树下,拿几张硕大的芭蕉叶搭了一个简陋的“屋檐”挡雨,雨水顺着芭蕉叶的边缘落下,串连成婆娑清晰的雨帘。
透过雨帘,他的视线被雨水冲打的山桃花给填满着,莺莺燕燕,带着一股寂静的诗意。
手腕上的防水手表显示他已经走了五个多小时。
根据地图,他再往西北方向走上大概十分钟就可以走出雨林地带。
他一边用刀刮着靴子上沾染上的厚厚泥土,一边不敢有丝毫懈怠地一直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警惕毒虫毒蛇的出没。
他着急赶路,在这种条件下,强行前进导致胳膊被带刺的植物划出一道道伤口,靴子此刻跟女人的松糕鞋那样厚,行动不便。
他本不想逗留这十分钟用作休息的,可刚才他被一只挂在树上的象牙华丽雨林咬了一口,眼前开始出现了迷糊的重影,不得不停下来。
象牙华丽雨林是一种蜘蛛的学名。
普通的蜘蛛会因被雨水冲刷掉蜘蛛网而选择躲藏,可这种在雨林里的蜘蛛绝对是肆无忌惮。
徐承意给自己喂了一颗解毒的草药丸,就着雨水吞下,希望能减轻一些毒性。
就在他抬起另一只脚,准备刮掉鞋底的泥泞时,突然听到右手边传来了嗖嗖的穿梭声,夹杂着女人的呼救声。
徐承意皱起眉头,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穿着白色T恤的女人护着胸前,一边惊恐地跑,一边不停地回头,跌倒在地又迅速地爬起来。
而她的身后跟着一群男人。
很明显,他们在追她,嘴里还叫嚷着“站住”。
长而密集的植被像绿巨人一样将女人包围,女人奋不顾身地逃命,那些植物刮开她的胳膊、她的大腿,赫然就是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可女人顾不上那么多,就像没有知觉一样拨开它们,拼命地往前跑。
女人和那些男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个踉跄,女人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眼看那些男人就要追上她了,徐承意上前一步的脚猛地又站住了。
还有十分钟,他就可以彻底地离开生命里之前要逃脱的一切。
只要他不节外生枝,就不会有变数。
在徐承意犹豫的片刻,那些男人轻而易举地追上了女人。
跑在最前边的秃头赖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女人的背上,嚣张地叫嚷道:“你跑啊?!你再跑啊!”
女人咬牙奋力地想要反抗,却于事无补。
其他男人淫笑着把女人团团围住,在秃头赖的指示下夺走了女人手里的东西。
女人奋力地叫喊着不要,奋力地想要抢回东西,依然无济于事。
徐承意看清那是一台录像机。
就在他们抓到人还把东西抢走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要放过女人的意思,徐承意终于皱眉出声:“你们,放开她。”
徐承意的声音穿透淅沥的雨声、女人的哭喊声,被那群家伙听了个清楚。
他们愣了一下,回头望向徐承意,仿佛现在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