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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开始到现在,她和林之语一面都没见过。隔壁桌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南潇连续看了几天,到底没忍住,今早一来就用纸巾沾了水,帮她擦干净,连凳子都打理妥当。
“喂,你干什么?”
一抬头,来者不善。
“我看这太脏,打扫一下。”
“要你管?”林之语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将桌面那些没来得及收好的纸巾,一股脑扫到地上。
南潇愣了愣,没说什么,弯腰去捡。
“你烦不烦啊?”林之语被她这态度惹得火冒三丈,“装这么好心给谁看呢,最讨厌你这种女生了,心机那么深,去百佳迪做个项目还能惹出那么多事,假死了!”
她伸手打落南潇手中的纸巾,黑色皮鞋将那些纸团踩得稀巴烂。
“捡啊,再捡啊。”
“不要。”南潇深吸一口气,忽然攥住她手腕,指了指地面,“你来捡。”
林之语许是没料到她居然敢这么说,愣了下,气得五官都拧作一团:“凭什么我捡?”
“谁弄掉的谁捡。”
“呵,又不是我的东西。”
“我用它们帮你擦了桌子。”
“我又没拜托你做这种事,有病吧你!”她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南潇的头发。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双手从身后飞速将她的手打落。
林之语低呼了声,捂着手腕向后看去:“陆……陆燃?”
他眉眼淡淡,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歪笔伸手将一杯刚刚接满的热水递给南潇:“刚才不是说渴了?快喝吧。”
南潇看看他,又看看林之语,捧着水杯一声不吭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翻开书。
陆燃从她身后绕过,在另一边也坐了下来。
林之语半晌都没能回过神。这两人完全拿自己当空气,合着伙欺负她,太过分了!
“南潇,你知不知道陆燃很快就要出国了?”林之语拔高音调,冷嘲热讽,“保送耶鲁大学,这学期结束就离开,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南潇没说话,握着笔的那只手猝然一紧。
林之语看到了她不安的小动作,得意极了,也不顾当事人就在旁边,变本加厉地挑拨起来:“我如果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肯定不同意,谁知道出了国会发生什么,兴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一群比你好千万倍的姑娘围着他转,那感觉,想想就不舒服。”
“林之……”
“你说够了吗?”陆燃本想开口阻止,却不料,南潇先他一步质问,“要不要同意,会不会难受,这好像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林之语,如果你真的嫉妒,你大可直说,拐弯抹角地说风凉话,这真不像你会做的事。另外,你不了解陆燃,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她目光笃定,再不似从前那般躲躲闪闪。
林之语被这一席话震得无言可对,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我不了解他,难道你就了解?”
“对,我了解,我当然了解,他想什么要什么做什么,我都知道,或许我现在还不够资格,不配站在他身边,但总有一天会改变的。”
一定会。
南潇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如若是在从前,她根本不会这样理直气壮,但现在不同,她见过他脆弱无助的一面,那种悲伤而黯然的眼神,只要回想起来,就令她无比心疼。
他要出国,她就支持他出国。
他要做项目,她就拼命看书武装自己,替他分担。
他要做什么,她都在,她无时无刻陪着他。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充实,哪里顾得上难过和自怨自艾,那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反驳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林之语目光怔忪,黯然地从她的脸庞移向陆燃的,最后又移了回来:“或许我们喜欢的方式不同吧。”她眼圈不自觉地红了,低着头,喃喃自语,“我也很喜欢他啊,很喜欢很喜欢……”
“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南潇。”陆燃掀目,眸光静默,“我只喜欢她一个。”
谁都容不下。
时光总无情,快得让人不敢眨眼睛。
大三的课程减少了,但难度成倍增加,南潇咬着牙每天坚持到图书馆,除了必须完成的作业外,还要攻克陆燃给她布置的一道道难题。
苦,苦不堪言。
但这么坚持下来的效果却异常好。
校科协有段时间没有聚餐了,每周四一次例会时,可以明显察觉到有些人忙得不可开交。
宋铭杰和其他三个组长都是同级,也和陆燃一样,升入大四,都开始为即将结束的校园生活做最后一搏。他们大部分都被保送了研究生,唐琦学姐和男朋友放弃保研,签了同一家公司,连带着田甜也被拉过去做了实习生,邀请南潇的时候,被她婉拒了,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燃一心一意做出国的准备,其实南潇觉得,他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无论到哪里,他都会是那个众星捧月的人。
蔡教授之后和陆燃聊过几次,也不知从谁口中听说他恋爱了,在期中考后要他带着南潇一起到自己家做客。
这可算是一件大事。
蔡教授就住在K大家属区,家里有妻子,还养了两只拉布拉多,南潇进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她从小就怕狗,见到就不自觉腿软,于是陆燃挡在她身前,护着她进了屋。
蔡教授的妻子将两条大狗拴起来,笑道:“小姑娘这么怕它们呀?”
南潇尴尬地挠挠头:“小时候被狗咬过,有心理阴影,不过这两只非常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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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喜欢,很早以前我们家也养过一只,也是拉布拉多,叫瑞贝卡。”
南潇好奇:“那它现在在哪儿?”
