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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曼,够了!别再这里丢人现眼。”霍城怒喝一声。
顾一曼浑身一震,抬眸看向了霍城,他的怀里还抱着顾梦,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痛,只觉得像是有人用手在揉捏着她的心,每一下都使尽全力,恨不得将她的心揉成碎末。
“呵呵。”顾一曼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透过泪眼看向这个她用尽全力去爱的男人,“好,真好。霍城,在你眼里我和天儿究竟算什么?”
霍城不语,鹰眸微眯,脸上写满不悦,他不喜欢被人质疑,尤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顾一曼如此质问。
霍天是他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至于顾一曼……他不知道。
“刘副官,带她走。”
最终顾一曼也没有等到霍城的回答,失望的跟着刘副官回了霍公馆。
她担心霍天,可霍城却不让她再去医院。
她只能坐在房间里,一边发呆一边掉眼泪。
“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霍老太得知顾一曼一直不肯吃东西,亲自端着一盘子点心走进来。
顾一曼吸了吸鼻子,跟她打招呼,“奶奶,我担心天儿,我不能让天儿有事的。”
放下糕点,霍老太将顾一曼抱在怀里,安慰道,“我霍家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倒是你,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吃不喝不休息,回头天儿好了,你倒是累到了。听奶奶的话,吃点东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霍老太还告诉她,霍城小时候也大病了一场,大夫都宣布没救了,可他还是硬生生的挺了过来。霍城父母死的早,一直就霍老太一手带大的。
她是过来人,她知道霍天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一曼听了霍老太的劝说,洗了澡吃了东西,躺在床上休息。
可她毫无睡意,折腾到半夜才勉强睡去。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躺在了她身边,她实在太累了,睁不开眼。
翌日一早,顾一曼睡醒,发现床边空无一人。
她的心里不满有一丝失落,明明不该期待,可她还是满怀希望。
多希望,她能够在霍城的怀里醒来。
洗漱过后,顾一曼下楼陪着霍老太吃早饭。
“夫人,有您电话。”
顾一曼走到电话旁边,接起电话,就听见顾梦在电话那头狂笑,“顾一曼,你来医院给你儿子收尸啊。”
“顾梦,你要是敢动他,我跟你拼了。”
15 我可以吗
顾一曼放下电话,没有理会霍老太的询问,直接冲了出去。她的气势太凶,士兵不敢阻拦,只能赶紧上报给了刘副官。
霍城正在与英国都督会面,他听说英国有一种办法可以治疗霍天的白血病,亲自带着礼物上门拜访。
听到刘副官的报告,他匆忙的跟英国都督告别,赶到了医院。
他到了医院,就看到了顾一曼把顾梦逼到了窗户边上,顾一曼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她的手心淌着血,顾梦身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顾梦咬着嘴唇,眼眶含泪,半个身子探到了窗户外面,仿佛是受了惊吓的小白兔,看到霍城的时候,直接就哭了出来。
“城哥哥救救我,姐姐要杀了我。”
“顾一曼,你做什么!”霍城走到顾一曼身边,握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她手里的水果刀拿出来。
顾一曼死死握着水果刀,不肯松手,用力之下,手心流出了更多的血,“霍城,她要害死天儿,杀了她,杀了她。”
顾一曼像是中了邪一样,根本听不进去霍城的劝告。
霍城见状将她抱在了怀里,让她放松自己,顾一曼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可眼里的敌意却丝毫没有消退。
顾梦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怨恨,挤出了更多的眼泪,“姐姐,我只是关心天儿,才去看他的。既然你想我死,那我就遂了你的愿,城哥哥下辈子再见了。”
说完,顾梦整个人朝着窗外扑过去。
霍城眼疾手快,走到床边将她拉回来,两个人一同跌倒在地上,顾梦靠在霍城的胸口哭了起来。
一旁的顾一曼坐在地上,手术刀掉在了一旁,在她受伤又留下了一道新的伤口,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霍城为了救顾梦,将她推倒在地……
手心伤口的痛,远不及此刻她的心痛。
顾一曼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鲜血随着她的脚步流了一地。
霍城心惊,想要起身,却被顾梦压的动弹不得。
“城哥哥,我害怕。”
“梦儿不怕,我在这里。”
霍城只好收回目光,安慰起怀里的顾梦。
顾一曼走了一路,血也流了一路,在霍天病房门口遇到了陆庭。
陆庭看她的样子很是心疼,拉着她去了诊疗室。
她的手心一共两条伤口,一条比一条深,横在了她的掌心。
“需要缝针,我让护士给你注射麻药。”
“不用,就这样缝吧。”顾一曼阻止了陆庭。
她已经麻木了,没有什么痛能够比得上她的心痛。
整整十针,顾一曼连眼睛都没有眨过,饶是陆庭这样的大男人都受不了。
“阿曼,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陆庭实在不忍心。
“陆庭,天儿的病能治么?”顾一曼只关心霍天的生死,“我听说西洋有一种能够换血的办法,你会么?”
