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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徐一生漂亮的眸子微微一愣,除了性格使然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这张崭新的脸不能很好地牵扯肌肉神经。
但是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像手指间灵动的绸缎,恍惚着多彩的纹路,尽管多番掩盖,终究凝固着一份过往的牵连。
他是不经意间透露出什么,让她不经意间想起了什么吗?
徐一生的心怦然忐忑。
“就像昨天那样,叫我的名字。”姜一诺见他久久没有说话,鼓起勇气又重复了一遍请求后,说,“不知道为什么,室长的声音可以让我想起一些久远的记忆。”
徐一生望着她,唤道:“一诺?”他如果不答应,会显得很奇怪,就好像一个病人主动要求吃药,你却不给一样说不过去。
姜一诺愣住了,这一次,她怎么没有那种一颗心被揪住的感觉了呢?
她闭上眼睛。
徐一生再次唤道:“一诺。”
姜一诺眉心一动,她握紧拳头,很努力地去感受昨天那一闪即逝的感觉,可就像手中沙,握得越紧,流逝得越快,她在黑暗中拼命地想捕捉到那仿佛看到的微亮光芒,却始终不得其法……
难道一切真的都是她想多了,他不是徐承意?
姜一诺为自己异想天开的心念凄凄一笑,然后低下头。
她不知道,徐一生轻轻地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臂,手掌落在她头上不远处的地方。
他好想抱抱她,好想亲吻她,好想告诉她他是谁……指间近在咫尺,还是艰难地没有落下。
徐一生告诉自己,现在还不到时候。
姜一诺重新睁眼时,徐一生已经收回手,她只看到他的肩膀轻微地动了一下。
再次四目相对,姜一诺尴尬非常。
她又一次对他提出尴尬的要求,却没有收获到自己想要的。
姜一诺局促地抿唇道谢,然后转身想走,额头间又贴上了带着温热皮质的掌心:“门在那边。”
“我、我回去工作了。”姜一诺满脸黑线地改变方向,推门离开。
徐一生勾唇,好像现在的姜一诺变得有些呆呆的,还挺可爱的。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一个人的寂静,在他的桌上,放着一本日历牌,上边的十五,被他往上翻过去一页,变成十四——
这是乍伦蓬来都柏林的倒计时。
郑颖得到可靠消息:乍伦蓬失了器官市场,急于把手头的一批武器进行现货交付,销声匿迹,所以他选择来都柏林做交易。
暴风雨前的平静,徐一生很珍惜这段安静的能够和姜一诺相处的时光。
不过,徐一生的眉眼没有丝毫放松。
今天唐树的试探,估计是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真没想到,那次爆炸案,让文质彬彬的他也学起了功夫,那试探的一招一式还挺有板有眼的。
那颗子弹没有剥夺他的敏锐度,尽管无法立刻确定徐一生就是徐承意,但怀疑的种子已经随彼岸花开,摇曳两端。
这一次,徐一生还是想赌,赌唐树对姜一诺的感情。
牙科诊所的关门时间是六点整。
徐一生准时下班,准时上自己的车,习惯在发动车子的时候看一眼后视镜,确定唐树还在乐此不疲地跟踪他。
已经连续五天。
看唐树这架势,是不查探出什么,誓不罢休。
徐一生并不在意,他收回目光,继续和往常一样,开车。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往红灯区跑。
如果一定要给一座城市贴一张标签,那都柏林应该是宁静。如果为每座城市的共性贴一张标签,那应该逃不过红灯区——城市的属性各不相同,但红灯区的热闹是相同的。
徐一生驶入灯红酒绿的繁闹中,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后,便把车钥匙隔空丢给殷勤上前来的泊车员。
他长腿大迈,往里走,站在门口金发碧眼的姑娘们纷纷朝他吹口哨。她们见过的男人很多,但好看的男人就像见到上帝的次数,屈指可数。
徐一生视若无睹,往酒吧里走去。
唐树也迅速停了车,跨过街道,跟了进去。
酒吧里有长长的走道,男女交织,人头攒动,不开灯的幽暗和里边蹦迪区投射出来的五光十色交相辉映,若隐若现着他们年轻的面孔和享受的放肆。
徐一生走马观花地往里走,和迎面走来的漂亮女郎稍加停留的视线对视。
穿着宽大卫衣的唐树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脸,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徐一生,注视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和每个人的接触。
已经跟踪这个人五天,可他一无所获。
徐一生正常地下班回家,无聊得像在拍哑剧。
他做得如此滴水不漏,更像是在做戏!