陆燃抬起头:“三年前去世了,被打死的。”
她一愣,脑海中立刻回想起那晚他说过的话,三年前,不正是他家中遭遇变故的时候吗,那么瑞贝卡就是被那些债主……
“对不起。”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快要记不清它长什么样子。”
他淡然一笑,那神情云淡风轻,可南潇看得懂,他眼中分明藏着深深的疼惜,掩盖不住的。都说养狗养久了,就像家人一样,它的一举一动一痛一痒,都牵扯着主人的心,何况瑞贝卡是被生生打死的,仅是想一想,那该有多心痛。
蔡教授从厨房拎出两瓶茅台,见他们还站在门口,连忙招呼:“都站着干什么,快进来,今天你们一定得陪我这糟老头喝个痛快!”他朗声笑起来。
蔡教授的夫人将两只大狗锁进卧室,一边系围裙一边叮嘱:“要少喝,你们蔡教授见到酒,就像见到亲儿子一样。”
“那可比亲儿子要亲多了。”蔡教授打开其中一瓶,倒了满满两酒杯,一杯给陆燃,一杯留给自己,“别听你师娘的话,喝酒不尽兴,那算怎么回事?来,干!”说罢,一饮而尽。
南潇很识趣,卷起袖子到厨房帮师娘准备饭菜。
陆燃望着面前那杯酒,浓郁的酒香熏得他鼻尖发酸。他两手举起,目光深切地看着蔡教授:“蔡教授,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四年学费我会尽快偿还,附带利息。”
“说这些干什么?”蔡教授缓缓放下空酒杯,语气和蔼,“陆燃,老师我并不怜悯你,因为我知道你不需要,在校这四年,我看着你一步步往更高处走,我打心底里高兴。我只是用钱在做投资罢了,别人投股票,投黄金,而我投你,千万不要让我赔得血本无归啊。”
陆燃笑了:“我明白。”
酒,一杯接一杯。
那些难以启齿又或不忍开口的话,皆酿在无声无息的酒里,化作一片虚无。
陆燃心里默默地想,他终于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酒过三巡,蔡教授的夫人和南潇相继端出一盘盘下酒菜,招呼大家动筷子。
蔡教授夹起一个红烧丸子放在南潇的碗里:“多吃点儿,瞧小丫头瘦的。”
“谢谢蔡教授。”南潇连忙大口大口扒饭,一个不小心,还把自己噎到了,慌慌张张地找水喝。
陆燃失笑,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贴心地喂她喝了几口。
蔡教授看在眼里,笑得眉眼弯弯:“南潇,你不怕他出国吗?”
女孩子一愣,摇头:“不怕。”
“说不定他就不回来了。”
“那我就过去找他。”
“这么有魄力啊?”蔡教授笑着为她倒了一杯酒,递到手中时,轻声说,“不用担心,陆燃我了解,这臭小子特别重情,可不会丢下你。”
一桌人互相看了看,都笑起来,气氛祥和又温馨。
酒足饭饱后,南潇开始帮着收拾碗筷,蔡教授借着酒意,让陆燃扶着自己进了卧室,关上门,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张银行卡:“拿去用,不够了给我说。”
陆燃瞳孔微微一缩:“谢谢您,但我不能再接受了。”
“不要有心理负担,虽然是保送,但那边的花销也不少,记住老师的话,求学阶段不要为钱财犯愁,什么样的年纪就做什么样的事,你可以打工,可以做任何你觉得正确的,但我不希望你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些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你只要一心深造就好,其他的,老师帮你解决。”
陆燃喉间梗塞,半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蔡教授和妻子没有后代,四年来,他们对他已经太好了,他不想再一味地索取。
“真的不用了。”陆燃轻轻推开老人的手,帮他攥住那张薄薄的银行卡,“百佳迪的瞿司辰学长答应资助我,我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放心吧。”
“好,好,好……”蔡教授连声点头,有那么一刻,红了眼圈,“你会回来的吧?”
陆燃怔忪,凝视着他苍老的面庞,从中捕捉到一丝令他猝不及防的表情,那是种深切的担忧,似乎自这一刻起,便是永别。
“会的,我会回来。”
“好,我在家备好酒等你。”
时间不等人。
步履匆匆,一眨眼,便是年底了。
圣诞节正巧是周末,校科协的人在陈凯带领下,令活动室焕然一新。陆燃不在,他充当总指挥,大摇大摆地从一众新面孔前走过。
别说,新入的这些学弟学妹资质可真不错,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关键是听话,简直太好了。
“陈凯学长,陈凯学长……”一个扎着马尾的可爱女生朝他跑了过来,许是着急,小脸红扑扑,像只香甜可口的红苹果。
陈凯被她甜软的嗓音叫得心都酥了:“说,什么事,凯哥帮你搞定。”
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那个……听说陆燃学长也在校科协,可是一直没怎么见到,可不可以麻烦陈凯学长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陈凯一愣,气得五脏六腑都冒烟:“你找他干什么?”
“今天是圣诞节,这个……”小姑娘难为情地拿出了身后的红苹果,上面扎着漂亮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我想把这个送给他。”
“嗯哼,那你怕是晚来一步。”陈凯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他啊,找女朋友去了,今晚不会回来了。”
“啊……”
陈凯这边攒着一肚子怨气,那边,陆燃和南潇在澜城最大的时代广场依偎着欣赏烟花,不亦乐乎。
“哇,陆燃你看,那朵更漂亮!”南潇像只小家雀似的,围着陆燃蹦蹦跳跳,一会儿指着这边,一会儿又要他看那边,兴奋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