陆庭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会,可是国内的设备跟不上,而且需要找到合适的配型。”
“我是天儿的妈妈,我可以吗?”
陆庭摇头。
“霍城呢?我可以去求他。”
“他也不行。”陆庭不想让顾一曼绝望,可还是说了实话,“我现在只能够延长他的寿命,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他很痛是不是?”顾一曼见过霍天吃痛的样子,她很想替他分担,可惜她做不到。
眼泪再次流了出来,顾一曼起身,朝外走去,“谢谢你替我处理伤口。”
赶出门,碰到了霍城。
16 一夜温存
顾一曼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军装被顾梦压皱了,她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包着纱布的手让她的动作有些吃力。
霍城下意识没有躲开,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这样温柔的顾一曼他不是没见过,可如此平静的顾一曼,他第一次见。
尤其是她眼里浓浓的爱意不见了。
不由的让霍城一怔。
“霍城,我们谈谈吧。”
霍城没有拒绝,跟着顾一曼离开了医院。
顾一曼带着他去了顾家的老宅,自从外公去世,这里就没有人居住了,只有她定时派人回来打扫。
走到院子的秋千下,顾一曼坐在了秋千上。
“霍城,你还记得这里么?”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个时候霍老太带着霍城避难到这里,与她外公重遇。
霍城不喜欢想以前的事情,尤其是最那段落魄的日子。
他父母被害死,兵权落入二叔手里,他被迫跟着奶奶逃亡,然后寄人篱下。
后来他成功夺回兵权,却又一次被堂哥霍泽设计,那一战血流成河,而顾一曼就是帮凶。
感受到霍城的变化,顾一曼停止了话题,“抱歉,我不是想故意惹你的。我只想把我的爱留在最初交付的地方,霍城,你能爱我一次么?”
起身,主动吻住了霍城的嘴,顾一曼闭着眼睛,用力的亲吻着他,她的主动让霍城出乎意料。
无法抗拒她的主动和热情,霍城反客为主,攻城略地。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霍城没有羞辱她。
他们的每一次交叠都仿佛是灵魂的契合,从云端到谷底,再从谷底到云端,两个人用了全部的力气去爱。
“霍城,我爱你。”【创建和谐家园】来临之际,顾一曼用力的抱住了霍城,低声呢喃。
霍城没有回应,宣泄过后抽离了她的身子。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控。
似乎有些懊恼,霍城没有再理会顾一曼,穿好衣服转身走了。
看着霍城离开的背影,顾一曼还是觉得难过。
这一晚,顾一曼没有回霍公馆,而是在医院陪伴着霍天。
陆庭说让霍天多睡觉,就不会感觉那么痛苦了。
“天儿,你一定要活下去。”顾一曼摸了摸他的脸,随后走出去找到陆庭。
“陆庭,你帮我一个忙可以么?”
“什么事。”别说一个忙,就是一百个,陆庭都会帮顾一曼。
顾一曼不是不知道陆庭的心意,只是她的心里已经住下了霍城,就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一个男人了。
“谢谢你陆庭,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死也值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陆庭一本正经的打断她,“我已经写信给我西洋的导师了,他一定会有办法救天儿的,他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病的。”
“谢谢。”顾一曼笑了笑,“不是天儿的事,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律师。”
陆庭有些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顾一曼,“阿曼,你想做什么?”
“做我应该做的事情。”顾一曼已经想通了。
陆庭虽然一直希望顾一曼放弃霍城,可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又于心不忍,很担心顾一曼要做什么傻事。
“放心,为了天儿我不会做傻事。”