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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流氓才拉起裤裆笑哈哈的离开。
柳璧禾像是个破碎的抹布般被扔在角落，浑身都是肆虐过的痕迹，双目失去了神采。
直到有脚步声传来，她才忍痛坐起来，想穿回衣服遮掩下。
可衣服被撕成了破布，柳璧禾只得挡在身前缩成一团，希望这次过来的真是巡捕房的人。
来的是刚才送她过来的晏家侍从，待她抖抖索索穿上那零碎破烂的衣服后，就又拖着她上了车。
这次，柳璧禾上的是囚车。
谋害晏老太太证据确凿，接下来她要经历卫令姝经历过的羞辱和殴打。
民众对被冤枉的卫令姝唏嘘了几句，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柳璧禾身上，谩骂、口水、石头、杂物从四面八方丢过来，变本加厉。
柳璧禾从小到大就一直被人捧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尽管浑身疼痛，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愚民！”
新时代了还是这么落后，愚不可及！
谁给他们的权利滥用【创建和谐家园】，还有没有人权了？
柳璧禾浑然忘了自己看到卫令姝被这么对待的时候，幸灾乐祸的心情。
哗啦——
一盆东西猛地泼过来，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民众们捂着鼻子退散开来。
“要死了啊！泼之前能不能说一声！”
“你还别说，毒妇和粪水，绝配啊！”
“哈哈哈……”
身上的骚味臭味让柳璧禾崩溃了，不住尖叫起来。
状若疯癫的模样引发民众们更大声的嘲笑。
终于【创建和谐家园】结束，她整个人都已经呆滞了。
被带到晏昇面前，身上依然散发着浓浓的臭味，晏昇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问道：“求仁得仁的感觉如何？”
柳璧禾的嗅觉都快麻木了，看到神色依旧淡漠的晏昇，呵呵的笑了出来。
“你这算什么？替卫令姝报仇？真是笑话，你可别告诉我，你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卫令姝……”
这话一落，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寂静的房间只听得到柳璧禾的喘息声。
22.章
23.章
没人看到晏昇的脸色霎时苍白，因为猝不及防的心脏某一处狠狠一疼，让他有一瞬间呼吸都停顿了。
确实是笑话，他怎么可能爱上卫令姝？
“怎么可能。”晏昇语气平平的叙述着：“我只是忍受不了被你欺骗，被你当傻子耍。还有，你差点害死我的祖母。”
柳璧禾咬着牙，恨声问：“那你报复完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求仁得仁的感觉如何？”
“不如何，很痛苦。但我想，卫令姝的孩子被你下令活活打掉的时候，她的痛苦更甚我百倍千倍！”
柳璧禾一直不错眼的看着晏昇，果不其然看到他身形蓦地僵滞。
“反正她的孩子也不是你想要的，若是生下来，你们就得继续绑在一起，毕竟孩子是你们一辈子的联系。所以，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闭嘴！”晏昇怒喝着，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外强中干。
急于摆脱的东西终于消失了，却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被愧疚不舍逼得要发疯。
如果他想，他确实可以除掉那个意外存在的孩子。
为什么叫停那几个流氓？
为什么没有再使手段拿掉那个孩子？
到底是潜意识想补偿她苏苏的死，还是想和她有个切不断的联系？
静谧的空间，晏昇的粗喘声盖过了柳璧禾轻细的呼吸。
柳璧禾弯起嘴角，瞧她，多擅长捅刀子。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怕死地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置我？杖刑吗？来啊，我都受着！倒是你，你晏昇欠卫令姝的，怎么还？”
