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唐树不悦地皱眉:“你们要去哪儿?”
徐承意撩起衣服,指着腰间包裹的纱布:“换药。”
唐树冷脸说道:“我开车送你去。”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唐树的语气变得恭敬又有些许无奈:“是,知道了。”
徐承意勾笑扶桌:“看来你是没空了,那我和姜一诺可以走了吗?”
姜一诺起身微笑:“唐树,你先忙公事要紧,我们能自己照顾自己。”她想自己大抵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徐承意的,连说个话都要花力气费心转述一遍。
拿上衣服,姜一诺和徐承意离开小区。
突然一阵诺基亚手机【创建和谐家园】从徐承意身上响起,姜一诺看到他变戏法一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诺基亚手机接起:“嗯,我们这就来了。”
徐承意大长腿往街边一跨,伸手拦车。
姜一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手里此时看来十分小巧又古董的直板诺基亚手机上:“你哪儿来的手机啊?”
“阿隆给的。”
姜一诺看着一辆黄皮出租车由远及近地停下,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是那种……对,被忽视的感觉。
坐上车后,姜一诺心情不好地往旁边挪一下【创建和谐家园】,徐承意扭头盯了她两秒,跟着挪过去。
姜一诺再挪,他又撵上去。
姜一诺蹙眉:“你做什么?”
“你又做什么?”
“我先坐在后座上的,你不是应该坐前面去吗?”姜一诺讨厌他目光里故意装傻的戏谑,没好气地绷着脸。
“我爱坐哪儿就坐哪儿。”徐承意盯着姜一诺又想往左边躲结果直接撞到车门上的窘迫模样,这才满意地轻拍司机的座椅,报上要去的医院。
缅甸的司机开车都很随性,一个红绿灯口的转弯,方向盘打得用力过猛,导致姜一诺狠狠地往徐承意身上靠——
之前的矫情,前功尽弃。
姜一诺满脸通红,没等她弹开,徐承意的手已经顺势从后背揽住她的腰。
“就这么靠着吧,挺好的。”他的下巴倏地抵着她头顶,声音轻描淡写却又分明含着玩味的笑意。
姜一诺像魔怔一般被定住,呆呆地眨眼,看到后视镜里司机不忘抢戏地冲她眉眼一挑。
姜一诺咬唇,只觉得头皮一寸寸地被灼烧,身体完全动弹不了。
车子开了十多分钟,来到仰光医护中心。
仰光医院分私立和公立。
公立医院虽然看病不要钱,但条件设施不好;私立医院则反之。
姜一诺跟着徐承意入内,看到彬彬有礼的前台小姐身上挂着飘带,温柔地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他们的,徐承意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表示要找人。
前台小姐仔细看了看手机屏幕,微笑地示意他们往左边走。
两分钟以后,姜一诺在一个病房里看到了尚枫。
尚枫被刺伤的大腿肿得跟大象腿一样,被高高吊起,嘴唇发紫,脸色难看得紧。
看到徐承意,他混浊的眼睛猛地亮了。
徐承意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手表:“怎么样,查到了没有?你的蛇毒再没有对应的解毒血清,命就只剩一个小时了。”
姜一诺这才恍然明白昨晚在面包车里阿隆和他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尚枫是J集团的人,自然不缺钱,更何况他中的蛇毒公立医院根本就没有及时救治的血清。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私立医院的血清也被人买光了。
原来徐承意自信是因为这个原因。
姜一诺瞥向徐承意,忍不住想,在他的人生里是不是没有预想不到的意外。
尚枫艰难地张开嘴:“我已经尽力了……”
说着尚枫目光看向一旁的小弟,小弟瞪着徐承意把一个手机递了过来。
“我跟对方约好三天后在码头交易,到时候对方是谁就能知道了。我只能做到这一步。”说着尚枫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急迫,“快,快把解毒血清给我!”
徐承意记下地址后,把手机扔回给那个小弟,拉过姜一诺转身就离开:“放心,你死不了。”
出了病房,姜一诺驻足,示意徐承意别忘了自己身上也有伤。
于是两人来到隔壁的一间空病房,叫来医生。
医生检查无碍后,叫护士过来上药。
这私人医院里的护士不仅笑容跟抹了蜜一般,长相也是十分甜美。
徐承意长相英气,半拉上去的身材更是出众,进来的女护士看徐承意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温柔几分。
可徐承意却招呼站在一旁的姜一诺过来:“你来帮我上药。”
姜一诺一怔。
“不愿意?”徐承意挑眉。
姜一诺站着没动:“不是有更专业的护士吗,干吗还找我?”
