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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地看着徐承意慢慢挪开的大手,感觉自己像被魔术师赠送了礼物一般——她的手心中静静地躺着一沓钱。
看这钱的厚度,和自己丢失的差不多。
姜一诺不敢置信地飞快地数了一下,用更加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徐承意:“你……你真的没忘顺手牵羊?”
她一路跟来,知道徐承意不是真的只为物归原主而来。
刚才他那句失落的感叹,才是真实目的。
可是现在,峰回路转,好像他真的就是为了拿回钱才带她来的这里。
对于徐承意这个人,姜一诺的心底越发涌起一丝好奇,像堆积如山的泡沫。
两人重新坐回车上,驶离这里。
徐承意并没有告诉姜一诺关于那个桑塔纳他是怎么处理的,姜一诺也不想知道。
回到仰光市中心。
车在路边停稳,徐承意对姜一诺摊开手心:“把芯片还给我吧。”
姜一诺怔住了,他突然提出要回芯片,这意味着他不再和她一路。
姜一诺定定地看向他,问:“你确定吗?”
“刚才那伙人其实是来找我的,你也看到了,你继续和我一起会有很多刚才那样的危险。”徐承意说道,“我不能再拖累你。”
姜一诺想了想,点点头。
的确,他身上随时随地都能发酵出危险来,她再跟着他,这股危险就能在自己身上点着,变成熊熊大火。
姜一诺从包里翻找,找出含着芯片的牙齿。
她看向他:“找个地方我帮你把牙镶上吧,这样才不会弄丢。”
她和他的相识,是从一场镶牙开始的,那就也以镶牙结束吧。
仰光市区内的牙科诊所,到了晚上是不开门的。
不一会儿,他们便盯上了一间不怎么引人注目的牙科诊所,矮矮的一间民房挨着巷弄,滴着水破旧的楼梯挨着长满青藤的墙壁,一派荒凉的景象。
徐承意左看看右看看,贴着并不牢固的老旧推门,轻轻一顶,便轻松地推门堂皇而入了。
姜一诺站在门口,双手抱臂:“你以前是做贼的对不对?”
徐承意扭头:“见过身手这么好的贼吗?”
姜一诺暗暗庆幸,还好他没有说出“见过这么帅的贼吗”这样俗大街的台词来。
关上门,姜一诺把包放下,拿过一旁挂在衣架上的白大褂披上。
她暗暗噘嘴,贼身手好也不突兀啊,这样万一被逮住了才能自我保全不是?
徐承意像个听话的病人一样主动躺上了躺椅,乖乖等着。
姜一诺望着他,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他就这么着急地要和她说再见吗,明明按道理来说,她才是那个应该着急的人才对。
打开灯,照在他的口腔内。
那个被硬生生拔掉的第二颗主恒牙的位置上,现在看来还是触目惊心。
望着徐承意闭上眼睛的脸,姜一诺缓缓伸手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就像那天在仓库一样——还原她只能看到的部分。
仰光多雨,不知不觉外边就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雨水就像去而复返的诗歌,又翩翩吟唱。
偶尔有路人撑伞而过,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间店面有什么奇怪之处。
时光就此宁静。
徐承意迟迟没有感觉到姜一诺在做事,他刚睁开眼间,就听到她轻声喝道:“别动。”
徐承意看到她盖在自己脸上方的手,能清晰地看到她手心的纹路。
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听到姜一诺从仪器盘里叮叮当当地翻找钳子的声音后,徐承意重新闭上眼睛。
镶牙手术开始。
人在闭上眼睛放松的时刻,感官是最集中最敏感的。
徐承意渐渐察觉到姜一诺的动作一点点地和回忆里的感觉重叠……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节奏,一样拿着小镜子深入到最里边时会习惯性扒两下……
徐承意倏地抓住了姜一诺的手腕。
姜一诺一震,对上徐承意忽然睁开的眼睛:“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四目相对间,如果说之前她直言不讳地说出芯片的事,他虽然有想过但还是怀疑她的真实身份的话,那么现在徐承意心里的那一点困惑也烟消云散了。
没错,她就是之前在仓库里给他镶牙的女医生。
如果说他被意外逮捕,成了芯片的输送者,那么她呢?她是意外还是让他误以为是意外?