唐树蹙眉,目光如炬,缩短和徐一生的距离的同时,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隐蔽性。
来到酒吧的舞蹈区,人的密集度提高了一个级别,加上快节奏躁动的音乐,唐树被几个性感热辣的女生冲散了和徐一生之间的监视距离。
当他好不容易推开那些女生的包围,再次锁定徐一生时,徐一生竟老老实实地坐在吧台喝酒,好像什么都没干。
这时,唐树注意到徐一生将酒杯移向了一旁,离他两个人位置的女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长相,红色的吊带包裙,留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身形曼妙。
女人把酒杯推回给徐一生,似并不感冒他的搭讪一般。
而唐树看得清楚,酒杯下的杯垫不见了。
唐树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
女人起身就走,徐一生依旧坐着。
就在唐树犹豫要不要跟着女人离开时,徐一生也起身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安静一点的洗手间走去。
唐树困难地穿过人群,不过是一个转弯的工夫,他没有看到徐一生,而是看到女人推开洗手间的门进去的鲜艳的红裙一角。
唐树走到女洗手间门前,盯着大门正思索徐一生去哪儿时,忽然有一个力道从背后袭来,将他推进了女洗手间里!
紧跟着,就是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声……
唐树被保安拎到办公室正准备接受处理时,姜一诺适时赶到了。
唐树大惊:“一诺?你怎么来了?”
彼时,唐树被当成是骚扰女性的变态,保安用两根警棍凶神恶煞地指着他,他正言辞犀利地反驳,眼看就要动手时,姜一诺推门进来了。
姜一诺拿手机给唐树看,没好气地说:“不是你发短信告诉我,你今天要来这里happy,不打算回家了吗?”
“短信?”唐树讶异,他什么时候给姜一诺发过短信?
电光火石之间,唐树忽然想起刚才那几个围着自己又迅速离开的女孩,其中一个贴着自己好一会儿,难道是她……
唐树立刻被耳朵上的一阵疼给拉回了思绪,姜一诺捏着他的耳朵,气不打一处来,涨红脸骂道:“唐树,你好端端地来这种地方,还跑进女厕所!你是不是疯了!”
唐树无语地在内心哀号,姜一诺居然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这摆明了是不合常理的事!
“你放手,我是被……”徐一生的名字差点呼之欲出,唐树抿了抿嘴唇,“是被人坑了。”
姜一诺皱眉:“这几天我就感觉你怪怪的,每天晚上偷偷跑出去,原来你都是来这种地方?”
“……”
“你被谁坑了?是不是你勾搭上了哪个女人?那你活该被坑!”
“……”
唐树一时间,对自己此时尴尬的处境竟无言以对。
一旁的保安可没工夫听他们用自己的母语叽里呱啦地吵嚷着,表示现在就要把唐树送到警察局去。
姜一诺骂归骂,碰上这种事情,她只能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先给唐树解决问题。
像这种地方的保安,其实有着相当大的权力,都是用钱养足了胃口的狐假虎威之辈。
为了把唐树捞出来,姜一诺忍痛用卡刷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姜一诺闷声不响地把“变态”唐树从保安室带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树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原来徐一生早就发现了他,给他挖下这个奇耻大辱,摆明了就是耍弄他。
这样的敏锐度一般人根本不会有,他心里对徐一生的怀疑几乎能铁板钉钉了!
他看向沉着脸的姜一诺,用手肘轻轻地捅她:“好了,这钱我会还给你的,别心疼了。”
“我是心疼钱吗?”姜一诺绝地反击,又默默地拉下脸,“把钱花在这种地方,我更心疼我的脸。”
唐树蹙眉,被人当成变态,这在他辉煌的人生里,即便是现在低调地当一个码农工程师,也想不到会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有些懊恼地摆手:“一诺,你真的误会我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突然一只手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两人同时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光头肌肉男旁边带着一个穿黑裙的红发女人。
肌肉男目光阴戾地望向唐树。
唐树认得肌肉男旁边的女人,刚才在洗手间冲他喊的最大声的人就是她。
姜一诺和唐树顿时明白过来,看来从保安室出来并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姜一诺一个激灵,拉起唐树就喊:“快跑!”
唐树并没有跑的意思。
事实上,与此同时,肌肉男揪住他的衣领也没有让他跑的意思。
唐树虽然高,但身形比不过肌肉男的壮实。
唐树学了一段时间的拳击,他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虽然有一点点发怵,但还是奋力地挥拳。
没想到,一拳到肉,肌肉男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冷眉一挑,就要将唐树整个拎起来!
情急之下,姜一诺一口咬在肌肉男那满是体毛的手臂上。
肌肉男十分痛苦,脸部开始抽搐,唐树眼疾手快,抬起腿踢在肌肉男的【创建和谐家园】上,再踹在他的肚子上,奋力挣脱。
肌肉男虽然被踹开,但也只是后退了两步。
唐树拉过姜一诺转身就要跑,只听身后一阵大叫。
唐树扭头,一个瓶子就在后脑勺不远处的地方落下,他将姜一诺拉过来紧紧地护在身后,皱眉闭上眼睛。
只听啪的一声,瓶子砸在脑袋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