徐承意微笑地冲护士说了一句缅甸语,护士的神情闪过短暂的失落后,微笑着放下药水离开。
徐承意:“现在护士走了,只剩你了。”
他突然有些孩子气地耍任性,让姜一诺又好气又好笑,她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故作随意地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你是我女朋友,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给我上药。”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姜一诺手里的棉签不由得抖了一下。
姜一诺猛然抬眸,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往后仰,硕大的窗户外的雨水滴滴答答,阳光反而冲破雨水折射进来,和早晨的压抑截然不同。
他完美的轮廓能清晰地看到细小的绒毛,浓密的鬓角无形中给侧脸加分不少。
他没有看她,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
时间仿佛是原本轻盈的纸张,被雨水浸湿后沉淀了下来,令人猝不及防。
姜一诺问:“你喜欢我吗?”
徐承意的视线缓缓移向她。
姜一诺的心怦怦直跳,这个问题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又无比期待。
他们就这样对视半晌。
姜一诺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沉默给干掉了,于是她低下头,飞快地说道:“不然你为什么要说那样无关紧要的谎话?”
姜一诺加快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知道世界上寿命最短的生物是什么吗?”徐承意忽然开口,话题却是这样的突兀。
“是蜉蝣。”不等姜一诺说话,他自问自答,“它们的翅膀不可折叠,卵一旦变成成虫,便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它们没有嘴和胃,无法进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它们只能做有限的事,那就是寻找配偶,把下一代传下去,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姜一诺听懂了他的话,定定地看向他,想要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时间有限,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话到嘴边变成——
“包扎好了。”
话音刚落,她用力地把绷带系了个结。
如果说装傻是自欺欺人,那姜一诺宁愿骗自己某人这样的回答,至少不是代表不喜欢。
两人从医院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从尚枫那里得到了进展,还是伤口的关系,姜一诺感觉徐承意放慢了脚步。
缅甸的雨啊,就像小孩子的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从医院离开时天空已经放晴,走出去一段路后雨又星星点点地落下了。凭借这样的天气特点,缅甸的店铺不管卖的是什么,都会在外边用伞做装饰。
一把把撑开的勃生伞,伞骨笔挺,伞盖上的图案十分炫丽,拿上一把在手心就像将缅甸的一处景握在手里。
这种伞和中国古代的纸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走在雨中,便像走在诗里一样。
徐承意和姜一诺站在屋檐下躲雨,姜一诺近距离地仰头欣赏这些画工非凡的工艺品,目光在一把伞盖上画着大雁东南飞的图案上停留。
徐承意个子高,伸手够到那把伞,便迈进店内。
店里,昏暗的光线下坐着一个老奶奶,看到有客人进来,皱褶的脸庞上露出热情和善的笑容。
徐承意问老奶奶这把伞多少钱。
老奶奶比了二十,姜一诺刚要掏钱,徐承意突然按住她的手,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掏钱付了。
他总是能给人惊喜,姜一诺见怪不怪。
老奶奶接过钱,看看徐承意又看看姜一诺,笑着又说了什么,并伸手指外边,似乎在指路。
姜一诺听不懂老奶奶说的是什么,看到徐承意点点头,双手合十地道谢,转身出去。
伞打开的刹那间,姜一诺眼前的雨帘变成了水墨画,下一秒她被握住了手:“伞很小,贴近点才不会淋湿。”
姜一诺失神片刻,被拉入雨中。
“老奶奶刚才说了什么?”她看向前方,努力面不改色。
“她说离这里不远处是缅甸著名的乌本桥,问我们去过没有,还热心肠地告诉我该怎么走。”
姜一诺盯着雨水溅湿的鞋边问:“你知道乌本桥的传说吗?”
徐承意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语气:“知道,乌本桥又名情人桥。传说天上的仙女在乌本桥遇见了英俊的曼德勒王子,两人心生爱慕,于是这座桥就成为了他们约会的地点,桥上的一切都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
姜一诺看向徐承意:“你一定不相信这样的传说吧,是不是觉得非常幼稚?”
徐承意迎上她悻悻的目光,笑而不语。
两人踏着雨水来到了乌本桥。
桥身上生锈的介绍牌和柚木原木构建永不腐烂的桥身之间,一对对男女悠闲地散步,情人氛围浓郁。
想到老奶奶的误会,再联想到这座桥的传说,姜一诺转身要走。
徐承意拉住她:“姜一诺,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语出惊人,她蓦然瞪着他。
“不然风景难得,上去看看又何妨?”他耸肩说道。
某人话音刚落,姜一诺几乎是同一时间迈步上桥。
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人,出双入对,仿佛是特别为了这座桥的传说而应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十分惬意。
徐承意和姜一诺倚栏而站,他将伞收起立到一旁,雨水过后的河水饱满平静,乘着风带来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