然而对上她盈盈的眸光,他心中的疑惑瞬时消散,徐承意松开姜一诺,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轻轻摇头。
他在想什么呢?真是草木皆兵了……
又过十分钟。
姜一诺把牙齿给他重新镶上,让他漱了一口水后合上他的下巴:“可以了,只要别再被人拿拳头打脸,就不会掉了。”
徐承意从躺椅上下来。
姜一诺一边脱外套一边继续叮嘱:“还有,头一到两周不要吃生硬、生冷的东西,不要……”
猝不及防地,徐承意拥她入怀。
姜一诺睁大眼睛,感觉到他轻拥的温柔。
徐承意的个子很高,可以完全把她容纳进身体里,姜一诺的眼睛贴在他的胸口,眨巴间和运动衫的布料摩擦着,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徐承意轻声开口:“谢谢,再见。”
话音未落,他松开她,转身大步地推门离开,踏入雨水中。
姜一诺的左脸上还残留他怀里的余温,她还来不及说一声再见,便只能遥望他背影的机会。
当她拿上包推开门追出去时,已不见徐承意。
一城烟雨,刹那芳华。
姜一诺站在这道不尽的风雨中,眸色缓缓。
于她而言,这次的别离,还来不及有伤感的缘由,却莫名泛起了一堆思愁。
接下来的跟团游,姜一诺始终无法全神贯注。
她望着人群多于观看那些景点,出神的时间多于欢笑舒心的时刻。
姜一诺说不出为什么心情不好,只知道原本想来缅甸散心的目的,好像因为某人再次落空。
自从他们在牙科诊所分别后,一晃七天。
跟团游的时间即将结束了,压轴的重头戏是缅甸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这个日子,缅甸的大街小巷都会挂满各色各样的花灯,那些卖各色各样小玩意儿的店铺都会自动向前挪二十米,挨着涌动的人流,热情吆喝。老百姓们也都会着盛装,脸上挂着笑,全家出动,来凑一凑这热闹。
花灯节这一天,导游索性免了白天的四处闲看,提醒大家好好地养精蓄锐,等着晚上那隆重非凡的花灯节。
晚上,姜一诺跟酒店女服务生要了一套浅色的当地服饰,在房间里穿上,再换上舒适的运动鞋,准备就绪后,下了楼。
夜色刚沉,街上已经热闹得不得了。
姜一诺原本并不特别喜欢凑热闹,这次她却积极得不行。
涌进人群,姜一诺深吸一口气,决定在这最后一天里让自己开心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熏香,交织着五颜六色闪烁的花灯,如梦如幻;年轻的女孩们妆容精致,笑得灿烂;男孩们护着女孩们时,眸子里都闪烁着喜悦的温柔;大家摩肩接踵,一个不小心就被挤到了旁边的铺子上,抬头就可以看到老板热情的脸,不停地向你推销产品。
姜一诺身形瘦弱,随着夜色越来越暗,人越来越多,她被挤到了旁边的摊铺上。
在老板的热情招呼下,她也想在应景节日这般浓烈的气氛下,买一个香包,然后刚回头去拿背包里的皮夹,竟猛地看到一只不怀好意的手,手指差点就触到她的背包!
姜一诺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大惊地嚷道:“小偷!”
这里是缅甸,中文没人听得懂,姜一诺回神,用英文喊了一句“小偷”,可惜大家都沉浸在节日的喧闹中,根本没人注意。
待姜一诺再次指着小偷,激动地要大家帮忙时,对方早就转身拨开人群,逃之夭夭了。
就在这时,姜一诺看到人群里有一拨黑衣人,在对上她目光的同时,迅速地各自低头。
姜一诺不敢动了。
刹那间,节日的喜悦立刻被气愤和惊恐所替代。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贼迅速逃远,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黑衣人是贼的同伙吗?还是之前酒店的那些人?
姜一诺猛地转身。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现在形单影只,处境很危险,得赶紧找到导游和其他的游客才行。
想到这里,姜一诺低着头匆匆往前走,不时侧过头,用余光查探他们是否追上来了。
很快,姜一诺就意识到黑衣人和贼不是一伙的,但他们好像和酒店里的那群流氓也不是一路的。
姜一诺屏着气,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过这重重人群。
不过正是因为拥挤的人群,那些黑衣人想要追上姜一诺也同样受到阻挡。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姜一诺闷头往前时,猛地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腕!
姜一诺惊得失声尖叫,抬眸间,只见一个戴帽子的高个子黑衣男人挡在她的面前。
姜一诺全身都吓得僵硬,说时迟那时快,前方传来了刺耳的摩托声。
紧跟着,人群骚动了起来,往两边逃窜。
这阵骚动像一阵热浪一样波及这边——
姜一诺周边的人也纷纷惊恐地避让这由远及近的灾难。
姜一诺也不知道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趁机一把咬住黑衣人的手,挣脱开来往旁边跑。
这时,她终于看清了前边的情况。
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逆向冲进人群,后边有好几辆轿车对他进行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