“那是我的事。”晏昇打开门：“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冷冷的风吹来，驱逐了年少时的迷恋，脑海中那些以为美好的影像已消散得一干二净。
柳璧禾没问去哪，还有更糟糕的遭遇吗？
她低低地笑着，在被人拖出去的时候，一字一句像是诅咒：“晏昇啊晏昇，你最好是没有爱上卫令姝。否则，她要一语成谶了。”
晏昇，你不得好活！
眼前浮现卫令姝说这句话时的情形，晏昇眼中闪过嗤笑之意。
爱上卫令姝？
怎么可能。
只是愧疚罢了。
他喃喃道：“卫令姝，我不爱你。欠你的，Y.B独家整理我会还。”
夜幕降临，松鹤阁又一次灯火通明。
晏昇就站在卫令姝当时被杖打的地方，身后是两个拿着粗大棍杖的大汉。
“你又在闹什么？”晏老太太拄着拐杖赶过来。
白日，她已经要人收拾东西搬离了松鹤阁。
她再也无法住在这个阿姝死去的地方。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踏了进来，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了阿姝的血上……
“我还我欠了卫令姝的。”
晏老太太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嘴张了张，忍着没把心里话说出口。
怎么还？拿什么还？
你就是死了，阿姝和她的小曾孙也活不过来了！
你早干什么去了？
晏昇脱掉衣服，赤着上身，下令：“六十杖，两条命。开始吧。”
“不行！太多了！”晏老太太反对道：“你受一遍杖打又如何？没意义了，算了吧。”
“就当让我自己心里好过点吧。祖母，您不要管，您说过不管我的。”
23.章
24.章
晏老太太没办法，只得朝行刑的家丁使了个眼色，要他们下手轻点。
即使对晏昇再恨铁不成钢，也总不能说让孙子偿命，真的去死。
阿姝啊，原谅祖母包庇晏昇。
家丁迟疑着举起棍杖，“啪”的击打在晏昇的脊背上，在场之人的心都颤了一颤。
打板子是有技巧的，这么响亮的声音，听上去吓人，其实并没有多疼。
六十杖打完，也不会收多重的伤。
晏昇陡然怒喝道：“没吃饭吗？！就像那天打卫令姝那样，重重的打！否则就滚出晏府！”
“不行……”晏老太太忙摆手。
“管家，把老太太扶下去。”
老管家过来搀扶着晏老太太到一边，低声劝着：“就听少爷的吧，让他心里好过点。”
说这话的时候，老管家心底是有一丝痛快的。
少爷是该受点惩罚。
他默默的看着星空，阿姝姑娘，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你如今找到苏苏小姐了吧，也不在意了吧。
但你还是看看吧，看看少爷是何等天真，以为一顿杖打就能减轻悔恨。
“啪啪啪”……
棍棒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声不绝于耳，家丁不敢再放水，每一棍子都打得结结实实。
晏昇的眉头蹙起，额角很快冒出冷汗，脸上血色一点点退去。
背上肉眼可见的变红、肿胀、破皮，血液流出来，没打一下，棍棒也带上了血珠，四溅开来。
“够了、够了……”晏老太太跺着拐杖，哭喊着：“阿昇，你是被柳璧禾骗了，也是因为祖母一意孤行硬塞把阿姝塞给你……祖母也该打！”
家丁忙停了下来。
晏昇咬牙：“还有三十九杖。快点！”
背上像是火烧般，每一下带来的都是翻倍的痛楚！就连五脏六腑都在震动！
他还没有到卫令姝挨的数目，就这么痛了，她那样瘦弱的身体……
粗大的棍棒带着风，一下又一下落到背上，晏昇始终挺直着背站着，喉头涌上一股铁锈味，他硬是咽了下去。
晏老太太几欲昏厥，还被打到一半就流了这么多血，打完还得了？还有命在吗？
“剩下的先欠着，下次再打吧！”
“继、续。”晏昇再开口，嘴角就溢出一丝红。
就是要痛，身体上痛多一些，心上的痛就会少一些。
祖母不懂，就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心会那么痛，痛到需要用身体的痛来转移。
家丁不再分神，一鼓作气将六十杖打完。
晏昇的脸色已经白得吓人，脚边积了一滩血，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